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到最后都是被谢珩一路抱上山的,到了住处衣服都快要被吹干了,可还是被谢珩逼着一定要她去洗个热水澡才肯当她下来。
花言倒是积极的很,接过菜篮子就去准备热水了。
屋子里设了个竹子编成的屏风,惊鹊坐进温度刚好的澡盆里,惬意的眯了眯眼,刚睁开眼就见花言拿着一篮子花瓣进来往她水里撒。
惊鹊伸手拿起一片,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让谢珩给你摘得,都是生的极好的玫瑰花,你啊真是粗枝大叶惯了!女孩子就得好好养着才行,这花瓣不仅能让你香气怡人更能呵护你的皮肤,待会我再给你弄弄头发!”说着就把篮子里的玫瑰都倒了进去。
走到惊鹊背后帮她把原本弄得和男孩子一样的马尾给拆了,披散在木桶边上,用木梳一下一下温柔的梳着。
惊鹊拨弄着停在她胸前的花瓣,笑道:“不用那么麻烦的,我都这么过了十八年了不还是一样活的逍遥着呢!”
花言忽然停下动作,轻轻的惊鹊背后拧了一把,训道:“你这丫头也忒没个做女人的样子了,也亏的还有个谢珩喜欢你,否则你就等着孤独终身吧!”
“有这么严重吗?”
花言没说话,而是转身把她弄好的蛋清敷在惊鹊头发上,吓得惊鹊差点跳起来又立马被花言给按回水里去。
“你小心些,一会儿这蛋清要是落热水里你就等着变成一锅蛋花汤吧!”
惊鹊才不想泡一个蛋花澡,立马安分下来,不过还是不习惯头上那些黏黏糊糊的蛋清,整个五官都在抗拒着:“小言,做女人有这么麻烦吗?”
花言绕到木桶另一边,抬起惊鹊的手臂用木勺舀了一勺花瓣水淋上去,如同一节纤长白净的莲藕被淋上水似的。
“在你看来的麻烦,在我看来那是稀松平常。我倒是怀疑你这些年到底有没有正经嬷嬷或是奶娘教你规矩啊?”
惊鹊想了想然后道:“没有。”
从她记事起就被余斩云安排去习武了,每天练功就练得累死累活了,若是再让她学规矩她就真的崩溃了!况且从小就是在男人堆里长的,哪里有人会教他如何做女子的规矩啊。
花言抬眸看着她眼中似有些怜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世人都觉得那外表柔弱不堪风吹雨打的人最惹人疼,可在花言看来她最心疼的就是如同惊鹊这种明明受了那么大的苦却从来不打出来说,就算被人点出来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可这种人也总是被人笼统的忽略掉,甚至认为她就该如此坚强。
也许花言自己本身也是那样的人吧,所以见不得旁人也这样。
惊鹊用身下的那只手捻起一片花瓣,似自言自语道:“虽然没人教我怎么做女人,可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我要是变得女人了说不定就不是我了。”
“是是是,你最有理了!”花言带着笑嗔她一眼。
待洗漱完毕,惊鹊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真的香喷喷的,心情也好了。
出门就见沈垣和谢珩两人,一个蹲在地上数蚂蚁一个靠在树干上发呆,就是没见到花言。
走过去,用脚背踹了踹沈垣问道:“小言呢?”
“还能干嘛?做菜去了呗!”沈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往旁边移去。
“嘿,你跟我耍什么横啊!”
惊鹊说着就要上去抓沈垣的衣服被谢珩治住了,往后一拉坐在椅子上,看着沈垣道:“他不是和你耍横,他是在生花言的闷气。”
“为什么?”她还是头一次见沈垣居然会生花言的气?平时不都是精心捧着就怕摔了的模样吗?
谢珩说起来还有点好笑的咧着嘴角:“刚才他带来了酒话还没说几句花言就去找你了,这刚出来花言又把自己关进厨房里,就连沈垣她也不让进,他就变成这模样了。”
“噢!原来是有人在作啊,小心别给作死了。”冲沈垣说着,顺手拿过谢珩准备送进自己嘴里的茶给喝掉!
三人等着都快睡着了,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是一波又一波,可闻得到又吃不到还真是难熬的紧,惊鹊一整天没怎么正经吃过饭这下闻到味道肚子就忍不住叫嚣起来了。
立马把自己环抱住,不能让谢珩听到,否则一定会被他拿来嘲笑的!
可偏偏还是让谢珩听到了,破天荒的谢珩非但没有嘲笑还从怀里拿出了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给她,看样子就知道一定很甜!
惊鹊也不客气,接过手没直接吃而是问道:“哪儿来的?”
“方才从小铃铛手里抢的,怎么?怕我下毒不成?我就算要下药也毒不死你,顶多下个春药。”说着这么流氓的话还那么淡定,古往今来,还是你珩哥厉害!
惊鹊拿着苹果嘴角都抽了好几回了,抢小孩的东西就算了,居然还说的出这么无赖是话!白了谢珩无数眼后还是扛不住饿咬下了苹果,满口果肉还是果汁的甜蜜。
惊鹊几口就把苹果吃完了,搞得谢珩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应该多抢几个。
不过好在她刚丢了果核,花言就把门打开了,那股一直淡淡萦绕的香味忽然变得浓烈了起来,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花言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笑道:“我做好了,先给前辈送去吧!我做了两份,一会儿咱们回来就吃!”
惊鹊立马跑过去抢过食盒笑眯眯的看着花言道:“我家小言儿真棒!我来提盒子,别把你累着了!是不是啊沈垣!”
沈垣虽然还是有些别扭,可又舍不得真对花言生气便立马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