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也不会觉得这白毛女现在的嚣张没有道理。
毕竟，明婉儿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虽然最后是因为白毛女较真，所以导致了这场战火。
可是，眼前这个过来替我们解围的人，我也是真不认识。
只见他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晃了一下，天太黑我也没看清。
白毛女立刻就有些怂了。
她刚才嚣张的气焰也暗淡了。
“黑虎堂的人？黑虎堂什么时候培养这么没规矩的人了？”她烈焰红唇，身上又穿得单薄。
同是酒吧唱歌的女人，她看起来比明婉儿冷冽多了。
她虽然没有明婉儿高，倒是气场比明婉儿足。
不过现在我没有心思想这些。
我唯一在意的，是“黑虎堂”三个字。
怎么会有黑虎堂的人过来？
而且，过来得这么及时。
被人监视了？
“甭管太多，把人放了就行！”那人我没有什么兴趣跟白毛女搭茬，“不放人，就等着罗铭找吧！”
罗铭？
我脑子停了思考一样，整个人都在发傻。
罗铭一直在监视我？
还是说，他替罗小亮监视明婉儿？
我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
刚要说话，听到一阵机车的声音。
我刚偏头过去，远远看到一辆机车朝我们这边来。
所有人都往旁边退让，给机车让道。
可是，机车停在我们面前。
我看清楚穿着机车服的人时就觉得完了。
陆擎苍下来，迈着长腿就走向我。把我身边的人都隔开了。
他怎么来了？
还是骑机车过来的。
“告诉魏宗，我欠他人情，但我不希望有下次！”
陆擎苍应该是讨厌魏宗讨厌到命里去了。
否则，他不会连救过我命的人，都这么反感。
“你谁？”白毛女有气不知道撒哪儿，只能撒到陆擎苍身上。
他不知道，陆擎更难伺候。
很显然陆擎苍没有兴趣回答这个问题。
他看了眼明婉儿：“自己回去。”
“别啊，姐夫！你怎么能扔下我不管！”明婉儿急忙抓住我胳膊，哀求地看着我，“姐姐，你看姐夫！”
“姐夫”这个称呼很明显取悦了陆擎苍。
他指了指黑虎堂的那个人。
“让他带你回住处！”
明婉儿又不是傻子，她肯定不同意。
抓着我的力气又大了。
“我不要，我要和姐姐，姐夫走！”
我实在不想把她一个人扔下，就看了陆擎苍一眼。
陆擎苍挑眉：“怎么？挨了揍还想讨乖？”
我只能闭嘴不说话。
陆擎苍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他表情冷淡，黑夜中，总给人一种冷落感。
“你们几个，要么跪下道歉，要么去我动物园逛一圈，自己选。”
“你谁啊你？”有人觉得陆擎苍是故意耍横。
结果黑虎堂那个人过来跟陆擎苍说：“既然您开口了，那我就退了！至于让我转告魏老大的话，我会转告的！这里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们老大并不是希望你欠他人情，而是希望能跟陆老大交个朋友。”
“陆老大？”人群中有质疑的声音，“陆擎苍？”
陆擎苍一向不喜欢各处露面，所以很多人不认识他也正常。
他就是那种，没有人见过，但是到处都是他的故事那种人。
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得厉害，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刚着。
陆擎苍突然蹲下，他反手碰了碰我的小腿。
“上来。”
“啊？”
我迟疑了。
他要背我？
这大庭广众的，都是成年人了，还是孩子他妈了……
陆擎苍不耐烦了，抓住我的小腿一捏：“上来！”
“这就走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陆擎苍？别是忽悠我们的吧？当我们傻子？”白毛女始终有些不甘心，觉得吃了亏。
明婉儿下巴一扬：“如假包换！”
“会有人来找你们！”陆擎苍嘴角始终是向下的，“是不是陆擎苍，你们都玩不过我！”
我咬了咬嘴唇，除了跟陆擎苍走，我别无选择。
所以只能趴到他后背。
明婉儿眼疾手快，抓住我衣袖：“我跟你们一起走！”
我正给她递眼色，让她不要招惹陆擎苍，陆擎苍是不会喜欢惹事的女人的。
结果陆擎苍就放她一马了：“会机车？”
“会啊！”明婉儿看了眼陆擎苍的机车，秒懂，“那好，我就借姐夫的机车回去，改天还给你！”
“送你了！”
陆擎苍这一句话，明婉儿就燃了。
她欢呼雀跃，跳得很高。
可是陆擎苍下一句话，就让明婉儿傻眼了。
他说：“别人碰过的东西，我不会再要！”
明婉儿：“……”
之后，陆擎苍背着我大摇大摆从人群中走出去。
他们都傻愣着了，压根就想不起来还要拦着。
也可能，是他们压根就不愿意相信，气场这么强大的男人，不是陆擎苍。
“喂，这儿离木屋还远，你要背着我回去？”我双手搂着陆擎苍的脖子，两条腿直晃悠。
其实，真的很幸福。
“谁说要回去？”陆擎苍反问我。
“啊？”
“去酒店！”
“哦！”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长。
陆擎苍是一个复杂的人，会让人害怕，也会让人感觉到安全感十足。
很矛盾。
酒店，陆擎苍进屋就把我衣服拔了。
他看到我身上的各种青青紫紫的东西，瞳孔越来越紧缩。
最后，他把我的衣服往地上一扔。
“那群混混！找死！”
我能感觉到，本来他没这么生气的，或许是觉得我可能伤得没那么严重。
可是看到我的伤口之后，他顿时就不乐意了。
不是因为他有多爱我。
而是因为，他觉得我是他的附属品，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么虐待都行，但别人稍微碰一下，就会各种不乐意。
陆擎苍就是这样。
他捏了捏下巴：“过去，面壁思过。”
“什么？”我惊呆了，这是，体罚？
我一个马上二十一岁的人，被体罚？
真的，很丢脸！
况且，我身上，一丝不挂！
“过去，面壁思过，一个小时！”陆擎苍没有开玩笑，他一脸严肃，如果我不做，他会让我做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很想撒娇，可是……
“陆……爸爸？！”
“没得商量，过去！不然……”
“好！”
我赤着脚，走到墙边，脚趾头距离墙只有五公分。
真的是面壁思过。
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有些尴尬，有些搞笑，又有些心酸。
甚至，有些甜？
陆擎苍倒好，直接去浴室洗澡了。
我偷偷放松了一会儿，晃了晃手。
听到水声停了，立马又站稳，保持不动。
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腿酸了。
可是陆擎苍完全不管我，躺到床上抽烟。
边抽还边给绿毛打电话。
“对，在场所有人，先带回去！至于怎么处理，等我回来！”
我瘪嘴，他要处理他们，还得处理我，真是够呛！
“爸爸……”我很讨好地叫了一声。
我知道陆擎苍最吃我这一套。
可是这会儿，他真的邪乎了，成了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根本就不因为我这两个字所动心。
我头痛无比，真的站不住了。
没想到陆擎苍直接抬手关了主灯，只留了睡眠灯。
他竟然，躺下睡了？！
我以为他就是跟我玩玩儿，没想到他直接就睡觉了。
我是头脑空白的。
心里，再也没有甜，是酸的，委屈的。
今晚受委屈的是我，挨打的是我，他居然还要体罚我？
虽然酒店有空调，但在二十四五度的房间里裸着罚站，并不是什么舒适体验。
有些凉。
我站不住了，有些难受。
竟然，突然哭起来了。
而且，是那种委屈地啜泣。
我做错什么了？
虽然不是明婉儿的错，但我也只是贪玩而已。
想想今天被下毒，输液，被打，被罚站。
脑子里就各种脏话骂过去。
觉得自己很委屈。
我哭着哭着，腰上就缠了一双手上来。
“哭了？”
“没有！”
陆擎苍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耳朵。
“这点出息？才不到一个小时。”
“腿酸，疼！”
我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转身就把他抱住：“爸爸抱……”
“好，好……我抱。”陆擎苍声音也软了，他拍着我屁股，“让你长长记性，输了液还去喝酒闹事？要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就被黑虎堂的人带走了！”
“那你还不是来了，说我干什么！”我鼻子酸得不行，“只准你发泄，不准我喝点酒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主动要闹事，谁知道……”
“乖！知道错了？”
“知道了！”
“嗯！”陆擎苍把我打横抱起来，借着睡眠灯的光把我抱到浴室，“自己洗澡，我让他们送药上来！”
他的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能不能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伤痕累累。”
“你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我赌气不看他。
其实，陆擎苍这种时候，也很迷人。
突然发掘，他身上很多东西，是梁渊没有的。
比如柔情。
比如……
语气里的撩人。
我承认，我就是个经不起男人撩拨的人。
不过，我真的不希望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男人一点柔情，我就万种风情。
“为什么黑虎堂的人会知道我出事？”
陆擎苍没回答我，而是让我自己洗澡，他出去了。
我知道他其实还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想跟我说太多。
只是刚才看我哭了，就有点烦，不想让我再哭下去。
我揉着小腿，刚才站的一个小时站得我难受。
洗完澡出去，陆擎苍已经把消肿的药准备好了，让我乖乖站着，平举双手，他给我擦药。
还好我不是破腹产，身上没有疤痕。
还好，我也没有妊娠纹。
不然，我以什么吸引男人？
我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副皮囊了。
可我马上二十一岁，再不久，就会年老色衰。
会有十八岁十九岁，或者二十岁的小姑娘，比我皮囊更好，更吸引人。
“去睡！”他把棉签扔到垃圾桶，“我今晚不陪你。”
他去浴室洗了手，等他出来的时候我就把他抱得死死的。
“你刚才背我，是不是喜欢我？你看到我的伤生气，是不是心疼我？”
他身体一僵：“不是。”
“那，你喜欢的人，是白睇？”
“以前是！”
他很诚实，永远不会说花言巧语哄人。
这就是最要命的东西。
我宁愿他骗我，或者说，哄我。
可是这一点，他和梁渊一模一样，不会说讨好女人的话。
他们的嘴，都没有抹蜂蜜。
之后他走了，我一个人带着伤，睡在大床上。
隐隐约约，把自己缩在他刚才躺过得位置。
我始终，在孤军奋战。
但是，无所畏惧！
跟了梁渊这么久，又接触了陆擎苍，我早已经学会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赌徒。
一个合格的赌徒，不计较途中的得失，只在意结果。
***
我做的某件事，一周内就有了结果。
我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我和陆尧的照片也在社交平台转载不少。
加上我找营销公司给我宣传渲染，也算是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
总有人跑到清吧去，想看看陆尧，也想看看我。
即便我们都不是什么明星。
但是，总算是娱乐圈的。
在这个圈子里，只要你有一丁点儿名气，就总有人想偶遇。
我开了一个社交账号，发了张照片。
我从来不自拍，所以让明婉儿给我拍了一张。
配的文案不重要，关键，我要用我的脸，和我的身材，去赚粉！
那些看到新闻的人会搜我，给我留言最多的是男生。
“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这号人物？”
“怎么，我好像之前去清吧的时候，听过她唱歌。”
“胸这么大的吗？”
“整容了吧？一看就是整容脸！”
“这么个尤物，和民谣歌手谈恋爱？这不是暴殄天物？”
“谁知道脏不脏？”
“对，一看就是借胸上位……”
我翻着这些评论，有一万次想按下删除键。
可是我忍着了。
我知道，我要的就是热度。
随便他们去讨论吧，老娘原装！
之后，我鬼使神差地找了一张我十二三岁时候的照片发上去。
配的文案是：老娘天生丽质，天下最美！原装不接受诋毁！
然后，下面的评论更嗨了。
“我去！十二三岁胸就这么大！”
“妈妈，你有儿媳妇了！”
“纸巾不够用！”
“补肾！补肾！”
“……”
我看着这些平均，多少是开心的。
至少，对我的颜值，是肯定。
只是，我同时又很难过。
果然每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以容貌，以最肤浅的东西。
没想到赵霖北会转发我的照片。
他转发过去，就配了一颗红艳艳的心。
我羞得脸都红了。
可是，下一秒，就有人在他社交平台下评论。
不同的是，这次更多的是女生。
“赵公子什么眼神啊！”
“这一看就是个婊子！赵公子喜欢这种？对你好失望！”
“赵公子一表人才，眼神不济？需要导盲犬？”
“哇，我男神阳光活泼，结果喜欢这种浪货？”
“哎呀，这女的怕不是偷偷勾搭过赵公子吧？不是摇滚歌手吗？”
“我去！粉转黑！”
“啊啊啊……要哭了！不爱了！”
“……”
我脸顿时黑了。
赵霖北也没机会，更没回复，但是也没删除。
我想了十分钟，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小北，你怎么回事？你明知道我……”
“我故意的，我想让他们知道，你和陆尧没什么。”
“但是我和你也没什么！我好不容易和你撇清关系，你能不能别……”
“凉凉！我现在虽然不是什么一线男演员，但是，我好歹也能为你保驾护航！我不允许你被人谩骂诋毁！我要一开始就站在你这边！以后也会！不管发生什么！”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安排的。
可是我又说不出口。
他很简单，也没有图我回报，就想简简单单对我好。
如果我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会更让他越挫越勇。
“随便你吧！”我挂了电话。
之后，就因为我的这两条动态，我还上了热搜。
我的名字，第一次这样广为人知。
其实，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八卦内容。
当然这少不了赵霖北的助力。
他转发了，就增加了热度和流量。
导演亲自打电话过来夸我，让我赶紧宣传一下我们的新戏。
“导演，这不好吧？我又不是主演，就是个女三号！而且，也快杀青了不是？”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是我们剧组的一员嘛！再说了，陆老板投资那么多，你不希望他多赚一点回来？”
我几句敷衍挂了电话。
现在还不到宣传戏份的时候。
果不其然，人红是非多。
虽然我还没红，但是非来了。
我以为一切在我掌握之中，没想到，我的黑照很快被传上社交平台。
而且，是疯传！
照片的内容，我自己都没见过！
是十八九岁那年，我被陈蕊拖上山，被她让人扒了衣服，拍的。
虽然天很黑，但是能看出来那人是我，也能看出来，我一丝不挂，各种狼狈。
我吓得扔了手机，不敢多看一眼。
我连头皮都在发麻。
猝不及防，我这些黑照的热度，远远超过了我自己发的那两条动态的热度。
局势突然，不容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