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沈垣让开余惊鹊的道也要跟着走的,就听谢珩一声冷漠的声音想起。
沮丧着又迈着步子如同小媳妇似的进来,“我哪知道你一大早起来就对那疯丫头出手啊?”
你禽兽!
谢珩苍白的脸上涌现了一丝心虚后怒视他,气道:“那你倒是解释一下她怎么出现在我房间呢?”
沈垣语塞,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省略掉他和惊鹊说的那部分后,简约道:“当然是你昨天晚上发病抓着人家手不肯放啊!我就说你是个禽兽吧,平时一副翩翩公子样子都是假的,昨天那样子才是你的真面目,衣冠禽兽就是形容你!”
谢珩:…????
谢珩看着自己的双手,疑惑的审视着,他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居然抓着余惊鹊不放了?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以昨天他虚弱的程度,余惊鹊应该已经把他打到入土才对,不可能还陪了一晚啊?
转头看着企图溜走的沈垣眯眼道:“你告诉她了?”
“额…我饿了我要去喝粥了!”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关上了。
谢珩一口闷气呃在喉管,难熬的很。
他内心是愿意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的病情,第一不能知道的就是余惊鹊!
内心深处的他害怕,害怕看到余惊鹊知道后的反应,会是厌恶他还是同情他?
这两种他都不愿意看到,对谢珩来说这两种神情他看的太多了,可要是余惊鹊这么看他,谢珩宁愿被她打上一圈来的痛快。
这两种,无论哪一种都够他心痛好久了。
悲伤的情绪还没来得及酝酿好,惊鹊就举着托盘踢开了门,弓着腰小跑了进来,放到谢珩床边,直接拿起碗粥递过去。
“吃!”
看着眼前这碗还冒着滚滚热气的粥,谢珩忽然心思一转,暗地里嘴角露出一抹心机的笑容,面上做出一副疼痛的表情捂着手道:“不行啊,我手举不起来,可能昨天伤到了!”
惊鹊信以为真的张了张嘴,“那…那我去给你白大哥给你看看吧!”
谢珩:!!!!
“不用了,白公子这么忙怎么能劳烦他来看我呢?你喂我吃吧!”眨着自以为纯善的双眼看着惊鹊。
惊鹊为难的看看他,又看看粥,心不甘情不愿的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吃吧!”
“吹吹啊!”
似乎是觉得谢珩忒难伺候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翻着白眼拿回勺子吹了两块又送了过去。
谢珩还是挑刺。
“还冒烟呢,你想烫死我啊?想不到你的心这么恨啊!”
余惊鹊捏着碗,恨不得把一碗粥直接泼到他脸上,但随即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在睁开眼又颤抖着手收回手轻柔的吹了吹。
谢珩见此抿着唇偷笑,惊鹊看过来时又恢复到那副肝疼的样子,终于是喝下了第一口粥。
一碗粥好不容易吃完了,惊鹊的耐心也到了尽头了。
只听谢珩满足的咋吧了一下嘴,随口一句,“想不到花言姑娘手艺这么好,还真是便宜沈垣了。”
惊鹊放碗的手一顿,“啪”的一声,碗碎了!
拍了拍手中的残渣,惊鹊冷漠起身,拿起托盘警告道:“你这个人渣休想打花言的主意,否则我就让你真去黄泉路上看看风景!”
谢珩见她凶狠的眼神中没有参杂任何其他情绪,没忍住道:“我现在可是伤员。”
“我管你是不是伤员!”扔了他一个白眼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珩被骂了居然还在笑,笑里似乎在庆幸着什么,也许是因为余惊鹊对他的态度虽然稍有改变但是一点厌恶和同情也没有,也许还真是被他的英姿给折服了呢?
惊鹊出来后直接把托盘里的碎片给扔到一边去,沈垣从隐秘的一棵树后跳了出来,紧张兮兮的问道:“如何?”
惊鹊抬眸扫他一眼,笑道:“我觉得他想跟你抢花言。”
“什么!”沈垣的音调直线升高。
“知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臭小子!”撸起袖子就要往谢珩屋子里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反应过来自己问得好像不是这个问题。
倒退回来看到惊鹊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不明所以道:“你这是又怎么了?疯丫头都安静了,看来这世道要变了。”
惊鹊连瞪他的力气都不想浪费了,直接坐在台阶上看着地上像问沈垣又如自言自语般,“他如果没有灵药会死吗?”
沈垣收敛了调侃,叹了口气坐在一边:“我爷爷说他要是控制不了这毒,就会血脉逆转自身发狂而亡,所以我才要跟着他啊,否则谁愿意跟着他受罪啊!”
会死……
惊鹊垂下头,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上去有些失落的样子。
花言刚煮好茶端出来就见谢珩没好气的坐在惊鹊旁边,而惊鹊还是那副受了委屈又忍住不哭的样子,快步上前把茶壶递给沈垣后,担忧的蹲在惊鹊身旁。
“怎么了?是不是沈垣欺负你了?”花言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人生余惊鹊这么久了第一次见到没心没肺的人居然这副样子。
沈垣被茶壶烫了手正要解释,就见惊鹊摇了摇头后把头放到花言肩头忽然哭了出来,并且有越哭越大的趋势,花言吓得连连问她怎么了,可她只会张嘴哭,什么也问不出来。
花言一手揽过惊鹊,转头疑惑的沈垣,沈垣耸了耸肩表示这不关他的事!
花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好啦好啦,惊鹊最厉害了,哭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惊鹊像是把这些年没流出来的眼泪全都一股脑的放了出来,当下连说话都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的样子,尤其睫毛上沾着点点水珠。
“我不厉害……我要……救我爹!我不能……”刚断断续续的说了这句话又猛地哭了出来,犹如泄洪。
沈垣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转头看到谢珩紧闭的大门上似乎有个人形轮廓,知道谢珩在听,无奈的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心道这丫头也太傻了。
谢珩靠着门框,一手捂着伤口,透着蒙蒙的纸窗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外面的惊鹊。
他居然让余惊鹊为难了,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傻他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呢?他谢珩算什么,她选择余斩云才是最正确的啊,这蠢丫头,干嘛要哭呢?
最可恨的还是他自己的这副身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