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道歉。”纪伯翰把手里的画卷递给丁咚,“我是一个画画的人,也许我就不应该用那些不适合我的方式,表达情感,这个你收下吧!”
丁咚接过画,并不急着拆开,而是仔仔细细的看着纪伯翰,沉默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伯翰,有时候我觉得我看不懂你,你是聪明人,明知道还些事,我们什么都不能改变,明知道我们之间已经不同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人们总是说艺术家是执着的,我不敢妄言我是艺术家,我只能说,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这世间找到一个比你更吸引我的女孩,也许这就是执念吧!”纪伯翰有些无奈的说道。
“何必呢?”
“慕太太,收个衣服需要那么长时间吗?”慕时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随着,慕时越来越靠近,一股浓厚的香烟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的沁进丁咚的鼻腔里。
慕时如雕塑一般的五官出现在丁咚和纪伯翰面前,黑沉沉的,带着不知名的压抑。
丁咚太阳穴突突的跳,现在已经够烦的了,纪伯翰还来插一脚。
“慕总,听说您住院了,身体还好吗?”纪伯翰首先开口说道。
“承蒙纪大画家挂念,慕某身体一向很好,前几天患上流感,若不是慕太太急着叫我去医院进行一次全面的体检,恐怕这时慕某一定公务缠身了。”慕时冷哼了一声,这个中的含义就只有让纪伯翰自己慢慢体会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纪伯翰,自然不会与慕时针锋相对,轻松的笑笑,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最好,人吃五谷杂粮,需要常常检查,这样利于健康。”
“咚咚,那你好好照顾慕总吧!我就先告辞了。”纪伯翰朝着丁咚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丁咚这回并没有对纪伯翰说什么,心里暗暗抱怨道:纪伯翰啊纪伯翰,为什么你每次出现,慕时必定会跟过来,你们是约好的吗?你倒是每次说完话就走了,这剩下的烂摊子谁去收拾?
“他是来送生日礼物的。”纪伯翰一走丁咚就扬扬手里的画,向慕时解释道。
慕时这次并没有捉住这件事不放,也没有开口对着丁咚冷嘲热讽一番,只是静静的与丁咚对视着,就像一头猎豹审视着对手一般。
他的眼神看得丁咚不由的严肃起来,她娇美的脸上表情全失,也这样站在原地和慕时对视着,她可以很清晰的从慕时的眼睛里看出,他有话想说,他到底会说些什么?是关于杜少阳的吗?亦或者是希拉对他说了些什么,从慕时意味不明的眼里她可以看出他正烦恼着什么,或许他是顾忌着一些什么,那谁有这个本事让一向霸道自我的慕大少有所顾忌呢?
慕时沉默着,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开口说道:“希拉说,三年前你回国,因为利益关系和丁延平联手设计陷害她,用尽各种手段,为的就是要逼她离开我!”
慕时森冷的语调骤然划破寂静的空间,修长手指间夹着的烟快要烧到皮肤了,灼热灼热的,压抑的人心底难受。
“呵呵呵,慕时,希拉说什么你都信么?那如果我说我没有,那个时候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狗屁慕大少,你信么?”丁咚的语气很淡,淡的甚至不着痕迹。
这就是他所谓的等他回来?这就是她等待着他给与自己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希拉,慕时的“救命恩人”可以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让慕时无条件的相信她的话,可以让慕时拔掉针头急匆匆的赶回来,迫不及待的询问自己。
慕时沉默着,将烟头狠狠的摁进烟灰缸内,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
丁咚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只不过这一切却与之前的每一次有所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每一次她都是带着期待的,那么今次她不过是平静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
反正这个男人已经伤过她无数次了,就算是在柔软的心也早已经起了茧,更何况她的心本来就是这般的无坚不摧。
慕时冰冷的扬起了唇角,还来不及换下来的真皮皮鞋铮亮的甚至可以映出人影,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声音,落在丁咚的耳畔,也同样的落在她的心里
“我信你。”
低醇暗哑的三个字从那岑冷削薄的唇瓣中说出的一瞬间,原本微微颔首的丁咚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慕时的脸。
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他信她?
丁咚只觉得自己眼眶有些红,多少次的期盼失望落空,甚至都已经没有办法在去相信有朝一日他可以明白自己,可是——慕时竟然说他相信她?
“为什么?”此时的丁咚没有了往日里的平静,就连声音里都带着激动的情绪,她不懂,每次只要事情与希拉二字扯上关系,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那个女人身边的,甚至没有半分宽容的模样。
“什么为什么?”慕时却只是用手指拨弄着她颊边的发丝,松软柔顺的令人爱不释手,只是慕时眼底的幽暗却叫人看不懂他。
“为什么相信我?你从来都是不相信我的!”丁咚的声音颤抖,就连情绪也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有些像孩子一般的执拗。
慕时有瞬间没说话,他鹰隼般阒黑的瞳眸就这样的落在丁咚娇美的脸庞上,似是在细细的打量着她。
“我认识的慕太太,可不像是会哭鼻子的女人!另外,告诉你哦,我最讨厌爱哭的女人。” 慕时略显粗砺的手指皮肤落在她鼻尖柔嫩的肌肤上面,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悦耳,看着丁咚泛红的眼眶,眉心下意识的蹙起,透着莫名的心疼感觉。
“我认识的慕先生,不是一个会相信我的男人!”丁咚抽泣的说着,眼泪终究还是滴落在了慕时的手指上。
也许她从来都是坚强的,就算是以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还能够维持最后一丝的自控,可慕时不过就说了一句‘我信你’,那泛滥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甚至擦也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