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早就习惯了褚慕对他这种冷冰冰的态度。
换而言之，如果哪一天褚慕对他的态度一改往常，他反倒不习惯。
可惜啊，这一天还没到来，未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让他不习惯一下。
“褚慕，你若是要和墨琛和离，虽然这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女子和离，对你来说终归会有些麻烦。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墨琛和离还好，如果他休了你，那将来别人该如何看你？”
“多谢太子殿下的关心，不过好在我的心也没有那么脆弱。我并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况且本来我就看不见。随便他们说什么都好，只要我自己过的开心就足够了。”
“但是……”
“我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关心我。”
墨璋的眼睛闪了些亮光。
“哦？你……你知道吗？”
褚慕点头：“是的，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本宫的心思……”墨璋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了，“也对，这话之前本宫就对你说过，而且还说过不止一次，你知道了也很正常。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知道太子殿下因为考虑到我和太子妃的关系，怕因为我的事给太子殿下您丢脸。虽然我和太子妃是姐妹，但这是我的选择，与太子妃无关。我想也不会有人闲的把我和太子妃的事混为一谈，您说对不对？”
墨璋原本因为褚慕刚才说的两句话，愉快地扬起了嘴角。
他万万没想到，褚慕后来说的话与他期待的真是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褚慕接下来会笑着对他说，说她其实之前拒绝他只是无奈，只是因为顾虑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份。
他甚至都想好该怎么接褚慕之后的话。
到时候他会说：“没关系，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其他你都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我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话就在嘴边。
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墨璋的笑容就这么在自己的脸上凝固了起来。
他觉得这个世界对他都充满了恶意。
“褚慕，你……你是这么想的？”
褚慕反问：“是啊，不然太子殿下以为我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的，本宫是太子，只要本宫……”
“我知道，您是墨琛的皇兄。如今我还是宁王妃，所以您也是我的皇兄。我也知道皇兄这么关心我，只是因为皇兄觉得墨琛对不住我。其实也没什么，墨琛变心也并非不能理解。他生着病，理应得到更多的关怀和理解，只要他喜欢，他想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皇兄你也不必因为他的事情而觉得惭愧，如今我只想能过我自己的生活，所以如果皇兄真的想帮我，那就帮我劝劝墨琛，让他放了我。”
墨璋深深地看着褚慕。
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现在脑子里幻想着的一副画面就是，他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抓住褚慕的肩膀。
反正褚慕也看不见，她肯定逃不开。
反正褚慕是个女人，她肯定挣脱不了。
他可以直接亲吻褚慕，强迫褚慕，不让褚慕有反抗的机会……
他的心里有一股冲动，他好像下一刻就要这么做了似的。
但是他忍住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他现在所在何处。
如果他在宁王府非礼了宁王妃，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要倒霉的。
他是太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还没有成为皇帝，他不能这么冲动。
墨璋一边在心里告诫自己，一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三弟妹，你这样……是不是太冲动了？你现在好歹也是宁王妃……”墨璋假模假式地劝说着，“如果你愿意留在这，你可以一直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太子殿下说的是没错，但这不止要看我的意思，也要看宁王殿下的意思吧？宁王殿下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吗？宁王殿下一定不希望让自己心爱的人做妾室吧？我这个宁王妃的位置，终究还是要让出来。不过我也愿意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那个姑娘，只是我把宁王妃的身份让出来了，我自己也总得有个去处吧？”
“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墨璋不情愿地说，“你可以争取继续做宁王妃。若是不行，你也可以做个侧妃……虽然你很有可能要让出宁王妃的身份，但这也不代表你一定要离开宁王府。”
“不必了，我也不想在一个没有我存在必要的地方生活。虽然这里距离前院很远，但还是难免会遇到。若是我和他们遇到，彼此都会觉得尴尬，何必呢？”
“宁王妃多虑了。”
“太子殿下之所以说的那么轻松，只是因为太子殿下您现在还没体会到身边有很多女人的感觉。等什么时候太子殿下身边也多了很多侧妃，太子殿下您就该明白我这种心情了。”
“……”
墨璋想说，他身边的女人从来就不少，但是他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但凡是他看上的女人，他从来就没失手过。
只有褚慕，他惦记了这么久，到现在都还没能到手。
不过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他也从来都没觉得这些女人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妥。
父皇身边的女人更多，虽然那些女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好，但他们还不是要摆出表面上相安无事的样子给父皇看？
不管她们背地里都闹成什么样，只要表面上还说的过去就足够了。
墨琛就躲在内室的屋顶上听着外面的对话。
墨璋真是为了褚慕什么话都能说啊。
同样都是男人，他能看到墨璋的眼神。
那是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眼神。
墨璋对褚慕动了不小的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褚慕，其实本宫真的可以给你更好的……”
“只可惜，太子殿下并不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更好的。”
“是你觉得本宫不知道，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想给本宫这个机会？”
“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应该了解的人是我的姐姐褚嫣，不是我。或者太子殿下是以为我和我姐姐一样，想通过了解我去了解我的姐姐吗？”
“我只想了解你。”
墨璋认真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可我不想了解太子殿下。”
褚慕摸着桌子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墨璋。？“太子殿下说的已经够多的了，我要和太子殿下说的也全都说完了。如果太子殿下愿意帮忙，那就请太子殿下帮我传达一下我的想法。若是太子殿下觉得为难，或是麻烦，不说也没关系。”
“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会转告给墨琛的。”
“那我就在这提前多谢太子殿下了。”
褚慕以为该说的都说完了，墨璋也该走了，但墨璋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就在那静静地看着褚慕。
褚慕虽然背对着墨璋，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墨璋的注视。
这种眼神让她犹如芒刺在背。
“太子殿下还没走吗？”
墨璋冷笑：“你就这么希望本宫走？”
“我只是觉得太子殿下日理万机……”
“好了，这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看来你对本宫真的有很多不满啊？你就这么厌烦本宫吗？”
“太子殿下多心了。我并非厌烦太子殿下，只不过您是太子啊，我还是要对您有最基本的尊重。”
“尊重？本宫倒是觉得，你对本宫最大的尊重，就是听取本宫的意见！”
墨璋现在还摆着一副高傲的姿态。
他还是想让褚慕知道，他愿意给褚慕这个机会，是他瞧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