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和严爵从慕宅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雨。
“阿时,你就这样走了。”严爵看着慕时的侧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然呢?我对慕弘文的遗产没有兴趣,她想要按照慕弘文的遗嘱分配,我没意见,按照遗嘱分说不定我能分到的更多呢?你说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哼!”慕时轻哼一声说道。
严爵心疼的看着慕时,作为好兄弟,他眼里的落寞,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
明明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那么偏心?在自己丈夫猝死之后,不想着如何调查清楚背后的阴谋,只会忙着分财产,这老女人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她不是长袖善舞吗?怎么慕家出了那么多事后,没见到任何一个慕太太的朋友来慰问和帮助?
严爵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祁囿?”
“好,我和木头哥马上过来。”
严爵一边对着电话那边说着,一边示意慕时跟他走。
“什么事?”慕时一直皱眉在思考着什么,被严爵示意的有些莫名其妙。
“祁囿在医院,他在阿莫病房,他说他们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还说……叫你有个心理准备。”严爵开口说道。
“心理准备?还有什么事可以大过,我的父亲猝死,老婆竟然是嫌疑人来的惊讶?”慕时冷笑一声。
*
坐在纪伯翰车上,丁咚捂着肚子一路沉默。
“丁咚,我……有些事想和你说。”纪伯翰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他在心里做过权衡,若是这些话不说出来,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伯翰,你说,我听着的。”丁咚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转头给纪伯翰一个回应,说明自己再听。
“其实……四年前,巴黎发生了一次管道投毒事件,而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是因为怕你和约翰先生……”纪伯翰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关注这丁咚的表情。
只是此时当车到达医院,他说着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丁咚闭着双眼,而她的下身却流出一股鲜血。
“丁咚,丁咚,你醒醒,你醒醒,我……我带你去医院。”此时的纪伯翰慌乱无比,他一边摇晃着丁咚的胳膊,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抱着丁咚向着医院跑去。
很快丁咚就被放在急诊科的担架车上,在担架车急促的车轮滚动声中丁咚渐渐转醒。
“伯翰,这是哪里?”丁咚渐渐睁开眼睛。
“这是医院,你刚才晕倒了,还有你的下身留了很多血,恐怕……那孩子……”纪伯翰低沉着声音说。
听到纪伯翰的话,丁咚头皮无由来的一阵发麻,用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记忆回到手术台上,麻醉师带着白手套走进来,“女士,外面的那位男士让我带句话给你,他说‘如果你觉得打掉孩子是因为你不想做妈妈而不是不想做慕时孩子的妈妈,那你就打掉他,若不是,请慎重。’”
“伯翰,你当时为什么要让那医生带那些话给我?”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而已,毕竟那是一条命呢,一个孩子来到世界上,迎接他的不是完整的爱,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纪伯翰用一种伤感的眼神看着丁咚。
丁咚看着一边随担架车快走,一边低头看着自己说话的纪伯翰。她看着他头上的血已经凝固,像几条爬山虎似的倚在他清俊干净的脸上。
“最新报道,今天下午一点,有知情人士在网上公布了一段视频,据悉视频内容是时光集团总裁夫人丁咚女士与四年前自杀的世界级钢琴家约翰先生的不雅视频,而丁咚女士的身份也随之解开,她竟是四年前享誉世界的天才钢琴家瑟琳娜。”
“丁咚女士刚被爆出涉嫌谋害慕氏集团前总裁慕弘文先生,在短短不到24小时间,竟然又被知情人士爆出此等丑闻,不知是有意炒作还是揭开真相,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本台会继续为大家报道。”
担架车进入电梯后,电梯里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段新闻。
纪伯翰听了新闻,抬手狠狠的捶在电梯墙上,使得整个电梯都晃了晃,惊得电梯里随行的两名护士,惊叫起来。
而躺在担架上的丁咚却更是惊讶。
慕弘文死了?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那天自己去见他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伯翰……慕老先生死了?”丁咚突然明白为什么慕时会那么怪异的问自己那些问题了,原来他……不是为了希拉,而是为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次自己真是错怪他了。
“是的,猝死家中。”纪伯翰回答道。
“怎么会?”丁咚脸上血色越来越差。
“别的你不用管,你先去做手术,其他的我们之后慢慢商量好吗?我相信你和慕弘文的死没有关系的,会解释清楚的。”纪伯翰一边焦急的看着电梯向上的层数,一边握住丁咚的手安慰道。
就在这时,丁咚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丁咚脸上苍白的用尽全身力气,大声的对着纪伯翰说:“是阿瑾,阿瑾,快快快,伯翰救阿瑾……”
纪伯翰伸手从丁咚的口袋里拿出她的手机。
正好,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指定层数,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丁咚被护士推进手术室。
纪伯翰看着手术室的门关上,抬起手中的手机,上面是一条彩信,“丁咚,我下地狱,也要拉着你最好的朋友一起下。——希拉”
配图是一个针管,上面还沾着血。
纪伯翰的瞳孔一缩。难道希拉想要用苏瑾做“面具”的试验品?
不可能啊,以希拉的能力怎么可能拿到“面具”的药呢?再说了,她不是被慕时送到医院里吗?怎么会出去了呢?
几个问题同时涌上纪伯翰的心头,随即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苏瑾在哪?你让希拉把她弄哪去了。”
“纪大画家,我说过,我的敌人是慕时,不是慕时的女人们,你觉得我会那么闲,针对一个女人吗?”“面具”似乎早就料到纪伯翰会怒气冲冲的给自己打电话。
“你不会针对女人,那你为什么要把那视频曝出去?你答应过我让那件事从这世界上消失,怎么能出尔反尔?”纪伯翰大声的对着电话吼道。
惊得周围的医生护士和家属都朝这边看过来,纪伯翰只得拿着电话,转身走进安全通道里。
“呵,这世界上的事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虽然可以用药物让当年经历过那晚的人都失去记忆,但并不代表那件事就没有了。”
“我当年费那么多功夫帮你,现在我派人把视频再公布出来,这不符合逻辑。另外好心提醒一下你既然是希拉把人弄走的,那你就应该去找慕时和严爵,而不是我。”
说完,“面具”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的挂断电话。
“慕时,严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