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多?”丁咚说道,突然,丁咚像是想到什么,试图安慰慕时开口道:“惜之……惜之……没”慕时的脚步再度踉跄了下,此时烟雾渐渐淡了,或许是消防队员已经扑灭外面的火了,接着他们看到高压水枪朝着他们身后喷来,喷进来的水落在火焰上,火势渐渐的有所收敛。
“我知道……咳咳,惜之没在里面。”就在不久之前,慕时推开门的瞬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被烧着只剩驱壳的轮椅,他想应该是有人抱着惜之离开了,他这才放心的离开,没想到出来的时候竟然会见到丁咚!
接着两个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外面似乎有很大的人声,可除了丁咚之外暂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冲进来。黑色烟雾弥漫里,就连慕时自己一个人走的都困难,更何况他的怀中还有着一个丁咚。
丁咚抬起手来有些心疼的擦拭着慕时滚落到下颌处的汗,随后用双手环绕在他的脖颈上,此时刚被烫伤娇嫩的皮肤开始一阵的生疼,可这种疼却让她心里有些踏实。
之所以有踏实是因为,疼痛让丁咚感受到她是真真切切的活着。
可是好景不长,不一会丁咚将脸埋入到他的肩窝处,此时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大量的烟雾冒了进去,丁咚此时鼻腔里已经吸入了大量的烟雾,很快便昏昏沉沉了起来。
“慕太太,你不要睡,看看我,看看你帅气的老公!”似乎察觉到她的昏沉,慕时的声音像是寂静里划破的警钟,沉闷沙哑而又惊心!就连脚步都顾不得危险的随之加快了起来。
丁咚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就连搂着慕时脖颈的手都越来越松软了起来。
“慕先生,你很帅,一直都很帅,有你真好!”这是丁咚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慕时看着她唇瓣微微向上翘起,轻轻的说着,这句话在他的耳边炸开。
心,狠狠的颤抖起来。
慕先生有你真好。
*
丁咚昏迷前最后的记忆就是滚滚的浓烟和轮廓已经模糊不清的慕时,剩余的都是些模糊的片段,好像不久以后她就模模糊糊看见,手上扎着绷带的严爵扶着虚弱的墨迪,身后还跟着好多消防员。
再然后她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哭泣,自己的脸上被滴了好几滴豆大的泪水。那似乎是苏瑾的声音和眼泪,接着是医疗器械发出清脆滴滴的声音,一切都如梦似幻的不真实。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丁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头发上似乎还沾染着烧焦的味道,她无力的垂了垂睫毛,手背上刺痛的感觉像是扎了针似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感让她连动一下都觉得十分困难,不过刚睁开眼片刻便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再度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黑色。
跟上一次醒来相比,这次丁咚的神智清醒了许多,她抬抬自己的左手,上面的针管因着她的动作有些回血。
洁白的高级病房内极为的安静,心脏监控器的声音与输液器滴滴的声音融汇到一起,丁咚的鼻子上还挂着呼吸器,此时她的嗓子一阵阵的发疼。
这时门从外面被拉开,丁咚费力的将脸转向病房门口,苏瑾瘦高的身影一点点靠近过来,直至走到病床旁。
见她醒了,温柔的用手指将丁咚脸上的发丝撩过耳后,动作轻柔,认真仔细。丁咚的身子一僵,阿瑾不是虚弱的被送到简易急救处处理吗?为什么现在会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失忆记错了吗?
苏瑾心有余悸的弯腰凑近看了看,接着拍了拍心口,说了一声:“死咕咚,你丫终于醒了,吓死老娘了!”接着直起身来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熟悉丁咚的背影占据了丁咚的所以视线。
不一会儿,苏瑾便端了一盆水回来,将沾湿了的毛巾拧干,随后,干爽的毛巾在丁咚的脸上擦拭着,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许多的黑色沾染在洁白的毛巾上,洗也洗不掉。
丁咚有些尴尬,这些事情不应该是由一向女汉子的苏瑾来做!更何况苏瑾自己也受了伤,接触水始终是不好的。
像看出丁咚心中所想的一样,苏瑾开口说道:“死丁咚,你丫已经睡了快一周了,老娘的伤早就好了。”
自己已经睡了一周了?记忆慢慢回笼的丁咚忽然想到和自己一起出来的慕时,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丁咚皱起秀眉,有些担心慕时的状况。
再次看穿丁咚所想的,苏瑾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丫关心他干什么,人家现在可是有狐狸精陪着呢!”
听了苏瑾说的话,丁咚心里冒出一阵阵的心寒,他们才刚刚从火场之中逃出来,慕时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与希拉见面?此时丁咚的心里乱糟糟成一团,想起慕时冲进火场首先是把希拉带出来,她的心情就沮丧到极点。
连苏瑾轻轻打撩起她的衣袖都没有注意到,苏瑾尽量轻柔的额,撩开丁咚的衣袖,抬起了她的手用着毛巾仔细的擦拭了起来。只见丁咚原本雪白的皮肤被烟熏得有些黑黑的,有的地方的皮肤被溅起的火星烫出了水泡,看的苏瑾心里一阵的心疼,不由的在心里诅咒起那对狗男女来。
明知道慕时心里有别人,咕咚为什么还能这么义无反顾。
“咕咚,我真的不明白慕时有哪里值得让你为他连性命也不顾了?”苏瑾叹口气有些愤懑不平的说道,她的眼里闪烁着恨意与探求,看得出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
“阿瑾,严爵怎么样?他可是为了你双臂都烧红了。”丁咚目光有些闪烁的,微笑的隔着呼吸器说道,随着着有些不切实际的声音发出,丁咚戴着的整个呼吸器都被口中呼出的雾气弥漫,
苏瑾坐在床边看着呼吸器里白雾弥漫的丁咚,不禁红了眼光,丁咚啊,你现在就连为那个变态流泪都要接着口中呼出的微弱空气了吗?
“咕咚,你丫不要岔开话题,你说啊,到底为什么啊!”苏瑾大声喊出来。
丁咚勉强用手肘撑起大半个身体,他抬起手来将呼吸器摘下,叹了一口气:“阿瑾,以后你就知道了。”她的声音还带着嘶哑,那是被火熏过后最明显的表现。
“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你不顾一切的向火海里奔去!”苏瑾的声音很坚定,因为她知道对于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的人,如果不是有十足的勇气是断然不会把自己再次置于危险的境遇中。
丁咚缓缓的坐起来,就这样呆呆的看了苏瑾好一会儿。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任性将手背上的输液管给拔掉,因为她是突然拔针,针头上还滴出了几滴猩红的血,那血点点的落在白色地板上,如雪中红梅般。
因为恩师约翰的那件事,丁咚异常的讨厌医院,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待在医院的。
“苏瑾,你知道吗?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慕时,他是我的丈夫,我去救我的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或许是因为好友太过于执拗的眼神,让丁咚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