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天台
“怎么这么看着我?”纪伯翰微笑着看着丁咚,这似乎是他回国来第一次从丁咚的脸上见到这样迷茫的表情,身着病号服的她看起来卸去了往日的坚强,却凭空多出了些许女人家的柔弱。
淡淡的阳光下,俊男美女好似他们还在法国巴黎,好似他们从没有分开过。
丁咚乌黑的发披散在她的身后,病号服的领口露出了大片雪白细腻的肌肤,俏生生的,美丽动人。
“伯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丁咚沉思了片刻开口道,虽然不至于回到过去,但跟以往面对着纪伯翰时的态度已经亲密了很多。
纪伯翰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端出来,又将筷子抽出来递给丁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指尖摩挲到了她的皮肤。
丁咚却没注意到这一点,餐盒的盖子打开的瞬间,她意外的发现里面的菜色竟然都是自己上学时爱吃的,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忘记,可是她的丈夫呢?慕时从来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或者是他从没真正关心过自己。
“快吃吧!你以前最不喜欢吃冷的东西了。”纪伯翰薄唇微启,温和的看着丁咚,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纪伯翰总是从他们美术学院食堂打来丁咚爱吃的东西,再送到丁咚的音乐学院,陪着丁咚一起吃。
“伯翰,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结婚了。”片刻,丁咚有些愧疚的看着纪伯翰。
“你是在告诉我,我不应该再打扰你的生活了吗?”纪伯翰像刷子一样的长睫毛,有些失落垂着,他真的没有就会了吗?
“不……我只是……觉得你不能总这样对我好,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如果谁嫁给你会很幸福的!”标准的女一对男二说的话。
“我最爱的女人已经结婚了!”纪伯翰直直的看着丁咚,想一头受伤的小兽。
“可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回不去了。”丁咚有些沉痛的闭了闭眼,不去看纪伯翰神情的眼睛。
“是因为慕时吗?”纪伯翰 锲而不舍的问道。
“……”丁咚低头沉默。
半晌之后,纪伯翰洒脱的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丁咚的头:“老板快吃饭吧,你不动手属下都不敢吃了。”
丁咚有些吃惊,接着脸红红的接过纪伯翰递过来的筷子。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既然你不愿意,那以后我们就做上下级好么?”纪伯翰知趣的回答道。
丁咚红着脸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纪伯翰的腿太长了,所以他只能随意的搭在台阶上,两个人就着这样的姿势吃着饭,倒也还算是惬意。
丁咚吃的很少,每份菜只是随意的吃了几口就饱了,可一想起这些菜是纪伯翰冒雨买回来的,她迟疑了下又多少的吃了几口。或许是吃的真的有些多了,她的胃开始一阵阵的抽痛起来。
如果说此时楼上的氛围还算是融洽的,那么楼下的慕时可谓冷意四起。
此时的慕时正满面阴云的向着丁咚的病房里走去,经过苏瑾的高位病房时,听见半掩的房门内传来他的母亲安子晏的声音。
向里面看去,安子晏温柔的对着苏瑾笑着,嘘寒问暖的,她的神情使得慕时面色更冷了几分,接着他的手骨攥紧在一起
只是一个晃神,慕时的面色又恢复往日的的冷静,从小母亲不就是这样吗?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这样想着慕时走到丁咚的病房门口,看见门上的来访人员,除了苏瑾就是密密麻麻的纪伯翰的记录,慕时有些恨意,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纪伯翰竟然来了那么多次,他到底还是对慕夫人余情未了。
这时慕时猛地推开病房的门,却见室内空无一人,空气里属于丁咚的淡淡香味消弭的干净,看样子是有好一阵没有回来了。
慕时走到丁咚的床前,看着两个输液瓶还挂在输液架上,顺着看下来,竟看见针头还在滴着血,这不难看出,这是针头是被强行拔出的,为什么慕太太,要拔出来呢?
是因为她一醒来就惦记着着自己么?霎时间慕时对丁咚刚才抛下自己和纪伯翰离开的事的恨意,烟消云散。
慕时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快落山了,丁咚都没回来,慕时出奇的耐心等待,没有离开。
另一边天台上,纪伯翰和丁咚聊了很多,从对这次广告方案设计的一些想法到近期的生活,知道两人把中午饭吃到了晚饭时间,才觉得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聊了那么多。期间丁咚有些奇怪的打电话给苏瑾,询问她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辞而别?问她现在在哪里?苏瑾竟然支支吾吾的说,她在严爵的病房陪床。
“阿瑾什么时候和严爵那么熟了?”丁咚不由得有些奇怪。
“她呀,可是严先生救出来的当然的感谢救命恩人了啊?”纪伯翰有些好笑的看着丁咚,不是说女孩都是敏感的吗?这次就连自己一个男人都看得出苏瑾和严爵之间一定猫腻,为什么丁咚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我总觉得阿瑾最近可冷落我了,经常神神秘秘的消失然后又出现,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丁咚自言自语道,她知道以苏瑾的脾气,越是对谁有隐瞒,越是会离那个人远一点,因为她知道自己憋不住事儿的性子,一定的会露出破绽的。
很显然,纪伯翰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丁咚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偷偷捏了一把汗,难道苏瑾把那件事丁咚有所察觉了吗?
“救命恩人?那你也是惜之的救命恩人啊,惜之现在怎么样了?”丁咚脑袋一转,猛然想起那天在火场看到的那个空轮椅,在火场这样的环境里,就连他们这样的健康正常的人都被那浓烟呛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惜之这样患有严重哮喘病的人。
“惜之,他刚从火场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丧失所有生命体征,可在急诊室抢救的时候,他妈妈为她输了血,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他,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渐渐苏醒,转入高级护理病房,在期间,他的妈妈一步都没有离开过他。”纪伯翰眼里充满羡慕与怀念,自己父亲在的时候,至少有个人能够在乎你的一切所思所想。
丁咚想到安子晏的脸不免有些异样,在她为数不多的与安子晏见面中,发现慕时的妈妈好像对一切的事物都没兴趣,唯一喜欢和关注的两样东西就是:商业聚会和苏瑾的安全,而对慕时这个儿子似乎丝毫不关心。
丁咚想着想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纪伯翰的手机响起,他抱歉的转身接电话。
“纪伯翰,“面具”说试验成功了,让我告诉你一声,他说,听到这个消息你会开心的。”希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开心?当他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时,他就从此丧失了开心这个能力了。
不过既然走上这条路,他就再无回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