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瑞恩斯穿了一身有些破旧了的衣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当身后铁门被打开的瞬间,他的手稍微颤抖了一下,随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那个身子瘦弱,却满目仇恨凶光的少女。
“瑞恩斯!”艾米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带着浓烈的仇恨。
“艾米莉,时候到了,我该为我的家族所犯下的罪行赎罪。”
听着瑞恩斯的话,艾米莉却是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两行清泪落下,痛苦的呢喃中,夹杂着浓烈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照顾我这么多年!”
她记得,这个人这数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耐心,以至于现在浓烈的仇恨夹在痛苦之中,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将其发泄出来。
“没关系艾米莉,这是我的罪。”
他身上穿着的老旧外衫,款式已经过时了许久了,甚至还有一些清洗不掉的瘢痕。
但艾米莉记得,在自己父母双亡的那天晚上,瑞恩斯就是穿着这身衣服。
颤抖着手,抓着短刀,艾米莉一步步的靠近,瑞恩斯却是一脸坦然的闭上了双眼,喃喃道:“莉儿,这些年,我一直被内疚和后悔所折磨着,今天,就是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瑞恩斯!”
父母绝望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艾米莉怒吼着,抓着手中的短刀,冲了过去。
……
纵然迟暮晚一直有些着急回国看看如今的情况究竟是如何了,沈衍之却还是坚持着到她身体差不多的时候,才定了回国的机票。
而此时,从Jenny手中的得到的方子也已经找齐了那些几乎已经绝迹了的药材,只缺最后一味引子,却是分外让人为难。
言聿试图找一些其他东西来代替,但最后结果无一不是失败。
眼看着手上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份的材料,沈衍之等迟暮晚睡着之后来到地下室,就看到言聿脸上挣扎的表情。
“言聿。”沈衍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面色淡然:“之前已经给你足够多的机会了,这是最后一份材料,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可是少爷!”
言聿张口想说什么的模样,但看沈衍之手中已经举起了消毒过的短刀,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手微微颤抖着。
刀尖刺破了皮肤,十分缓慢,却很是坚定的推进,沈衍之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咬咬牙,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言聿顿时出声:“少爷!”
“闭嘴,把仪器拿过来。”
心口上的伤口已经足够大,而融在刀尖的药材,也已经进去了,感受着一阵阵撕裂的痛苦,沈衍之有些不稳的摇晃了两下,扶住墙壁,咬牙切齿:“言聿,已经是最后一步了,你不是个愚蠢的人!”
愚蠢的人,也不可能能够再沈衍之的身边呆这么久。
原本没有动作的额言聿唇瓣颤抖两下,转身拿了早就已经定制好,只等着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得到仪器过来。
沈衍之抓着上面的一根软管停顿片刻,看着时间渐渐流逝,到了十分钟后,他已经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强行撑到了十五分钟后,才将那软管顺着伤口一点点插了进去。
泛着紫色的鲜血顿时从罐子里流了出来,被汇聚在中央得到小圆球里,马上就会被送往瑞恩斯的私人试验所进行提炼。
等血的颜色已经重新恢复鲜红的时候,沈衍之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将管子拔了出来,言聿马上送上伤药和包扎的东西。
“不要告诉晚晚。”
恢复力气之后,沈衍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话。
言聿当然明白自家少爷的意思,点了点头,十分小心的将那个装满了泛着紫色血液的圆球放好。
他还记得,当初Jenny给出这份药方得到时候,还在嘲讽而狂妄的笑着。
因为不仅仅那些材料及其难以收集,更是因为最后一味药引,是要将已经炼化好了的药汁,涂抹在刀刃上面,然后插入心口,和心头血混在一起再抽取出,提炼之后凝聚成药丸。
这种残忍而变态的方式,言聿也是第一次见到。
甚至他都在心中怀疑,少奶奶究竟还能不能得救了。
但沈衍之做出来,在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认为不可能的情况下。
在地上稍微坐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了些,沈衍之转头正打算吩咐言聿一定要将这件事完全保密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在下来的楼梯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沈衍之瞳孔收缩,看着她轻喃出声:“晚晚……”
迟暮晚在沈衍之离开的时候,就安耐不住好奇心想要看看这人这两天总是三更半夜的出来干什么了,这才跟到的地下室,却没想到,她看到的,就是沈衍之将一把刀从心口拔出来,随后插入管子取血的场景。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升腾而起,迟暮晚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朝着沈衍之有些崩溃的大吼:“沈衍之,你在干什么!”
“晚晚,你别生气。”
明明将刀子插入自己心口的时候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时却是有些慌神,想要去抱抱她,身上确实因为剧痛而毫无力气。
看他摇摇晃晃随时可能跌倒的样子,迟暮晚心中一酸,马上飞奔过去抱住他,咬牙切齿:“沈衍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晚晚,我……”
“少奶奶,少爷是为了能配置你的解药,所以才这么做的。”言聿主动出声:“请您不要生气……”
沈衍之沉默着,迟暮晚便知道,言聿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一般的话,是真的。
沈衍之,竟然可以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吗?
唇瓣微微颤抖着,眼泪滚落,迟暮晚也死死抓住他的衣领,闭眼,狠狠咬住他的唇瓣,在沈衍之惊愕的眼神中,咬牙切齿的开口:“沈衍之,你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
本以为迟暮晚会大发脾气,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虽然唇瓣被咬的有些疼,沈衍之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浓厚。
“好,我答应你。”
……
同时,在某处,这段时间在乔绅的庇护下,从未有过的光鲜亮丽的乔苑安,此时一身狼狈的缩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惊恐的看着正在朝自己逐渐靠近的Jenny,双腿不断后蹬:“Jenny,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对我!”
“安安,你别害怕。”Jenny笑了,仍旧像是乔苑安记忆中的的那种温柔的笑脸,说出的话却是令人毛骨悚然:“我已经很有经验了,绝对不会让你觉得痛的。”
乔苑安当然知道这个有经验是什么意思,顿时崩溃:“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是,是沈衍之逼我的,Jenny,你不是很喜欢我吗?喜欢我的话,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
“安安我当然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所以,才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哦~”
伴随着Jenny的笑声,乔苑安充满绝望和惊恐的尖叫,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