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向麟松开我,又亲了亲我:“好好休息,等营养液输完了,我们就回家。”
他刻意加重了家这个字的音量,我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有些做梦般的感觉。
幸福,终于唾手可得了吗?
我拉住他的手,不舍得让他离开病房。
他的手机响了,我只好放开,他笑了下:“秘书来电。”
“那你去接吧,工作关紧。”
向麟离开了病房,门还没有关严实时,向鸢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你们都被陆柠那个贱货骗了。男人和女人谈生意,会去酒店谈?还拉拉扯扯的一起上车?他们在车里还吻得难分难舍,这是客户之间该有的互动吗?”
“……”向麟没有出声。
向鸢义愤填膺道:“哥,她肚子里的种,谁知道是不是你的,你和奶奶爸妈都把她当成宝,万一那是野种呢?我们向家难道要替凌家养着孩子?”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下床,凑到病房门后,屏息凝听,只听向麟音色冷冽,道:“鸢鸢,这样的话,我不许你再说。不管你在酒店见到了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流放出国。”
“哥……”向鸢气得带了哭腔:“你们都维护着那个贱人,我才是向家的人,呜呜……”
我赶紧回到病房上躺好,心乱如麻,脊背上都是冷汗。
向麟到底是信我,还是怀疑我?我不知道……
等我输完了安胎药,向麟已经办好出院手续,小心翼翼的搂着我离开了病房,下楼,让我等着,他去停车场。
我点点头,乖巧的笑着,心底的幸福感怎么都止不住。
向麟亲了亲我,就向停车场走去。
我安安静静的树下等着,忽然感觉有一道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我下意识的转身,就见一个带着墨镜口罩和帽子的高大男人,离我十几米的距离,眼神毫不避讳的落在我身上。
这人的轮廓和身形,有点眼熟,我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是谁。
这时,向麟的车子已经开过来,小心翼翼扶我上车,我心里像灌了蜜,这么温柔体贴的他,恍若回到了最初。
然而,就在我坐下,车子驶离的瞬间,隔着半开的车窗,我听到了那个男人隐隐约约的通话声:“凌慕川,你玩上瘾的那个女人怀孕了,谁的种?”
我心里一惊,随即就平静如水,凌慕川知道了更好,应该会嫌恶的马上了断吧。
途中,向麟边开车边接了几个电话,应该都是和公司的人在说话,其中我听到了自己副总位置的交接。
也好,反正拼死拼活的拉了三年业务,我也累得够呛,该暂时歇歇了。
忽然,我的手机也响了,我看了一眼来显,是凌慕川。
我的心瞬间一紧。
向麟看了我这边一眼:“谁?”
我赶紧道:“公司同事,可能是听到我暂时卸任副总,问候两句。”
这些年,向氏至少有一半的单子,都是我接下和策划的,我离职的这么突然,策划部和公司高层们不可能毫无反应,在萧楠被提拔起来后,打电话寻问一下,也不奇怪。
可这话,骗得过向麟,也骗不过我自己,我看着来显,不敢接。
向麟边开车边问:“为什么不接?”
“啊……马上接。”我赶紧点了接听,不管用免提:“喂,你好,我是陆柠。”
凌慕川的声音沉冷无比、:“你怀孕了?”
我怀孕,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我嗯了一声,他森冷霸道的道:“到凌云酒店来!”
我吓得打了个寒颤,偷偷看了向麟一眼,极力保持镇定,用最公式化的声音道:“工作上的事,我从现在开始已经不过问了,都交接给新的副总萧楠负责,你可以问她。如果没有大的纰漏,请不要再和我联系。”
我刻意掩饰的话,让凌慕川冷笑两声,我真怕下一刻,就会被他拆穿一切。
他狠戾的警告:“陆柠,别挑战我……”
我手心里都是冷汗,慌忙点了挂断,关机,把手机放进包包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竟敢挂凌慕川的电话,以至于,接下来的一半路程,我都心惊肉跳,身子紧绷。
向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我,专心开车。
大概他没有怀疑我什么吧?
我心虚的安慰自己,直到回到向家,我的心的始终悬着。
凌慕川那么霸道骄傲的人,就算威胁过我不许分手,也不可能再和一个孕妇纠缠不清吧,他会放了我的。
他的防护措施一直做得滴水不漏,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他没有道理过问这种事。
可是,不管我怎么安慰自己,都紧张后怕得身上冒冷汗,有些魂不守舍。
扶我下车时,向麟问:“你不舒服?”
“没有啊,也许是坐车累的。”
走进客厅,我苍白的脸色,让向老太太和我婆婆都紧张起来,问长问短。
我更加心虚了,他们这么在乎这个宝贝孙子,由此可见,孩子是我能够留在向家的唯一筹码了。
我决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事,保住他,就是保住了我的向太太位置。
向麟有些不耐烦道:“奶奶,妈,别再问东问西了,柠柠很累,让她上楼休息吧。”
“好好,我们不问了,我和你妈,现在就去祠堂给先祖烧香磕头去,让他们保佑我们的金孙平平安安。”
我婆婆赶紧跟过去,扶着向老太太去祠堂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向麟松开了我的手,眼底的那丝温柔,消失不见了,看也没有再看我一眼,不冷不热道:“上去歇着吧。”
难道是我的错觉,没有别人的时候,他对我就一下子冷淡下来?
我小心翼翼问:“你不上去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
我哦了一声,有些失落的转身上楼,在楼梯转角处,我听到了向麟压低的声音:“冰瑜,你到了?好,我马上就过去,乖乖呆在那里别乱跑,嗯,亲一个,小宝贝儿……”
如此温柔宠溺的语气,就算高中时代我们热恋时,也不曾有过。
明明医院里,和回家途中,向麟还表现得对我深情款款,温柔似水,可一转眼,就对别的女人更加宠溺无边。
他到底是紧张我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仅仅是演戏?为什么要演戏?既然依旧厌恶我,何必故作深情?
我死死抠着楼梯扶手,心脏绞得一阵疼过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