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
这名字是他取的，我记得当时他跟我说，他姓梁，但我配不上这个姓，就取个谐音，姓凉，然后连名也懒得赐给我，就选了同样的字，叠字。
我垂头看，身上竟然好几处血迹，本来还强装淡定，现在瞬间双腿都抖起来了，无法控制。
如果现在矢口解释晚上发生的事，绝对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他低头凑过来在我脖颈处闻：“你好大的胆子，背着我去找男人，身上的男人味都藏不住了。”
语气不重，但字字珠玑，落在我心坎儿，比刚才那男人抵在我屁股上的刀尖还要骇人。
“我没有，我没有……二爷，我真的只是去听歌了。”我急忙解释。
“听歌？听歌听得满身是血和男人的味道？”他张嘴咬住我脖子，只咬了一点点皮肉，特别疼，“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样子，很破烂？！”
我咬着嘴唇不吭声，只摇头。
“摇头？”他冷嗤，“意思，我冤枉你了？”
梁渊用力将我一推，我踉跄几下，撞在浴室门上。
来不及惊呼，梁渊把我身上乱糟糟的衣服弄掉。
“自己看！”
我低头一看，屁股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血巴掌印。
巴掌很大，比我的手大多了。
我不敢隐瞒，抢先解释：“二爷，这是我扶他的时候，他不小心蹭到的！”
“不小心，蹭到？”梁渊提起我放到洗手台上，冰凉刺心。他抓住我的小腿，“谁特么允许你随便让男人蹭！”
我吓到了，扑过去双手抱住他脖子，一遍吻他的耳朵，一边轻轻吹气：“才没有，只让二爷蹭来着……”
这种卑微到灰烬中的动作，我不情愿做，但做得无比娴熟。每一次这般讨好，必定是在梁渊愤怒至极的时候。
此刻，他却毫无反应。
我只好侧头吻他脖子，手指顺着他的后背往下。
我怕，特别怕。
但我必须让他把心里的火给泄了。
“二爷……”我手指勾着他裹在下身。
最后他咒骂一声，迅速把我双手反剪至我身后，紧捆住我的手腕，令我上身难以动弹。一个人要懂得服软，和比自己强百倍千倍的人硬碰硬，不会有好下场。
***
第二天睡醒一看时间，差十来分钟上课，
梁渊把床头柜上的车钥匙扔给我：“车上等我，送你！”
路上我才知道，梁渊之前答应过校长今天赏脸去谈捐钱扩建学校的事。
校长为了表示感谢，晚上非拉着梁渊去喝酒。
平时在学校严肃简朴的校长，一到会所，看着那些丰乳肥臀的女人，表情比谁都积极。
梁渊并不讲究，有应酬他会很配合。
几个人在包间里抽烟，还时不时有妹子怪嗔和娇声说话的声音。
其实梁渊怎么玩都与我无关，我很清楚他肯给我钱，让我念完大学，已经是伸出援手做慈善。
更何况因为他，我也没在学校受委屈。
如果，我装作不知道那些背后议论我的话，我是过得不错的。
我也就不奢望他不玩，不奢望他没有别的女人，不奢望他独宠我。
呆坐很久，终还是适应不了这种环境，我借口上厕所，出门透气。
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昨晚那个男人。
明明他伤得那么重，现在竟然还能在这种地方厮混。
他把自己隐匿在走廊的黑暗中，要不是我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被他抓住，我根本不会发现他。
我不知是他，张口要喊。
“嘘……”他同昨晚一样捂住我的嘴，“是我。”
音色仍然很哑，只比昨天稍微好一些。
正因为是他，我更避之不及。
昨晚回去被梁渊折腾够呛，好不容易他饶过我，可不敢再有折腾。
我鼓足起气，一巴掌打下去。
就听到黑暗中“啪”地一声，然后是无止尽的静谧。
他的一张脸，坚硬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