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桑九跟肖铮到慈宁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早膳。
果然，他们来的还是有些早了？
桑九对于这么早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太后却貌似挺满意的。
“秦王，秦王妃，你们可用过早膳了？怎么来的这样早？”
虽然她话里的意思是觉得他们不用来的这样早的意思，但她眼里露出来的满意，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的真正心情。
这宫里人果然都是这么深藏不露，说话喜欢说一半露一半。
若是稍微一个领略错误，怕是脑袋都得搬家吧。
不管怎么样，桑九觉得自己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俩人在慈宁宫大殿里等候，不久后，太后吃完了早膳过来了。
从进来到坐下，太后的一双眼睛就没从桑九身上移开过。
桑九倒也十分从容，不管太后如何打量，她脸上的表情依然非常淡然，甚至还带着礼貌的笑容。
最终还是肖铮看不下去。
“太后，这便是儿臣的秦王府，桑九。”
“桑九？”蔡太后微微皱眉。
桑九？姓桑？
这个姓氏她并不喜欢。
“是的太后，臣妾名叫桑九。”
被点到名字，桑九只好起身，朝太后微微行礼。
大礼之前在见到太后的时候便行过了。
“桑九？你是哪里人？”
太后问话口吻并不严厉，还算温和。
只是那种温和却非常表面，从她冷漠的眼神桑九看的出，太后可能对她不太喜欢吧。
虽然……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自古婆媳不和的那个问题？
可是据她所知，太后并不是肖铮的生母，如此算起来，应该也不太能算是她的婆婆吧？
咳咳。
什么婆婆，她在想什么东西啊。
“九儿是卫国之人。”
肖铮代替桑九回答。
“卫国之人？”太后面上那平淡的笑容都消失了。
桑九觉得太后反应有些奇怪。
这是知道她身份，还是……什么？
“卫国人？姓桑？你是卫国皇室之人？”
太后语气冷了许多，还带着几分凌厉。
桑在卫国是国姓。
“是的太后，我是卫国皇室之人，卫国的九公主，桑九。”
反正今天过来，她也是做好了要暴露自己身份的心里准备，既然现在太后都问了，桑九便也直接承认。
“桑九？卫国九公主？那你岂不是就是三年前，卫国派来与皇上和亲的那一位？”
“是的，是我，太后。”
桑九再度点头。
一时间，蔡太后看桑九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本该嫁给皇帝，现在却成为秦王的妃子？你可知道逃婚乃是重罪，你可知道秦王乃是皇兄兄长，你游走与他们兄弟俩之间，究竟欲意何为！”
太后严厉的质问，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太后。”
肖铮在这时候站了起来。
蔡太后看了他一眼，眼神稍稍恢复一丝温度。
“秦王，桑九的身份，你之前就知道了？”
“是的，太后。”
“你……”太后被噎了一下，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点什么。
秦王的身份地位，肯尊重她为太后，她心中是感激的，所以她对秦王也是非常尊重，他们俩人与其说是母子关系，倒不如说是互相尊重的关系。
在很多事情上，他们都会互相给彼此面子。
只是这次的事情……
关于这个桑九。
卫国皇室的桑九！！
“秦王，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在知道了桑九的身份还让她成为你的王妃？你这样做，将皇上的脸面置于何地。”
“儿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母后不需要担心，卫国送来和亲的人，也在三年前与皇上和亲了，所以皇上的脸面，您不需要担心。”
“秦王！”
太后第一次对肖铮发脾气。
她声音拔高许多，目光却看向桑九，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桑九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知道得知她的身份之后，太后估计会对她不满，但是这厌恶的眼神……是不是太过了点？
有必要到厌恶么？
如果她是皇上跟肖铮的生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也就罢了，可是她并不是啊……
‘“秦王，你就非得要这个卫国公主不可？就算来日她的身份被暴露在人前，她将会给你带来种种是非，你也不在乎？”
“是，儿臣不在乎。”
太后坐在主位上，手指陷入指甲里。
“那你呢，桑九？”
太后看向桑九。
“日后，你的身份将会给秦王带来麻烦，你也无所谓吗？你爱秦王吗？还是说，你爱的只是秦王妃这个位置？”
她语气里满满全是咄咄逼人。
桑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并不是被太后的咄咄逼人吓到，而是……太后的问题。
爱秦王吗？
她跟肖铮只是合作关系，谈什么爱不爱啊。
可是既然是合作，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她就该解决问题，回答太后的问题是现在的合作需要，她只要回答那个对他们的关系有利的答案便行了。
只是……
她说不出口。
爱什么的……
特别是爱肖铮什么的，她真的说不出口。
就算只是在演戏，桑九也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口。
“你回答不出来？你无法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桑九？所以，哀家说对了？你只是为了秦王妃这个位置？你接近秦王只是因为他的身份？”
桑九的迟疑，像是给了太后抓住什么的机会，她原本凌厉不已的面容还多了几分笑容。
肖铮默默握住桑九的手。
桑九本来想事情都想的有些走神了，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她整个人回过神来，心也在那一刻猛的跳了一下。
这……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九儿，你在害羞吗？”
肖铮低眸看她。
“啊？害羞？什么？”
桑九恍恍惚惚，说完之后才骤然想起了太后方才问自己的问题。
“桑九，你连这个问题都无法回答哀家，你还有脸待在秦王身边吗？”
“太后，九儿是否有资格待在儿臣身边，这应该由儿臣判断。”
“秦王，哀家也是为你好，难道你真的要为一个连说爱你都不敢的人，让大梁皇室的颜面扫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