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准备好了,慕时终于打上点滴时候,缓缓开口问道:“他叫你去,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丁咚坐到慕时旁边,看了看快速流淌的输液瓶,伸手把输液的速度调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好像很担心你,叫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受伤了?”
慕时听了眼神暗了暗,这是什么意思?别再受伤了?之前火灾受的伤也基本没事了,再说了现在在自己身上的伤,比起之前的不知道好到哪里去啦!
今天在公寓的时候,杜少阳好像就有话说,这是怎么回事?
丁咚看着慕时的样子,加之杜少阳的话,她想笑又想哭,静静的看着慕时,看了很久,之后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开口道:“慕先生,你头发脏了,我晚上打点水来给你洗洗头发!”
慕时叹了一口气,捉住丁咚的手,握在手心里,漆黑的眸子此时光彩夺目,时间仿佛与过去交汇,她们回到结婚以前那段的平静的时光。
丁咚正陷入那段美好的回忆之中,谁知慕时却偏偏打破这样的宁静,把头凑过来说:“慕太太,其实……我已经好久没洗澡了!”
“……”不是昨晚睡觉之前才洗的吗?怎么现在就说没洗了呢?她就不应该接这茬,某人真是死性不改。
丁咚深呼吸,再深呼吸:“好,晚上我帮你轻轻擦擦身上,你现在背上有伤,不能直接洗澡。”
“晚上?”慕时笑着挑挑眉,好像丁咚说的这个时间段他很是满意:“晚上好,晚上长夜漫漫,可以做很多事情!”
丁咚听了他暧昧极了的话,不得不打断他的遐想:“杜医生,刚才还说了,不让你做太激烈的运动,你现在需要静养。”
“慕太太,睡觉算激烈运动吗?”慕时笑容扩大。
丁咚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掉进慕时的坑里了,有些无奈的看了慕时一眼,这个对于别人不好说,对于慕时而言,“睡觉”有两层意思。
“还是说慕太太想和我激烈运动,没事只要慕太太有需求我可以坚持一下!”慕时再次开口道。
“慕先生,惜之伤的很重吗?”丁咚被慕时看得脸红,只得换一个问题问。
听到这个问题慕时默然的靠在床头上,眼睛看着对面的液晶电视,上面正在播报这最新的股市行情。
“慕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慕时拿着遥控器猛地调大声音,声音瞬间灌满房间,丁咚当然想到慕时为什么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之前每周去看慕老先生一次,他自然没少讲慕时和他妈妈的事。
虽然慕时和慕老先生已经决裂快一年了,但丁咚觉得每次去看慕老先生的时候,他都和蔼的接待自己,要不是因为慕时,他也许不会这么做。
所以丁咚总是有意无意的向慕老先生透露慕时的近况,想让他放心。
“你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什么问题都问!”
“惜之,是你弟弟,他很敬重你的,而且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合作伙伴,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他!”丁咚解释道。
惜之和伯翰是在法国对自己最好的人,回国来惜之身为大名鼎鼎的画家,又是慕家二少爷,其实根本不用窝在自己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为自己工作室加班设计广告,退一万步想,如果当时惜之是在工作室里,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没当他是弟弟了?”慕时冷眼看过来,丁咚知道他心底很不愿意别人提起惜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一个有些响亮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秦女士!”丁咚率先开口。
“唉~~自己干儿子已经住院那么长时间,某些人才来看我,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慕时看着秦怡开口道。
“就你话多,我这不是没再国内嘛!你从法国回来我看你已经恢复不错了,才离开的,没想到才走那么小半年,你就又受伤了!”
不知为何,丁咚心头一紧,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她总是觉得秦怡有意无意的把眼神瞟向她,这种眼神是陌生的,和之前的热络、温暖、有气质不一样,这次他的眼神有些刺眼。
“火灾的事是怎么回事?”秦怡说话的语气变得严肃。
“正在查。”慕时从不会对秦怡有所隐瞒。
慕时的话,听在丁咚耳里像一个钝器,狠狠的砸向她的胸口,就和断了肋骨一样的疼,想起慕时,想起慕惜之,再想起严爵有意无意的话,和自己之前闻到的特殊气味,丁咚终于知道那场火并不是无中生有。
“慕先生,你饿吗?我下楼买点东西给你吃好么?”丁咚刻意回避,慕时当然看出来了,点点头默认了。
丁咚像是接到特赦一样,快速的离开病房。
“不怪她!”慕时看着秦怡说道。
“木木,如果我知道她母亲就是你父亲书房画像上的女人,我想我并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秦怡是一个烈性的女人,她并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与难过。
慕时有些疑惑又有一些释然,他知道秦姨对于自己父亲的不一样的情愫,只是她这么一说,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父亲和丁咚母亲不明不白的关系。
“秦姨,他还好吗?”慕时缓缓的开口,慕时对于父亲心中始终有一个结,他在心中是敬重自己父亲的,可是父子俩一样的倔,谁也不向谁低头,自从公开决裂以后,再也没见过面。
“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你爸吧!”秦怡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没少在中间调和,可是不知怎的,慕弘文这一次好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的不愿意原谅慕时。
“我……慕太太会替我回去看看的。”慕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捏,只能推拒在丁咚身上。
“她?”秦怡有些吃惊,她就不行慕时不知道慕弘文和麦樨有着不为人所知的过去,他还敢让丁咚去见慕弘文。
“她原来每周都会替我去看慕弘文!”慕时解释道,他倒是不相信丁咚会对着慕弘文说些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言语,一来丁咚和自己的婚姻对双方都有利,二来慕弘文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子的话就收到决断性的影响。
“还难得她有这个心了!”慕时能想到的秦怡自然也能明白,只是她没有想到丁咚会有如此孝心。
慕时想到她的慕太太在婚姻如此无望的时候,能做到如此真是很不容易,这份情自己从来没有想过。
“那个女人回国了,是吗?”聊完丁咚,秦怡把话题转到“那个女人”身上,对于丁咚,秦怡并不讨厌,相反还很喜欢这个有些倔强天真的女孩,只是因为她的妈妈而对她多多少少生出一些怨恨。
可是,希拉就不一样,秦怡根本看不上这个爱攀龙附凤的恶女人。
“秦姨,再怎么说她也救过我,她一个混血,在这里也无依无靠的,我能做的就是尽力给她一个好的生活。”慕时无论怎么样都对希拉怀着感激。
“木木,人人都说慕大总裁冷酷无情,而事实恰恰相反,你太重情与责任,你欠她的早就还清了,再说你现在结婚了,你和她不清不楚的对人家丁咚也不公平!”说到希拉,秦怡就直接站到丁咚这边来了,从她内心而言,她根本不愿意让慕时和希拉接触。
“秦姨,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需要你动用那么大力量,把她赶出国去?”慕时再次问出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