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昆仑的一句话,便将北倾城心中的担忧冲淡了不少,整个气氛也显得没有那么凝重了。
北倾城忍不住将季昆仑轻轻推了推。
“嘶——”
季昆仑倒抽了一口凉气,眉头微皱着。
“你……”怎么了?
北倾城本想问出口的,但是奈何想起了方才季昆仑气她的事情,便硬生生地改了口,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季昆仑闻言,眉头紧皱着,一脸苦相地看着北倾城:“小王妃,本王刚才可是救了你,这伤也是为你而受的,你如今却说活该?本王觉得亏了,亏了!”
北倾城看着季昆仑这个模样,很是无赖。
这个家伙明明怀疑她的时候,表现得那么一本正经,怎么现在又变回来了?她这一套不应该是蒙蔽皇上的时候用的与别的女子亲密的一套吗?现在周遭有没有人,他这是演戏演上瘾了?
“亏了,然后呢?你让那只大老虎复活,跳过来把我给吃了。”北倾城挑了挑眉,看着那只大老虎。
“小王妃怎么能这么无情?”季昆仑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若是给别人说,这是逍遥王,怕也是没有人信的。
嘴上虽然拌着嘴,但是季昆仑受伤了,还是为她受的伤,她自然是不能够坐视不理,将季昆仑一个人放在这里,听之任之的,若是待会再出来一只什么猛兽,怕是季昆仑也难以应付了。
北倾城将季昆仑扶回了原来架起火堆休息的地方,方才季昆仑一时情急带走了许多还在燃烧着的柴火,此刻那火堆已经熄灭了。
所以,北倾城现在不得不再去找些干柴来,让那堆火继续燃起来。
“多添点柴火,不然待会怕是有猛兽寻着味来。”季昆仑对着北倾城的背影高声说道。
季昆仑这话,倒也不是故意刁难北倾城,他的这话的确是有他的道理。
方才对付那只大老虎的时候,他的胸膛被大老虎抓了三道伤口,此刻还在细细地流血,那些猛兽什么的,对血腥味最是敏感了,若是待会来了好几只猛兽,他还真的没有把握将它们全部打死。
所以,便让北倾城多拾些干柴回来,这样也让那些想要过来的猛兽有所畏惧。
“知道了。”北倾城遥声回应着。
弯下腰来,继续捡着干柴。
季昆仑惬意地背靠着一棵大树,半躺着,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拾柴的北倾城,眼中冉起了一种让人看不明的东西。
没过多久,北倾城便拾了一大把的干柴回来了,在火堆旁边抱着干柴的双手一松,一怀抱的干柴便滚落了下来,干柴落在了地面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惹得不远处背靠着大树闭目养神的季昆仑紧皱着眉头,轻咳了几声。
“你这女人,就不知道温柔一点吗?”季昆仑紧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北倾城。
北倾城闻言,目光向季昆仑望了过去,随口道:“粗鲁惯了,改不了。”
粗鲁惯了,改不了?
一个前朝公主,怎么可能粗鲁惯了?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是山野村姑?
季昆仑的嘴角抽了抽,却又不好反驳。
北倾城将那堆火又重新地架了架,往里面添着干柴。
感受着那火堆的暖意,季昆仑惬意地动了动身子,再次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觉还是只是闭目养神。
北倾城往季昆仑那边瞧了一眼,管他是不是睡觉,干她何事?
北倾城看着眼前的那个火堆,经历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事情,此刻的她自然是睡不着的,这林子里面到处都是猛兽毒物,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自然要警惕一些。
北倾城看着季昆仑闭上眼睛的模样,季昆仑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魅惑,这样看起来倒是顺眼了很多。
北倾城不觉地笑了笑。
“小王妃看够了吗?本王的样子,小王妃可还满意?”季昆仑轻笑着,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一开始季昆仑出声的时候,北倾城还以为季昆仑是梦中呓语,直到听完季昆仑的话后,看到季昆仑缓缓睁开的眼睛,方才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睡,还关注着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北倾城只是被季昆仑当场拆穿觉得有些丢面子,所以才在心中诽腹了一番。
“王爷乃是龙凤之姿,本宫又怎么不满意?”北倾城挑了挑眉,一脸的笑意,要是想要在口上赢过别人那就要学会不要脸,若是别人不要脸,那就要比别人更不要脸。
这方才是口仗的制胜法宝。
季昆仑听了后,果然笑得更深了。
这家伙不会真的以为她在夸他吧?
北倾城心中郁闷,她真的没有夸他的意思,季昆仑却那么误解了。
北倾城觉得无趣,便扭过头来,没有再理会季昆仑,而是用干柴搅了搅正在烧着的干柴,让那火烧得更旺了些。
长夜漫漫终于过去了,北倾城是一夜无眠,至于季昆仑有没有睡,她却是不知道的,明明已经闭目养神许久了,偶尔还蹦出一句话来,本来以为是梦中呓语,随后竟然又能够睁开眼睛,与北倾城对上几句话来。
“唔——”
北倾城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自己有些发酸的身子,然后抬头望了望天。
这天被周遭的那些大树挡着,有些看不真切,但是透过林间树木的空隙,却也能瞧见一二,而这一二中,竟然是有些乌黑的云朵。
怪不得这个林子,看起来竟比昨日的暗了不少,原来是这天空布满了阴郁的云朵。
北倾城将视线移至季昆仑那边,本想着瞧一瞧季昆仑醒来没有,却发现季昆仑此刻也正看着她,他的眼中有疑惑,有打量,更有试探。
北倾城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至别处。
季昆仑看着北倾城,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能浮现起一个人来。
难道竟是她们有某些地方相似?
“你好些了吗?”北倾城轻声问道。
毕竟这季昆仑昨日是为了救她受的伤,她这一句询问定然是不能够省的,否则她的心里又怎么能过得去?
季昆仑用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随后抬眼望着北倾城:“已无大碍。”
北倾城听了显然是不信的,昨天的那三道血痕有多深,她不是没有看到,流了那么多血,这么快便已无大碍实在是有些让她难以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