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大概是之前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自己也给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准备
又或许是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对这份感情多忠诚，现在墨琛不过是做了她也做过的事，所以也就算扯平了，无所谓了。
说到底他们的关系已经逐渐趋于平淡。
他们现在只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们只是有这样的夫妻身份，却早就没了感情。
他们如今各自都有各自喜欢的人，就这样在一个府上，但相安无事地生活着，好像也没什么。
最终要的是，她的眼睛正在恢复中。
等什么时候她的眼睛彻底好转，她就可以离开这里。
到那时候，也不需要什么身份，就算墨琛不愿意与她和离，她也是要走的。
“阿秋禾妹妹，你是第几次来了呀？”
阿秋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褚慕也觉得自己这么直接地问这种话好像不合适，她又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这么问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虽然你之前也来过府上，但只是一两次，我一直觉得你和王爷没什么交集，原来只是我不知道啊。”
“其实我也没来过几次，而且我和王爷也没机会说什么……”
阿秋禾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不是一个很会撒谎的人，现在她要当着褚慕的面临场发挥自己编故事的能力，想想也有点紧张。
这一紧张起来，她就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墨奕也看出了阿秋禾的紧张，便帮阿秋禾说道：“我和你好久都没见面了，这段时间你在你自己的院子里呆着，过的舒服惬意，我也是啊。只不过我觉得府上都没什么好玩儿的了，我也不想一直闷在这，所以我就出去了。我和阿秋禾是在外面见面的，当时我都不记得她了，是她主动来和我打招呼。”
墨奕仔细想了想：“哦对，当时她好像还向我问起你来着，我那个时候就纳闷，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你啊。然后我觉得阿秋禾很有意思，和她聊天让我很开心。”
“哦，是这样啊。所以王爷是觉得和我说话让王爷觉得不开心吗？在王爷你失去记忆之前，我以为我和王爷聊天聊的也很好，莫不是我想多了？”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墨奕理所当然地说。
“那王爷现在的记忆倒是不错，过去了那么久的事，王爷还能记得清清楚楚。距离王爷和阿秋禾姑娘第一次见面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吧？可王爷还记得当初和阿秋禾姑娘见面时候的场景。可见王爷并不是记忆不好，而是因为王爷不想记起某些事，对吧？”
褚慕的逻辑毫无问题。
墨奕在心里感慨这个三嫂不好骗，然后继续开动着自己的脑筋，思考着该怎么才能把话圆了。
“我失去的是之前的记忆，后来发生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这也有问题吗？”
“没有。我不管怀疑王爷，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褚慕说的话中似乎有些夹枪带棒。
但褚慕自己知道，她对阿秋禾一点醋意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原以为阿秋禾抢走了她的丈夫，她应该很生气才对。
哪怕她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会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现在说的这些也不过就是想逞个口舌之快，最重要的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她想搞清楚。
“我今天把你找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阿秋禾，我想和阿秋禾在一起。”
“王爷是想娶了阿秋禾姑娘吗？”
“是啊，怎么了，你有意见？”
“不敢。这是王爷的意思，我又怎么敢有意见？只不过现在我才是王爷的正妃，若是阿秋禾姑娘嫁给王爷，那就只能做侧妃了。”
阿秋禾觉得很尴尬。
如果她是褚慕，现在遇到这种事，她一定会杀了眼前的狗男女。
只有褚慕，竟然如此能忍……一点生气的迹象好像都没有。
而且褚慕还关心起了她，这就让她更惭愧了。
“呃，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阿秋禾说完之后又懊恼地叹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阿秋禾姑娘……”
“呃，你就叫我阿秋禾就好，不用这么客气。”
“好吧，这样称呼也方便一些。阿秋禾啊，你知道王爷现在已经有了正妃，就是我么？”
“我知道。”
“只要我这个正妃还在，你和王爷在一起，就只能委委屈屈地在侧妃的位置上。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毕竟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而且我记得之前还听你提起过，你说你是你们部落的公主……让你一个公主来做王爷身边的侧妃，这确实不大妥当。”
“呃，但其实我……”
阿秋禾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褚慕觉得阿秋禾或许很为难，又很不好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之前听说在一些部落里，男人是不能娶两个或更多的妻子，不知道你们那是不是也有这个规矩？”
“是有。”
“所以啊，其实以王爷的身份，他已经不符合你的择偶标准了呢。”
墨奕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不满的语气说：“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想故意拆散本王和阿秋禾？”
“王爷你莫要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我只是想帮你们。”
“帮我们？你说的这些话，难道不是在故意要拆散我们吗？如果你想帮我，那你怎么会说这些？”
“我只是觉得阿秋禾和王爷现在就这样在一起实在太委屈。王爷如果你是真心喜欢阿秋禾，那你就应该给阿秋禾一个身份。之前我第一次见阿秋禾妹妹的时候，就觉得我们很合得来。所以现在我想帮阿秋禾争取一些她应该争取到的东西，比如一个正妃的身份。”
“哦？”墨奕好奇地追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把正妃的位置让给阿秋禾，你变成侧妃？”
褚慕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就是还在乎这个王妃的身份喽？”
褚慕又摇头：“当然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记得我之前就和王爷提过了。我之前就想找王爷要一直休书，与王爷和离，只是王爷那时候没答应……不过我想，现在或许是时候了。王爷没答应我，只是因为当时王爷还没有遇到更喜欢的姑娘，既然现在遇到了，自然要把这个身份给王爷你最喜欢的姑娘啊。”
“这个身份是你的，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正妃，你是父皇赐婚的。”
“这我知道。就当我只是一直在帮一个真正该拥有这个身份的人保管王妃的身份吧……虽然是陛下赐婚，但你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如果你和陛下说，这是你的想法，陛下也不会不答应。若是陛下问我，我也会配合王爷，肯定不会给王爷找麻烦。”
墨奕搓了搓下巴说：“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这些，但我觉得肯定没有这么好的事，所以你一定是在骗我！”
墨奕总算想起自己在扮演墨琛，而墨琛又是个傻子的这件事。
刚才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都太正常了……
也多亏他还能想到。
不过褚慕好像应该还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也不知道这么强硬地凹一下会不会显得太做作？
“王爷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王爷只需要知道，如果你真正喜欢一个人，那就要给那个人最好的。对于阿秋禾来说，正妃的身份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