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黎晰如何说,那些大臣都不可能主动将自己暴露出来。
看黎晰这意思,明显是这件事不准备重罚,他们自然也用怕真的掉了脑袋。
所以,现在自然是没人开口的。
黎晰眯着眼睛:“既然如此,朕便看看惜朝给朕带来的惊喜了。”
说完,便缓缓地打开奏折。
越看,黎晰的面色,越发阴沉。
重重的冷哼一声:“好!很好!当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说着,奏折被狠狠的摔在地上:“首辅大学士,你倒是好胆量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敢压下来,不上报!呵,当真是将朕不放在眼里了!”
听到黎晰点名,首辅大学士连忙跪下:“臣……臣冤枉啊!臣对陛下的中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黎晰冷笑一声:“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说着,将奏折一脚踢到了首辅大学士的面前。
首辅大学士连滚带爬的将奏折捡起来,然后越看,面色越发苍白。
接着,身子便抖如筛糠:“微臣知罪!还望陛下看在臣也是三朝元老,并且有功于我天辰的份上,绕过微臣吧!”
黎晰冷笑:“饶过你?饶过你,要真如何对芸芸众生交代!饶过你,要朕如何对天下百姓交代!饶过你,要朕如何对淮南数十万的亡灵交代!饶过你,要朕如何对列祖烈宗交代!”
一连串的质问,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直接让首辅大学士面如土色,再也无法开口,说出半个字来。
黎晰深吸一口气:“淮安巡抚可押解大理寺了?”
这句话,当然是黎晰问的顾惜朝。
顾惜朝连忙上前一步:“回禀陛下,淮安巡抚已经押解到了大理寺,陛下可随时提审。”
黎晰冷笑一声,猛然一挥袖:“提审?无需提审!朕现在便颁布圣旨,淮安巡抚、内阁首辅大学士,不过数十万百姓存亡,欺上瞒下,鱼肉百姓收刮民脂民膏,导致民不聊生,动摇我天辰国之根本,其罪当诛九族!”
听到黎晰这段话,首辅大学士瞬间瘫坐在地上:“陛下!一切都是臣一人之过,与臣的家眷无关啊!”
黎晰冷笑一声:“你的家眷是无辜的,难道朕的百姓,就不是无辜的吗?!你在坑害数十万百姓性命之时,难道不曾想过他们也有家眷?!”
数着,黎晰声音越发森寒:“是了,你们连百姓的家眷都一起坑杀了,哪里还来的家眷?!”
黎晰说着,一脚踹在了首辅大学士的身上:“你还想要宽恕?你问问那数十万百姓的冤魂,可否愿意宽恕你满门!”
黎晰深吸几口气,面色一阵苍白,身子也一个摇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虽然之前已经看了一遍,但是,当看到这首辅大学士,完全不知悔改之态,却还是让黎晰的怒火,几乎要烧塌了太和殿!
黎晰从不知道,他会因为别人的性命,愤怒到这种程度。
黎晰怒声道:“天辰有尔等贪腐之臣,朝堂养尔等国之硕鼠,我天辰焉能不灭?国力焉能强盛?百姓焉能富足?!”
黎晰身子微微颤抖,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痛楚,难言到四肢百骸。
但是,黎晰却仍旧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分毫也让人看不出来。
秦明空面色一沉,一把抓住黎晰的手腕:“陛下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黎晰看向秦明空,忽然觉得心里委屈:“千岁爷,他们都欺负朕年幼……”
秦明空一怔,一时之间,只觉得哭笑不得。
黎晰自己说完了,也瞬间红了脸。
刚才那种怒气和气势,瞬间散了。
他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
秦明空轻咳一声:“陛下,虽然这些贪腐之臣着实可恶,但是,有一句话并无错处,错的只是他们,与其家眷无关,陛下,如今天辰遭逢水患,已是人心惶惶,万不可如此动用重刑,牵连家眷。”
顾惜朝也连忙躬身:“臣也附议,尤其,即将到了辰亲王诞辰,更是不该如此重刑。”
黎晰的意思,他们自然清楚,这么做,只是给黎晰一个台阶下。
不至于真的诛九族。
九族之下,牵连人数,怕是要数千人之多。
黎晰深吸一口气:“朕,明白了,便依卿所言,免其九族之罪,独罚一人。
首辅大学士、淮安巡抚,予以抄家,即刻由刑部执行,且,其二人罪无可恕,压入死牢,三日后于腰斩于午时三刻!”
首辅大学士颤抖着身体,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罪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黎晰冷哼一声:“拖下去!”
首辅大学士起身,看向侍卫:“还请陛下,准臣几息时间,让臣整理整理,在下死牢。”
黎晰扫了一眼:“准!”
首辅大学士深吸一口气,很色虔诚的将官服脱下来,然后规规整整的折叠整齐,双手托着,跪在黎晰面前:“罪臣不能再服侍陛下了,还望陛下保重!”
接着,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黎晰一顿,心中也颇为感慨。
伸手,接过官服:“大学士走好,来生,切莫在做贪官误国了。”
黎晰的声音,也满是叹息。
接下来,黎晰一个一个的点名,恩威并重,虽然点的人不少,但实际上真正离开朝堂的却不多。
除了刚刚的首辅大学士,便只有两位内阁大学士而已。
至于淮南附近的地方官,到时撸下来不少。
黎晰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顾惜朝身上:“惜朝此番办案有功,朕心甚是欣慰,惜朝之才学,当得重用,朕今日,便调你入内阁,接替首辅大学士之职,你可愿意?”
顾惜朝微微一顿,接着便跪下:“臣领旨谢恩。”
大臣门互相看看,倒也并没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实在是不敢啊。
之前,一半的大臣,都被黎晰点了名,能保证官位,就已经是奇迹了,哪里还敢这时候找黎晰和顾惜朝的麻烦?
顾惜朝深吸一口气,在度跪地:“陛下,臣有一言,务必请陛下倾听。”
黎晰微微一顿:“惜朝有话,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