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纪伯翰!哼!你等着,我会在众人面前揭开你的‘白莲花’真面目,让大家看看,她华服之下的身子是不是比我的干净?”希拉咬牙切齿的说,见自己最隐晦的东西被纪伯翰赤裸裸的说出来,希拉怒火中烧。
纪伯翰对希拉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嗤之以鼻,皱着眉头,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我拭目以待,不过,那就等着看美丽的希拉小姐,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了!”说完,纪伯翰朝房间里沙发上坐着的血肉模糊的史密斯看了看。
希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凉,深呼吸了几口,才缓慢的离开阳台,向屋里走去。
随着希拉身上浓郁的香水味的消失,空气又恢复了辛辣的雪茄味,纪伯翰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手指抚摸着雪茄上的凹处。
她不喜欢烟味,以前还不停的耍赖,要他不断保证,他不会像其他画家一样抽雪茄。他一次次不厌其烦的答应,他知道她是为他好,她害怕他被病魔带走。
可是,在那段没有她的日子,他就是靠着尼古丁扛过来的,他会用笔把她的名字写在雪茄上,再狠狠的抽下去,就好像思念随着尼古丁进入身体似的,就好像她还在他身边。
看似很愚蠢的行为,却是他排挤忧愁的唯一方式,因为在所有器官里肺离心脏最近,就好像她离自己最近一样。
人有时候会极端的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其实,那都是徒劳无功,就像纪伯翰派人从俄罗斯专门定制,写有丁咚名字的雪茄,就像希拉每天都要去原来和慕时一起吃过的早餐店,吃早餐,不是因为早餐店有多么好吃,而是因为这是慕时和她一起吃过的味道。
“痴情啊!你瞧瞧换来了什么?踏破世间寻找来的水晶鞋,却换不回你的公主,哈哈哈哈哈可悲啊!”有些虚弱干涩的声音从纪伯翰身后传来。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人是谁?
“我的事不用你管!”纪伯翰推开贴过来的人。
“面具”并不恼,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块方帕子,干干净净的擦着手上的血迹,可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手中带有的血腥味。
纪伯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还是看着远方。
“你还真是个情种啊!”“面具”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多了一些难得的低沉!
“值得吗?”纪伯翰转过身,把手放在“面具”脸上的面具上,要知道上一个这样做的人,是被绞肉机活活绞死的!可是,此时不知为何,“面具”竟然一动不动。
纪伯翰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看看,眼前这个拥有通天恶魔本事的男人是什么面目了!可是,他没有!
他笑了笑,把手从那副狰狞的面具上移开,抬唇:“值得吗?”
“面具”的表情变化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沙哑的一个“嗯?”可以听出他并不明白!
“你明知道,你取下面具,即使我们知道你是谁,就算再恐怖,再想不到,再吃惊,我们都不能奈何得了你!”
纪伯翰轻哼一声,“你足以有能力,让见过你真面目的人消失!可你情愿带着这个沉重的面具,也不愿取下,让你的喽啰,党魁看看你的脸,那因为你不敢!”
“原来,你也有不敢的?”纪伯翰转身直直看着“面具”,四眼对交,当下无言。
“那你值得吗?”
说完,纪伯翰看看不远处的屋里,躺着两个如同死尸一样的人,她们的身边淌着大量的血迹,纪伯翰突然有些厌恶这里,也突然有些同情的看了“面具”一眼转身离开阳台。
以鲜血供养的花朵,无论开得再美丽,它的根也终究生长在腐朽的黑暗中。
“面具”静静的看着纪伯翰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敛了身上的厉气,安静的站在原地。
良久,空气中飘来几乎微不可及的一声。
“值得!”
就算这张面具充满这极致的黑暗,也许之下苟延残喘着奄奄一息的人性与良心!
阳光的黑暗面也许就是世间最黑暗的地方,而世间最黑暗的背后也许就是最明亮的,只是大家都没有机会看到这面具的背后,就算再坏的人都应该有他需要守护的东西。
不过人们总是很难看到面具背后隐藏的柔软……
*
就像丁咚从没见过,慕时真正摘掉冷酷的面具后是什么样的。
一向理智的慕时,此时耍起赖皮来也是一等一的的好手,丁咚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慕时却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昨晚的激情使得二人都很累,只是因为担心慕时背后的伤,丁咚只得抬起手,拍拍慕时的肩膀,慕时的气息洒在丁咚脸上,痒痒的,像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拂过丁咚刚才的泪痕。
丁咚见慕时再次没醒,手上加重力度再次拍了拍,只见慕时迷迷瞪瞪的皱着眉睁开眼睛,丁咚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本以为有起床气的慕时会很生气,没想到他把头向丁咚颈窝蹭了蹭,继续睡过去。
丁咚难得见这样的痴气的慕时,心跳漏了一拍,可就在这时,发现慕时的额头异常的的滚烫,丁咚慌了神,用力摇摇慕时,只见慕时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了。
这下丁咚想着不好,才一把抓过电话,打电话给医院,很快慕时就被送到医院。
刚被送到医院,慕时和丁咚就被带到一间似乎早就准备好的病房,说是病房,不如说是医院里的豪华公寓,除了没有厨房其他的应有尽有,就连病床都是豪华双人床。
两人一走进去,就看见正在安置输液架的护士转过头看着,丁咚扶着的慕时说道:“慕先生,杜医生说你来了,立刻躺下输液,我会马上通知他过来!”
慕时点头示意,丁咚扶着慕时躺下,有些疑惑的问他:“刚才不是都包扎过了吗?怎么会那么严重?”
护士有些为慕时打抱不平:“慕先生之前严重烧伤,现在又被生锈的利器划伤,发烧就是伤口感染的先兆!”
看着小护士义正言辞的说着,丁咚只能羞愧心疼的底下头,心里像是被烙铁烙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既然那么严重,还不去叫杜少阳快点滚过来!”慕时冲着小护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