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真正的墨琛没去，但是齐松去了。
只不过齐松是跟着假的墨琛一起去的。
现在墨琛当着齐松的面，说昨天他并没有去参加太子的婚礼，那不就意味着昨天去的人是假的？
褚慕看向齐松。
她当然看不见齐松这个人，她大概也就只能看到齐松的轮廓而已。
“齐松，昨天……”
“夫人切莫生气，您也知道，殿下的记性偶尔不是很好。虽然昨天殿下确实亲自去了，但现在殿下已经记不清了，还请夫人多多包含。”
“……”
褚慕没想到齐松会在这里圆谎。
不过齐松肯定不是帮她，齐松大概真的以为墨琛昨天去了，只是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
“齐松，你说什么呢？我昨天根本没去！什么叫我记不清了？你以为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就算记不清，那也是你们记不清，别在这诬陷我啊！”
齐松无奈地看了墨奕一眼。
墨奕倒一脸自信地朝着齐松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在告诉齐松：没关系，我演戏，你放心。
呵呵，要是真能让他们放心就好了。
褚慕在墨奕身边坐下。
两个人距离很近。
往常他们都会隔着一张桌子坐，不过墨奕现在坐在贵妃榻上，褚慕在墨奕身边坐下，就真的是他的身边……
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擦碰着的。
这个距离让墨奕觉得有些不自在。
好歹是自己的嫂子啊，更何况他还有喜欢的姑娘。
这个距离让他觉得很尴尬。
以前褚慕总是这么靠近地和墨琛在一起，她也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褚慕也觉得不大对劲。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可能真的就只是一种感觉。
褚慕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不过就在这时候，她隐约闻到了一种特殊的香味儿。
那是“墨琛”身上的香味儿。
这香味儿不常见，很奇特，但她又觉得似曾相识。
这种香味儿不大像是他们身边能接触到的人身上的香气，最不可能的就是府上的人。
虽然这香味儿特殊，但褚慕也能闻出来是一种香包……里面放了一些特殊的花草。
这种花草……不是中原常见的那种。
她在心里已经能把那些花草的名字摆了出来，这些花草在中原是很难找到的。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味道？
而且这种香味儿褚慕觉得自己之前接触过，只是印象没有那么深刻。
中原不常见，自己又接触过……
她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阿秋禾。
阿秋禾说她是从很远的一个部落来的，这气味儿确确实实在阿秋禾的身上出现过。
所以有意思的问题来了，“墨琛”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阿秋禾身上的香味儿？
“咱们府上来客人了吗？”褚慕问齐松。
齐松知道昨天阿秋禾来过了，不过这是四殿下的秘密，他当然不能当着夫人的面说。
“没有，府上还没来过客人。”
“真的没来过？”褚慕的疑问更大了。
“是的，属下并未见过什么客人。”
“那昨天殿下出去了吗？”
“当然。夫人莫非也忘了，昨天您不是和殿下一起去参加太子殿下的喜宴？”
“呃，我的意思是说，在那之后，殿下还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齐松摇头：“没有。昨天回来之后，殿下哪里都没去过。”
“哦，是这样啊……”
如果昨天和她一起出去的人是墨琛，她心里可能也不会有那么多怀疑。
但昨天墨琛根本就是在府里呆了一天。
白天墨琛在密室里睡觉，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墨琛才从密室离开。她知道夜玄给墨琛下了迷药，但是根据她的判断，这香味儿绝对没有迷倒人的作用，真的就只是随身携带的香包那么简单。
所以问题来了，墨琛怎么会接触到这种香包？
他身上怎么会有阿秋禾身上香包的味道？
褚慕心里疑问丛生。
她不知道是自己闻错了、多虑了还是怎么样。
亦或许是墨琛在撒谎？
如果墨琛是在撒谎，那就意味着齐松跟着墨琛一起骗她？
虽然觉得诧异，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
齐松是墨琛身边的人，他听从的只是墨琛的命令。
墨琛让齐松做什么，齐松就会做什么，如果是墨琛让齐松瞒着她，齐松自然也会听墨琛的。
只是她不禁有些心寒。
墨琛竟然开始对她有所隐瞒了。
但心寒之余，她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批评墨琛。
她才是最让墨琛心寒的。
她背着墨琛喜欢上别的男人，这又好到哪儿去？
但他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
比如墨琛昨天到底是出去了，还是有客人来了？
他身上的香味儿到底是不是阿秋禾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的。
齐松是王爷，他不该和危险的人相处。
如果是阿秋禾，倒也算不上什么危险的人。
但如果是其他别的什么女子，那就不好说对方接触墨琛有什么目的了。
“王爷最近心情不错。”
“嗯，还可以，最近天气也很好，真是让人神清气爽。”
“之前我与王爷谈过的和离一事……”
“啊，没想到你又提起这件事。怎么说呢，起初我一直都在纳闷，和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如果我跟你和离，那你就要离开王府。从今以后，你和我就没有别的关系了，你还可以再嫁给其他男人，我也可以再娶其他女人，对吧？”
褚慕颔首：“是。”？“不过我觉得这样很麻烦。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我有你这个夫人……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但这以后父皇就不会给我找别的女人了。父皇在出宫的时候还跟我说，希望我能尽快让他抱上孙子。父皇的命令，我也不能不遵从。如果你走了，父皇就会给我安排其他人，因为他着急想要孙子。我觉得这样委实不妥，女人很麻烦，有你一个就已经够麻烦了，我不想再要第二个。”
褚慕的嘴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回答？
她真是一点都感动不起来，但要说生气……她也没有生气的想法。
这就很诡异了不是吗？
“可是王爷也不喜欢我，如此一来，陛下的期望怕是很难实现。”
“那是父皇的期望，又不是我的期望。”
墨奕故作随意的语气听上去其实有那么一丝丝让人想揍他的冲动。褚慕微微一笑说：“好吧。其实我只想告诉王爷，若是王爷真的有了其他喜欢的姑娘，大可以直接告诉我。若是王爷喜欢那姑娘喜欢得紧，我也可以把我这个宁王妃的身份让出来。这里是宁王府，主要还是要王爷你自己觉得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哦？听你这么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能把你的身份给别人啊？”
褚慕也不再遮遮掩掩。
“是，我确实有这个意思。王爷以前对我很好，但现在……王爷你也不记得我了，你对我既然这么不满意，我当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道理。我希望王爷能过的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
褚慕觉得自己的语气很诚恳，她真心希望“墨琛”能考虑一下她的建议。
可惜“墨琛”还是不答应。
“还是不了吧，是父皇把你指给我的。如果我就这么休了你，父皇肯定也不会高兴。不是都说不能得罪父皇吗？我得给他面子才行。”
“哦，原来是这样。”
褚慕在心里苦笑。
不过他这么想也没什么错。
陛下赐婚确实不好那么轻易地做什么。
若是他们真的和离，确实有打了陛下脸的嫌疑。
陛下自然不会对墨琛生气，但对她肯定不会那么纵容。
褚慕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感叹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