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嫣又觉得墨琛说出大天去也就只是个傻子。
只不过墨琛是一个护妻心切的傻子,若是她真的对褚慕做点什么,墨琛可能也不会无动于衷。
啧,真麻烦。
“之前我听传闻说,宁王好像不记得姐姐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是真的。”
褚嫣的眼睛一亮。
“真的吗?那现在殿下……”
“他之前生病了,再醒来之后确实忘了一些事,也把我给忘了。”
“所以殿下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吗?”
“恢复记忆……”褚慕摇头,“倒是没有。”
“没有?”
“嗯,没有。”
褚嫣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然后褚嫣又长叹一口气,用可惜的语气说:“唉,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之前宁王爷对姐姐那么好,你们两个人如此恩爱,却没想到天意弄人,宁王爷竟然就这么不记得姐姐了。姐姐,你可千万要想开一点,宁王爷的身体情况毕竟不大好,还请姐姐多多体谅吧。”
“太子妃不必挂心,这是我们的私事。我的夫君不记得我,我也没觉得什么。不用太子妃说,我也会体谅他的。不过今天太子妃找我来,应该不止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哦,确实不是。”
褚嫣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差。
这是褚嫣的习惯。
但凡她要说些什么重要的话,或是做什么重要的事之前,她就会先喝一口茶,好像这样才郑重其事一样。
“其实这一次找姐姐来,我是想和姐姐谈林晔的事。”
“哦?”
林晔是褚嫣和褚慕她们姐妹两个人之间的不可说。
当初就是因为林晔,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麻烦。
褚嫣一心一意想要嫁给林晔,最后也没能成功,反而嫁给了墨璋。
现在墨璋果然是不在,要不然褚嫣又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这谈论林晔?
褚慕对此问心无愧,所以她也没什么好躲藏的,既然褚嫣想说,她就陪着褚嫣一起说。
“姐姐想说关于林将军的什么呢?”
“唉,其实是这样……当初啊,林晔不是喜欢你么。我也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我们姐妹两个之间有了这么大的误会。现在你看,姐姐你嫁给了宁王,我嫁给了太子,我们姐妹俩都有了很好的归宿……之前的误会,我也想能和姐姐说清楚,希望我们能和解。”
“哦,是这样啊……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褚慕微微一笑,“怎么说呢,我们之间的误会,也不止是因为林晔这一点吧?其实我们姐妹从很小的时候关系就不太好,林晔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褚嫣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丫鬟,她让若依先下去。
“姐姐,我已经让我身边的丫鬟离开了,那你是不是也要让你的丫鬟先出去?有些话,我看只适合我们姐妹两个人单独谈,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也不好说,对吧?”
“太子妃,我家王妃情况不一样,这您也是知道的。王妃的眼睛不好,身边要有个人伺候才行,不然王妃也不大方便。”
褚嫣不悦地说:“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有我在这还不方便吗?你们的王妃是我亲姐姐,就算没有你这个小丫鬟在身边,也有我在身边。就算你出去了,我难道就不能照顾我姐姐了吗?”
“您是太子妃,总不好劳烦您吧?”
“行了!”褚嫣不满地说,“让你出去你就出去。我们姐妹两个有些私房话要说,不想让外人听见。怎么,你只是我姐姐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还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吗?”
“太子妃你……”
褚慕打断这两个人的争吵,让玲儿先出去等。
玲儿知道褚嫣不是省油的灯,不放心把褚慕一个人留在这。
但玲儿又看到了还在那坐着的墨琛。
有殿下在,这个太子妃应该也不会对王妃做什么吧?
想到这里,玲儿才放心地离开。
褚嫣撇嘴,不满地说:“姐姐,你身边的这个丫鬟未免也太难缠了点。我看姐姐你还是注意一点,要知道你才是主子,她是奴才。一个奴才,主子还没说话,她就说这么多,还替主子做了决定,这真是让人不悦。”
“这就不劳烦太子妃担心了。我的丫鬟,我自己了解。”
褚嫣又把目光放在了墨琛身上。
现在那个碍事的小丫鬟已经走了。
剩下的就是墨琛。
和那个墨琛比起来,那个小丫鬟反倒没什么意义了。
毕竟小丫鬟不重要,墨琛才是最棘手的。
“宁王爷,您是不是也能先离开一下?我们姐妹有话想说……”
“哦?是吗?”墨琛耸肩,“你们有话说,那就说啊,和我有关系吗?”
“当然,我们要说的都是一些姑娘家的话,王爷您毕竟是个大男人,确实不适合在这里听。其实这府上也还有其他地方,比如后面有个小花园,不知道王爷您愿不愿意去那边坐一会儿?”
褚嫣对墨琛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她还是不大适应自己这个太子妃的身份。
就因为不适应,所以她才不知道该怎么命令别人。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只要她一句话,这个墨琛就得离开。
呵呵,墨琛是王爷又如何?
从身份上来说,她是太子妃,而墨琛只是区区一个宁王爷。
这个王爷身份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还有点用处,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从辈分上来说,她是墨琛的嫂子。
所以这两点不管是哪一点,墨琛都应该听她的话。
只是她毕竟是心上任的太子妃。
现在墨璋不在她身边,没有墨璋给她撑腰,她还是不敢太造次。
“我不愿意!”墨琛撇嘴,“我哪儿都不去!要不然就让我的娘子跟我一起去!”
“宁王爷这是在担心您的王妃吗?”褚嫣轻笑,“看来传闻真的都是假的。还说宁王爷和宁王妃之间关系不好了,王爷和姐姐的感情分明还是那么好,还是谁都离不开谁呢。不过宁王爷大可放心,我和姐姐我们是姐妹关系,我能对姐姐做什么呢?”
“褚嫣,你不用回避墨琛,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称呼宁王爷?”
“这是他的名字,我当然可以这么称呼他。反正他到时候就会忘记,没什么关系……”
“忘记?”
“是啊。你不是知道了么,他已经把我给忘了。之后他也会忘记一些事,那些他不感兴趣的全都不会记得。我看你要说的话他都不会感兴趣,就算他感兴趣听了,他到外面和别人说,别人也未必相信。在你看来,在大家看来,他不就只是一个傻子吗?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
其实褚慕也想让夜玄暂时出去。
但褚慕知道夜玄不会……
他好不容易跟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走?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知道这个褚嫣危险也就算了,他什么都知道……
“褚慕,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既然褚慕都这么说了,褚嫣也懒得再装下去。
褚嫣瞥了墨琛一眼,见墨琛一个人在那玩儿着手里的茶杯,看上去百无聊赖,但对她这边的事又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也就懒得避讳了。
反正之前她在宁王府的时候也不是没当着墨琛的面和褚慕闹过。
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必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