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得刘公公说的也有道理。
褚慕的眼睛看不见，固然褚慕是丞相家的千金，固然她的容貌还说的过去，可光是她眼睛看不见的这一点，怕是就会让很多想求婚的人望而却步。
更何况……
褚慕的真实身份其实还是个庶女。
如果不是他没有拆穿，现在褚家全家人都应该在天牢里呆着了！
可即便如此，褚慕竟然还这么不识趣，这就让他感到心寒。
“陛下，老奴这有个消息，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听。”
“什么消息？”
“老奴听说……那褚慕的眼睛实际上不是生了一场大病才看不见的。”
“哦？”皇帝挑眉，“不是生病？那是什么？总不能是她从刚生下来就是这样吧？”
“当然也不是。老奴得到消息，听说褚慕的眼睛之所以会看不见，其实是因为中毒。”
“中毒？”
“对，就是因为中毒，而且下毒的人很有可能还是现在的太子妃。”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说什么？是褚嫣下的毒？”
“好像是这姐妹俩原本就不和，关系很差，后来两个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褚嫣就对褚慕下毒了。原本褚慕应该活不成的，但是没想到最终大夫救回了她一条命，只是她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竟然还有这种事？你怎么现在才说？”
“老奴也是最近才听说了。而且老奴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后来又经过多方打听，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褚嫣做的，那褚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啊！”
皇帝想想就觉得可怕。
一个姑娘家，竟然能这样出手伤人，而且下手还如此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这样的女人搁在哪儿都会是个祸害，然而现在还成为了墨璋的太子妃！
如果将来墨璋成了皇帝，那褚嫣岂不是就成了皇后？
这样恶毒的皇后，将来后宫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皇帝的背脊都觉得发凉。
“陛下，老奴觉得，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宁王妃会不会因为之前中毒的关系，导致身体受损……不能生育呢？”
皇帝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确实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可能就真的不会有孩子了。朕或许应该再给墨琛找几个女人，他已经有了正妃，也该有侧妃了。如果褚慕不能生孩子，那就给墨琛找其他人，总归有能省的吧？”
刘公公担忧地说：“但是陛下，以宁王殿下对宁王妃的感情……”
“感情？”皇帝冷哼，“那孩子不是已经完全不记得褚慕了吗？虽然褚慕也很可怜，但朕觉得琛儿的情况更加复杂。琛儿终究是皇子，他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皇帝的心里似乎已经做出了打算。
他让刘公公去派人去宁王府通知，他要见墨琛和褚慕。
他有很多话要对这两个人说，他也有好多问题要亲口问一问。
接到了皇帝的召见，最先纠结的人是墨奕。
墨奕不太想进宫，尤其还是跟着褚慕一起进宫，他觉得这多半和他没什么关系，应该让墨琛亲自去。
墨琛也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说服褚慕，让褚慕带着他这个易容的人去。
“慕慕，你要进宫了？”
“是啊。”
“皇帝好好的干嘛要召见你？是不是要为难你啊？”
“不知道。不过陛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之前进宫的时候陛下都没有难为我。好歹我也是他的儿媳妇，看在宁王殿下的份儿上，陛下也会给我点面子。”
“那也是看在墨琛的份儿上，但是现在墨琛对你……你说陛下是墨琛的父亲，他会不会也因为他儿子对你不上心了，就开始难为你啊？”
“应该不会吧？不过陛下确实很喜欢墨琛。墨琛应该是陛下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了。只可惜他的情况……我觉得陛下也很可怜，有那么多儿子，最后最疼爱的一个还出了这么多事，他一定很无奈。”
“也不一定。他身为皇帝，他应该可以保护自己的儿子，但他的儿子还是这么惨，还是被人害了，这只能说明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有问题。”
褚慕耸肩：“也许吧。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的说，我们更搞不清楚了。况且寻常人家尚且如此，他们还是皇族……自然更麻烦一些。”
褚慕已经穿好了衣裳，准备出发了。
“慕慕，你真的要和墨琛一起去吗？”
“当然啊。”褚慕不解地说，“这是什么问题？陛下召见的是墨琛和我……还能有别人吗？”
夜玄没说话。
“夜玄，你该不会是想？”
“呃，我这不是担心你进宫之后会被宫里的人为难么？况且你自己也说了，之前有墨琛照顾你，有他帮你说话、保护你，但是现在墨琛他都不记得你了，他还怎么保护你？所以我坚持，如果非得你和墨琛一起出去，那我就易容成墨琛，我陪你去。”
褚慕沉默了片刻，点头说：“好啊，那你就快点准备。毕竟是陛下召见，我们不能迟到太久，这是对陛下的不尊敬。”
“……”
夜玄还以为褚慕会和他争论，他还要向褚慕争取，却没想到褚慕竟然只思考了片刻就同意了他的想法。
这确实让夜玄很意外。
不过夜玄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意外。
他现在要做的事有很多，他得去换衣服，然后再浪费些时间装作自己在易容。
总之等他们两个人准备好了出发，那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以后了。
和以前不同，大概是因为夜玄并非第一次易容成墨琛的模样，而且夜玄之前易容成墨琛，效果都还不错，都没有被其他人人出来，所以这次褚慕也放心许多。
比起之前的几次，褚慕一直嘱咐夜玄，生怕夜玄说错话，这次褚慕则省去了这些嘱咐。
没有这些嘱咐，夜玄反倒觉得不适应。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夜玄就忍不住好奇地问：“慕慕，你真的放心我扮演墨琛？”
“是啊，我很放心。”
“确实，我之前扮演墨琛扮演的很成功。不过我之前最多就是在墨璋的面前扮演……这可是在陛下面前啊。你确定我能瞒得住墨琛的亲爹？”
“我相信你可以。”
“……”
他还以为褚慕会说一说相信他的理由，但是什么都没有。
好吧，看来她对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信任。
这本来也是好事，他竟然在这嘀嘀咕咕的，也实在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两个人进宫之后就直接去面见圣上。
褚慕在墨璋大婚的时候就对夜玄说过宫里的各种礼仪，这一次也刚好用上。
皇帝看到墨琛就高兴了。
“琛儿，你快点站起来吧，不用多礼。”
皇帝只是让墨琛站起来，墨琛在自己站起来的同时，当然也顺便把自家夫人扶了起来。
也就只有墨琛敢这么做。
换成其他人，可能会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夫人做错了什么，只会战战兢兢。
也就只有墨琛，在这种时候，他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把褚慕扶了起来。
而且也就只有墨琛，在这样做了之后，并没有被陛下批评，陛下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默认了他的这种行为。
“琛儿啊，是不是父皇不召见你，你就想不到进宫来看看父皇？你是不是把父皇彻底给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