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褚嫣还是捂着自己的脸。
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从小到大都没人打过她。
父亲和母亲对她一直很好，说她是被宠大的，一点都不为过。
可是这个一直宠爱她的父亲现在打了她。
褚丰也意识到自己错了，但他还是坚持要维护自己做一个父亲的威严。
他把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腰板，理所当然地说：“你是要气死我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是我让父亲您生气了，还是褚慕让您生气了？您先去了宁王府，是不是您在宁王府，在褚慕那吃了亏？您是觉得褚慕让您颜面尽失，但是您又不能对褚慕怎么样，所以您现在就把您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出在我身上吗？”
褚嫣一字一句地质问。
褚丰的脸色很差。
毕竟是心虚了，但他总拉不下来那个脸和褚嫣道歉。
“不止是因为褚慕，你也一样让我不省心。”褚丰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我让你去做的事你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你是不是也不想听我的话了？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的父亲？”
“您一直都是我的父亲，我也一直都很尊敬您。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在褚慕那受了委屈就要回到家里发泄！您一直都疼爱我，褚慕是您不喜欢的那一个。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在乎她的想法？还是说现在对于您来说，褚慕已经变得比我重要了？”
褚嫣的眼睛里有泪水，但更多的是控诉。
她觉得自己这一巴掌挨得很冤枉。
她很生气，她也很震惊。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脸疼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还有，这一巴掌把她打到摔倒。
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浑身无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小腹也有一些疼，但这些不适的感觉全都被她压了下来。
她想要质问她的父亲到底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总得讨个说法不是吗？
“我从来都没有把褚慕当回事。可是现在这个不被当回事的人已经可以站在那指责我了，你觉得这是什么心情？当时我身边还有其他大人，她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这就是现在的褚慕。可是你呢？你还不是连褚慕的半点魄力都没有？”
褚丰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然不复方才的强硬。
褚丰现在也心疼起了褚嫣。
确实，褚嫣是无辜的啊。
“爹，您觉得我没有褚慕的魄力？”褚嫣反问。
褚丰点头：“没错，你一点魄力都没有！”
褚嫣冷笑：“那在您的眼里，什么样才算是魄力？是不是等我成了太子妃之后，我也像褚慕一样不把您放在眼里，也当着外人的面不给您面子，就算是魄力了？”
“你……你敢！”
“我不知道自己敢不敢，但是这一次让我发现爹您真的很莫名其妙。同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了……您从来都没打过我，将来也不能。”
褚丰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他明明是个丞相，在朝堂上好歹差不多也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的时候连太子墨璋也得听他的安排。
就连墨璋都对他很尊敬。
可是他现在竟然搞定不了自己的两个女儿。
这到底是报应还是什么？
褚丰深吸一口气，伸出手要把褚嫣扶起来。
“好了，爹承认刚才是自己太冲动。今天我的情绪不好，不该影响到你，是我错了。”
听到褚丰这么说，褚嫣才心满意足。
她伸出手，让褚丰扶着她站了起来。
她刚站起来，褚丰就看到褚嫣的身下有一摊红色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血迹。
“你，你这是怎么了？”
褚嫣有些茫然。？“什么？”
她一边纳闷，一边转头去看，然后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她一愣，然后就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往外流。
褚嫣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脸色马上变得苍白，两只手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惊恐地低声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褚丰也很茫然，不知道褚嫣在说什么，但他知道褚嫣现在并不舒服，便马上叫来府上的人，把褚嫣送回房间，再找大夫前来给褚嫣把脉。
褚夫人听说这件事之后也很震惊。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褚丰。
“你竟然打了嫣儿？老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嫣儿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你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人吗？那是将来的皇后啊。若是你把嫣儿的脸打坏了，墨璋不愿意娶嫣儿了，那该如何是好？”
这是今天第三个数落褚丰的人。
褚丰觉得很不爽，但现在还不知道褚嫣到底怎么了，他也只能把自己的不满彻底咽回去。
“我知道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向嫣儿道歉过了。”
“嫣儿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褚丰有些心虚，“可能……可能是我打她的那一巴掌太用力，她没站好就摔倒了，流了很多血……可能是摔破了哪里吧。按说不是多严重的事，但她看上去很痛苦，我也不知道……”
褚夫人见褚丰也说不清楚，只能先自己进去看看。
褚嫣的身边围着几个丫鬟，那几个丫鬟也很慌张。
褚夫人让丫鬟站到一旁等着，她上前询问褚嫣：“嫣儿，你现在怎么样？看看娘亲，你还能说话吗？”
“娘……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
“我和太子的孩子……”
褚夫人是个女人，也是个过来人。
听褚嫣这么一说，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马上朝着褚嫣的腿下看去，她看到床上染着红色的血迹……
褚夫人的脸色马上就变了。
“天呐，来人啊！快来人！快去找大夫！快！耽误了时间你们都别想好过！”
褚夫人没时间去问褚嫣这孩子到底从哪儿来的。
她抓到的重点就是，褚嫣怀孕了，孩子是墨璋的。
光是这两点就足够让府上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褚丰听到褚夫人这大喊大叫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凑过来看。
“怎么了？”
褚夫人用责备的眼神看着褚丰。
“老爷啊老爷，您这次真的是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
褚丰还是没搞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
褚夫人打发了屋子里的丫鬟们全都出去帮忙，她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对褚丰说：“你知道吗？你的女儿怀孕了。”
褚丰刚要张嘴说些什么，褚夫人就打断了褚丰，继续说道：“是墨璋的孩子，是太子的孩子！”
“什么？”
褚丰想到刚才他和褚嫣说，让褚嫣主动一点和墨璋接触，褚嫣还说要矜持……
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褚嫣竟然就怀孕了？
而且还是墨璋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夫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没搞错。我是过来人，她这样就是小产的前兆。都是你打了她，让她摔倒，还动了气……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这是太子的孩子啊……”
褚丰觉得脑子一阵眩晕。
他的身体有些不稳，晃了晃，差点就摔倒了。
“怎么会这样？”
褚丰懊恼地大吼了一声，马上让府上的人全都去找大夫。
大夫也没长翅膀，不可能一下子就飞过来，他们现在就算再怎么着急，能做的无非也就只有等待。
褚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恼之中。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褚慕的身上。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褚慕，他就不会大发雷霆。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没保住，那就全都是褚慕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