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不承认吗？你还想否认？”顾羽烟的怒气更多了几分。
可是面对蔺尘琰的拒不承认，她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她除了生气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她的心里是有点吃惊的，因为蔺尘琰对她的态度好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前，他都不可能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也不愿意听她讲什么实话。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压根儿还不知道顾家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我姐的初恋男友居然就是你哥！”对于这件事，蔺尘琰是真的不知道：“还有，我告诉你，我查过顾家。就凭顾家的企业的规模，你觉得我会放在眼中？我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顾家而费尽心思？”
蔺尘琰的话就像是给顾羽烟当头一棒一样。
好像的确是这样……
虽然顾羽烟很不想承认，顾家的企业跟帝皇企业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这座城市有那么多的大企业，蔺尘琰都不曾放在眼中，那么他何必去摧毁顾家？
“你给我一个理由，我摧毁顾家的理由。”蔺尘琰淡定自若地看着顾羽烟。
顾羽烟缩在墙角的位置，她的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那双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眸正直直地盯着蔺尘琰。
的确，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可是有人告诉我，这件事就是跟你有关！是你毁了顾家，是你让顾家破产的！如果企业没有破产，我爸妈根本不会死！我跟我哥也不会失散那么多年！”顾羽烟的底气显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蔺尘琰轻挑了下眉，唇角微微上扬，眼中似乎总是带着那么一丝的玩味：“顾羽烟，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好骗？别人告诉你是怎样，你就相信是怎样？那现在我告诉你，这件事跟我毫无关系，你信吗？”
顾羽烟被蔺尘琰反问得一句话都答不出来，只能微愣地看着蔺尘琰。
半响之后，她才突然意识过来什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听说了什么，蔺尘琰那么恨她，如何会平心静气地听她跟他解释？
“你答对了，我的确是听说了什么。而且我知道，我姐姐的死，跟你没有关系。”蔺尘琰把刚才展开所说的稍微重复了一遍。
听完蔺尘琰的话之后，顾羽烟更是沉默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
可是她现在反倒是有点自责起来了。
这样说起来，其实都得怪她傻，如果不是她傻，轻信了别人传来的假消息，她如何会一根筋地想要回来找蔺尘琰报仇？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她也不会被蔺启初，从而间接地害死了蔺诗昀。
说到底，她还是有一点间接责任的。
“在想什么？”发现顾羽烟完全在发呆，于是蔺尘琰便这样问道。
“之前你怪我的时候，我觉得很委屈。可是现在你突然跟我说，你觉得诗昀姐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的时候，我却突然不安了。”顾羽烟的心下开始有了几分的愧疚：“不管怎么说，我都间接害死了诗昀姐……”
“如果觉得心中愧疚，那就继续呆在我身边，受我的折磨。”当然，这次他所说的折磨，并不是真的折磨。
顾羽烟却直接将蔺尘琰伸过来的手一把甩开：“你难道不该心怀愧疚吗？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顾家的落败跟你无关！可是我肚子中的孩子呢？裴君昇的死呢？这都跟你无关吗！”
“是，无关。”蔺尘琰这个人也不想撒谎，他根本就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有做过的事情，那便是做过。
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认？
顾羽烟又是一愣：“跟你无关？那……”
“把你带进酒店的人，是蔺启初派去的。裴君昇的死，跟我姐的死是一样的原因。都是车子的轮胎出现了问题，所以究竟跟谁有关，你知道了吧？”蔺尘琰提醒道。
蔺启初……
顾羽烟突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她的脚底直直地窜了起来。
她真的很难想象，这个蔺启初居然私下里做了这么多十恶不赦又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一条条的人命，对于蔺启初来说，就真的那么不重要？
就真的这么廉价？
人真的可以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吗？
为了成全自己的利益，可是却残忍又疯狂地伤害别人……
这样，真的可以？
顾羽烟觉得自己真的完全没法理解蔺启初的那个可怕又阴暗的世界，她抬起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而她从头到尾竟然都只是蔺启初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她因为自己的愚蠢，不仅仅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也害死了裴君昇还有蔺尘琰的姐姐……
她总觉得，这一条条的人命，也该算在她的头上。
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蔺尘琰……我突然觉得，觉得我跟罪魁祸首差不多！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蔺启初一定就是算准了我会回来找你报仇，所以他……他设下了一个又一个圈套，而我居然真的往里面跳……”顾羽烟颇为心痛地说道，眉头已经皱成了一条线。
蔺尘琰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羽烟，可是这心却早已经因为这真相而软下来了。
这些事情，她也是受害者。
还好这些事情及时地喊停了，否则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己会因为怨恨顾羽烟而做出怎样的事情。
蔺尘琰伸出手，将顾羽烟拥入自己的怀中：“你不需要愧疚。这些事情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也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问你，而不是给你设下那样的圈套，这些悲剧也能避免。所以这样说起来，我也犯错了。”
“你是犯错了！你就是犯错了！你怎么能骗我？你骗我……你骗我真的存在那么一份机密文件，你还装模作样地放在了保险柜里面！”顾羽烟抬起小手打在蔺尘琰的身上。
可是她并没有很用力，虽然她的嘴上这样说，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在责怪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习惯性地往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也常常会把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