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将拖鞋踢到一旁,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只因为这样可以减少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
再次进来的时候,他的手里拿着个家用医药箱。
其实他一哈气嘴里还是一股浓浓的威士忌味道,之前不要命的喝法令他现在胃肠如搅,可慕时只是安静的坐在地板上,将丁咚因着熟睡而无力垂落的手心轻柔的用大掌包裹住。
棉棒沾着双氧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边沿都有些泛白的皮肤,血迹其实早就已经干涸了,慕时却依旧还是一边擦拭着一边微张涔薄唇瓣呼着凉气落在那伤口上。
像是怕弄疼了她!
慕时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移到丁咚的脸上,那张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依旧紧抿着的唇瓣绷得紧紧的,眉心紧蹙冷汗滚落,可就算是这样,一张淡雅清冷的脸却依旧美丽如初。
平摊开自己的大掌,慕时将横亘在掌纹处的伤疤与丁咚的对在一起。
不知道是意外还是巧合,两条伤痕竟然出人意料的吻合在了一起,边沿相互对接着,像是一种无形的凭证。
代表着他们夫妻两个人曾经为彼此受过的苦疼。
“慕太太,我回来了。”之前不理智的争吵令慕时甚至连这句话都没有说出口,此时夜深人静,男人低哑醇厚的声音夹杂着威士忌的酒精味道。
在空气里孤独而又寂寞的传递了开来。
睡梦中的丁咚是被热醒的。
她那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下,随后慢慢的张开眼睛,用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这间对自己来说并不算陌生的房间。
明明在慕时离开之后她就已经搬出了这间卧室,更何况之前自己是坐在书房里看书的,为何一睁开眼睛她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片刻之后丁咚便找到了,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腰上横亘着结实的手臂,那是专属于那个男人的。
慕时怎么会又回来的?自尊心那么强的男人在知道自己有了离婚的念头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回到这里来?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才过去了几个小时,慕时却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甚至是他将她带回到卧室里!
丁咚能够感觉到慕时赤裸的胸膛贴合着她的背脊,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他胸口的两颗突起因着与空气接触硬硬的,而手臂固执的缠绕在她的腰肢之上,就算是丁咚掰也掰不开。
丁咚最后放弃也不在动了,任由身后那个男人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只是,这种感觉很微妙,微妙到让她有些遗憾。
其实,丁咚并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特别是在黑暗的夜晚里,当那梦魇一次次的来袭时,她是渴望有这样一双手将自己搂入到怀中的。
“慕时,请你放开我,我知道,你没睡着。”不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清楚,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呼吸就算是压抑的在怎么匀称,他都是清醒的!
慕时给她的回应却只是手臂更死死的将她的腰肢给搂住,甚至霸道的就连腿都抬起来将她的小腿控制住,整个人几乎是呈现大字型的将丁咚压迫在怀中。
丁咚有些不耐烦了,她虽然之前就知道慕时在生活里,孩子气很重,可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的腻人的时候。
丁咚最后没办法了,只是微微侧头,接着张开嘴狠狠的咬在那结实紧绷的手臂之上,慕的肌肉很紧绷也很硬,而丁咚的力气也不小,除却这个姿势给她带来的不便之外,她咬他的力度没有丝毫受损。
慕时只有最开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随后便又无声无息的任由丁咚咬着。
很快,空气里涌动着浅浅的血腥味,与慕时呼吸之间的威士忌味道混合在一起,无声无息的环绕在两个人的身边。
丁咚咬的狠了,也累得极了,身上渐渐浮现出薄薄一层汗水,与他的混合到一起。
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曾这么近又这么远过?
黑暗之中,慕时睁着眼睛,死死的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两人都被一股倦意给打败,就用这样相互较劲的姿势在这大床之上相拥入眠。
*
凌晨四点的X市特护医院走廊内。
此时传来了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铁灰色的西装将健硕结实的身形给包裹住,黑色的衬衫随性的解开了两颗水晶扣,祖母绿色的袖扣偶尔闪耀着暗沉的光。
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手中还捧着一束白桔花,那寓意并不好的花束捧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却盛开的异常妖娆,早晨值班的护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也不过只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而他的眼神无疑是冰冷至极的,尽管嘴角还噙着笑。
铮亮的真皮皮鞋踩在医院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之上声音显得是那么沉闷,就像是这个男人带给旁人的感觉似的,冰冷阴鸷。
希拉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晚上,不过并不踏实。
当听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的声音,她整个人惊醒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面具”出现在门口时,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带面具,希拉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动着,脸上的表情也带着恐惧。
她不会忘记自己瞬间从X市移动到古巴,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些人,分明就是这个男人的手下!
“哟,看模样倒是没受多大的苦。”“面具”将大把白色的桔花插在希拉床头的花瓶上,这里是特护病房,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希拉一个人待着。
“是你把我送到那里的对不对?是你……是你害我成现在这样的!”希拉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下身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她愤怒的看向“面具”,看着他那张俊美逼人却又可怕极了的脸庞。
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恶魔!恶心的恶魔!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给你个机会,只看你能不能够好好的利用起来!你没本事将慕时留下,跟我有什么关系?”
“面具”一边说着一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语调之中带着漫不经心。
“你说的机会就是把我送到那种恐怖的地方让二十多个男人糟蹋么?现在,在阿时眼中我就是个残花败柳,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希拉紧咬着下唇,她就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男人,明明他们曾经是最好的盟友!
“你又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了!”“面具”一脸不屑。
“你……”希拉怎么会忘了,这个男人知道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