“何必呢?”墨琛递给林晔一杯茶,“我看她好像一点都不喜欢你。”
“……”
“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但这确实是事实。”
“她跟你说过我的事了?”
“嗯,不过其实也没说什么。她和我说的关于你的事,无非就是褚嫣因为你而嫉妒她,最后让她失明的事。”
林晔的手顿了顿。
“不知道关于这件事你知道了多少。对此慕慕觉得很冤枉,只因为褚嫣喜欢你,而你喜欢的又是暮暮,褚嫣就觉得是暮暮主动勾引你。褚嫣因为爱你而不得,趁着你出征了,便对慕慕下毒,好一了百了。”
林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说你喜欢慕慕,但是慕慕却因为你失去了一双眼睛。其实说起来,你是真的欠了她的。”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喜欢她。”墨琛叹气,“喜欢一个人本来没什么错,只是看样子你们确实没什么缘分,也并不适合在一起,要不然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悲剧?”
“那天……”林晔有些痛苦地说,“那天我问她眼睛的事,她支支吾吾的最后也没说清楚,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对。她是个好姑娘,虽然这件事因你而起,但她知道这件事和你没有直接关系。她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是因为她不希望你知道了之后有心理负担。她觉得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你一定会很自责,她不想这样,所以她干脆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真相。我对你说了实话,那是因为我觉得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该放弃还是要放弃,这样你才能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我完全想不到会发生那种事。褚嫣和褚慕她们不是亲姐妹吗?”
“亲姐妹的关系也未必有多好。按说你和她们认识了这么久,该不会都看不出来褚嫣对褚慕的恶意吧?”
林晔觉得有些惭愧。
墨琛说的对,他和褚家姐妹确实认识了很久,可是墨琛说的这些……如果不是墨琛现在说出来,他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她主动告诉你的?”
“那倒不是。原本父皇给我指婚的对象是褚嫣,可是后来我们拜了堂,我才发现我的新娘不大对劲。后来才知道,她根本不是褚嫣,而是褚嫣的妹妹褚慕。大概是褚丰也不愿意让自己最喜欢的女儿嫁给一个没前途的傻子吧,刚好他家还有一个女儿,所以便找来另外一个女儿代替。”
“所以褚慕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不是,她是被她的家人强行押上花轿的。”
林晔似乎又有了一些信心。
“你们两个没有感情。”
“嗯,一开始确实没有感情,后来的一段时间,我也能感觉到褚慕还是把我当成外人,对我十分防备。”
“那我……”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随着我们两个人的相处,褚慕对我也慢慢又了好感。我们在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她现在对我很信任,我也很信任她。这不过她还不知道我的秘密,我不想把她也卷入到这长纷扰来,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
林晔刚刚才重新找回来的信心被墨琛的话又无情地打翻了。
算起来墨琛和褚慕两个人相识的时间应该也不久,可是他们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培养出了感情。
他和褚慕认识了那么长时间,都是因为他太懦弱,只知道远远看着,从来都不敢主动开口……最后不要说感情,褚慕对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印象。
现在倒好,他终于让褚慕对他有了印象,可是褚慕对他的印象大概只是因为他,让她失去了一双眼睛吧。
想到这里,林晔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捉弄人。
他痛苦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墨琛倒是十分体贴地又给他续上了一杯。
“这是茶水,不是酒,你没必要把喝茶喝出了喝酒的架势。”
“此时此刻,我倒是很希望能有酒,这样我也好痛饮一番。”
“那就不必了。堂堂林晔林将军,成了醉鬼可不得了。其实你也不必这么难受,终究是你们没有缘分。”
“那你呢?你和褚慕有缘分吗?”林晔反问。
墨琛也跟着反问:“你说呢?”
“……”
林晔的眼眶有些发红,他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
“好了。”墨琛拍了拍林晔的肩膀说,“堂堂的一个大将军,你不该这么儿女情长的。不过我也确实没想到,之前你从来都没和我提到你喜欢什么人,结果现在一下子……”
林晔无奈苦笑:“结果没想到我喜欢的人竟然成了你的妻子。”
“只能说世事无常、造化弄人。振作点,毕竟人生还长。”
“你这种安慰人的方式,并不会让我觉得舒服。”
“无所谓,毕竟没能得到你喜欢已久的人,心里不舒服也很正常。不过我相信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能坚强地把这个坎儿迈过去的。”
“……”
“说说正事吧,这一次可还顺利?”
“嗯,很顺利。这一次毕竟是和楚国一起联手对抗齐国,有了楚国的帮助,对我们确实很有利。我们一起打消了齐国的嚣张气焰,不过最近齐国也确实不平静。齐国的老皇帝怕是要撑不住了,齐国的太子虽然有本事,但是无奈觊觎皇位的人太多了,那些人要是联起手来,齐国的太子之位很有可能会易主。”林晔顿了顿,“别的国家的事就不要管了,先管管你自己吧。你的那位皇兄,现在可是还没放过你?”
“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除非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然就算我是个傻子,他也会担心我恢复。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的疑心同样也无止境。他不信我,我也不信他,相互猜疑,也算是一种平衡。”
真是见了鬼的平衡。
“我很担心褚慕。”林晔皱眉,“也许她现在愿意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是个傻子,她觉得和你在一起不会承受太多,更不会被人嫉妒。也许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过生活,她根本想不到跟着你会过上多担惊受怕的生活。你给不了她想要的,还不如放手。”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不会让她遇到危险的。”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林晔质问墨琛,“我知道有人对她下毒,她差一点就中毒了。”
“但是她并没有中毒。我的府中全都是我的眼线,我本来就不信任红儿,一直在找机会把红儿赶走。我们没有在她下毒之前阻止,也只是为了一个契机而已。红儿虽然是慕慕身边的人,但她并不向着慕慕,这样的人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之所以把事情闹大,也有为了能影响到墨璋和褚嫣的婚事。但陛下那边似乎是向着褚丰的,所以对这桩婚事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这确实很可惜。”
墨琛看向林晔:“褚嫣本来喜欢的人是你,可是最后她却选择了墨璋。”
“这和我没关系。”林晔冷漠地说,“我不喜欢褚嫣,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褚嫣留下了这样的念想。”
“幸亏你不用娶褚嫣,我并不想和你成为连襟。”
“我想见见她。”林晔还是又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知道墨琛一直都知道他想做什么,只不过墨琛一直都在转移话题,不希望他提到这件事。
但他固执啊,他在战场上杀敌也是这般固执,如今他也这么固执地想见褚慕一面。
哪怕他知道他和褚慕这辈子都不再可能了,但他也希望他们能静下心来聊一聊。
他真的有很多话想对褚慕说。
墨琛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很抱歉,如果是其他要求,你是我的兄弟,我一定会想办法满足你,唯独这件事不行。一来她不想见你,我尊重她的决定。二来,作为褚慕的丈夫和你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见你,这对你和她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