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之上,黎晰身上穿着轻薄的衣袍,几乎起不到什么遮挡作用,身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黎晰被点了穴,只能跪坐在齐毅的身侧。
今日,是黎晰被齐毅截过来的第九天了。
明日,便是决定秦明空是否能彻底解毒的日子。
黎晰的心里,就像是被火烧油浇一般。
不过,奇怪的,按理说他今日该因为蛊而疼痛,但却没有什么感觉。
黎晰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记错了时间。
不过,按照那人所言,该是在前一天之时,蛊虫会格外的活跃。
也许,只是因为今日尚未过去,也不可就此作出定夺。
黎晰默默的看着齐毅,抿着唇半个字也不肯说。
齐毅伸手,手掌在黎晰的腰上摩擦:“到不知道,这天辰皇帝的滋味,是何种的好,让那秦明空时至今日,却也不肯放弃呢。”
黎晰只是默默的别开头,不去看齐毅。
齐毅伸手,捏着黎晰的下颚:“本殿下在跟你说话呢!”
黎晰冷笑一声,却半个字也不肯说。
实际上,从那日被劫来之后,黎晰便再也未曾跟齐毅说过半个字。
齐毅眯着眼睛,一把扯开了黎晰的腰间的丝带:“你可知晓,若是本殿下想,随时可以要了你。”
黎晰闭上眼,一副无所畏惧之态。
齐毅的手,在黎晰的腰间用力掐了一下。
原本,是想要听着黎晰痛呼出声的,但是,黎晰却连呼吸都未曾乱上半分。
这点疼,比起摄魂香蛊来说,那可是差得远了。
那种仿佛身体被千万虫子啃食一般的痛楚,黎晰都可以做到不声不响,还能同秦明空交锋,便可知黎晰的忍耐力,绝对不是寻常人可以比得上的。
齐毅挑了挑眉:“你不怕疼?还是觉得本殿下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让你乖乖就范。”
黎晰冷笑一声,视线森寒的落在齐毅的身上:“齐国的太子自然是有办法的,不就是想听朕开口吗?
朕现在就告诉你,朕绝对不会心甘情愿雌伏与你。
你可以轻朕,辱朕,折磨朕,但是休想让朕怕了你,也休想让朕主动求你。
你是有千万种办法,能够得到我的身体,或者,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是用药也好,用毒也要,或者下蛊也罢,再或者,直接就这般强迫朕,但是,朕就一句话,朕的心里,朕的一切,都只会属于明空一人。”
说完,黎晰微微闭上眼:“朕今日是不能死,明日也不能死,但后日,朕的命却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齐毅一把抓住黎晰的发,将黎晰的头,用力的按在了桌子伤。
血液,便沿着黎晰的额角滑落。
黎晰一声不吭。
齐毅神色颇为阴狠:“过了这条河,便出了天辰国境,那时候,本殿下要对你如何,便就如何,死?你以为,在本殿下的手中,你能死?”
黎晰只是勾唇,勾起一抹冷笑,却并未说什么。
摄魂香蛊在身,黎晰若想死,还真没人能拦得住!
只不过,黎晰总是抱着那最后的希望,秦明空能将他带走。
只要秦明空的毒解了,黎晰的命如何,都无所谓了。
“那怕是要让齐国的太子失望了。”
一道森寒,却又语气淡漠的声音,从天而降。
这声音……
是秦明空!
黎晰猛然睁大了眼睛,想要朝着声音所在之处看去。
此刻,齐毅已经放开了黎晰:“天辰的皇帝好兴致,竟然到了本殿下这画舫做客。”
秦明空身后,几个身穿黑色衣袍之人,将一个奢华的椅子放下。
秦明空震袖,端坐其上,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个茶杯,神色闲适:“本座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接回我的陛下,至于你……”
说着,秦明空勾唇一笑:“可以去了。”
画舫忽然一个震动,然后,四面八方有水涌入画舫之中。
齐毅面色一变:“这江水之中,若是画舫沉了,你们也休想有好下场!”
说着,齐毅已经一把抓住了黎晰,手卡在黎晰的脖子上:“或者,本殿下也可以要他陪葬!”
秦明空挑眉,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只要你有这本事。”
随着秦明空这个动作,黎晰发现,他可以动了。
视线,落在齐毅的身上,唇角牵起一抹笑意。
接着,黎晰口中,便涌出了鲜血。
只是,这血液之中,却带着些许奇异的香味。
这味道,竟然让齐毅一瞬间的恍惚了。
秦明空此刻,已经将黎晰搂入自己怀中,然后用那宽大的暗红色披风,将黎晰包裹了个严实:“陛下可知错了?”
黎晰猛点头:“明空,朕错了,朕不该自作主张那!”
秦明空叹了口气,伸手擦去黎晰额角的血迹,然后细细的为黎晰上了药。
见伤口封口,这才开口道:“一个不留……那个太子留下,本座要请他到天魔宫的刑堂做客。”
奇毅此刻,已经回过神来:“你敢!天辰的皇帝,你敢对我下手,齐国是不会放过你的!”
秦明空挑眉,唇角牵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忘了说了,日前,朕已经发兵齐国,怕是不日,齐国也就成为历史了。”
说着,秦明空在黎晰的额角落下一吻:“陛下以为如何?”
黎晰看着秦明空,怔怔的出神。
秦明空一掌,直接将画舫的顶掀飞了,然后抱着黎晰,便飞身而去。
数到黑衣身影,进入画舫之中。
血液,染红了画舫之中的江水。
而而已生还之人,便是已经被废去手脚的齐毅。
秦明空此刻,正搂着黎晰,如同走在平地一般,在江面上飞跃。
秦明空的视线,落在黎晰的身上:“陛下身上的伤,是如何弄得?”
黎晰轻咳一声:“还……还能是怎么弄得,当然……”
秦明空冷哼一声:“除了额角这一块,怕是其他,都是陛下自己动手的吧,陛下对自己,还真是够狠呢。”
黎晰呐呐无言。
小心翼翼的看着秦明空:“其实都是皮外伤,无伤大雅。”
秦明空神色一沉:“陛下是以为,没了陛下的谋划,臣便守不住天辰?
还是陛下觉得,在臣身边实在无趣,便要找些事情做做。
亦或者,陛下可想过,若是那齐国的太子,当真将陛下带出了天辰,臣若无法追回陛下,陛下又当如何?”
黎晰看着秦明空,神色格外的认真,接着便一字一顿的道:“纵使身死,也绝不会对不起明空。”
秦明空叹了口气:“这世间若是没了黎晰,明空便也失了日月。”
黎晰微微一顿,许久方才反应过来,明空没了明字,岂不就只剩下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