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怎么，凌少是要一辈子监禁我？那你还不如打造一个铁笼子，把我关起来，也不用浪费这么多佣人保镖。偶尔投食一下，给点水和食物就行了。”
凌慕川深深叹了口气，揉了揉我的头发：“好，你想去哪儿都行，不过，你要保证自己绝对安全，也别妄想，逃离我的掌心。”
我呵呵两声，不置可否。
僵持了两天，凌慕川终于同意我去市区逛逛。
到了市区最大的那家商场广场上，司机征得凌慕川同意，就在门口等着，让我自己进去逛。
我进了商场后，迅速去服装区，买了衣服换上，把我的衣服给一个和我身形差不多的年轻女子，又给了她足够的报酬，让她帮忙先走出商场，引开司机的注意力，然后我趁着人多，偷偷混出去，然后飞快跑到最近的警局自首。
我把杀了沈雪的经过，都告诉警察，警察们一脸不可置信，显然，凌慕川做得很到位，把那件案子按照他的意思，都处理好了，我这个真凶出来投案，反而没有人相信。
警察们等我说完，道：“陆小姐，我们知道你这段时间精神受到巨大的刺激，一直在求医，请你别乱跑，也别乱说话了，我们这就通知凌少，接你回去。”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信，也不敢信，因为没有人敢得罪凌慕川。
我把手机里边那天的录音，还mp3的录音都点开：“请你们听听这个，再判断我是不是凶手。”
那次录音，本来只是我做的最坏打算，我怕自己死在沈雪手里，那么沈雪的罪证，就没有人知道，而我女儿的仇，也没有办法报了。
没想到，现在这些却成了我可以自首的最佳证据。
录音放完了，警察们面面相觑，依旧没有抓我。
我不绝好笑：“原来，法律已经在权势和金钱面前，形同虚设了吗？这么明显的犯罪证据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要任由真凶逍遥法外吗？如果你们不理会我的自首，那么这些录音，很快就会流传到网上，到时候，你们就得承担和官商勾结，知法犯法的罪责。”
警察们倒抽一口凉气，互相看了看，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概，他们布会想到，竟然有人主动来自首求死，而且，又是凌少要包庇的女人，让他们分外棘手。
最终，警察局长亲自见了我：“陆小姐，你来自首，我们觉得很欣慰，但是案件究竟如何判决，你的罪名是否成立，都需要审讯过后，才能定夺。您先跟我来。”
“好。”我站起身。
局长示意属下把我带下去，但是却没有关押在审讯室，而是他们的办公室里。
他们还是太惧怕凌慕川了，将我当客人一样供着，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凌少。
那些音频证据，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往上面递交，唉，想认罪，都这么麻烦。
不到半个小时，凌慕川就已经出现在警局里。
他看见我冷冷等着的样子，并没斥责我，只是说：“别闹了，柠柠，跟我回家。”
然后，他转身对局长说：“抱歉，周局，我夫人早产后，情绪一直不稳定，她还有在M国接受治疗的病例在。”
言下之意，就是重度精神病人，不能被关押。
我冷冷一笑，讥嘲的瞅着凌慕川和局长。
局长当然明白凌慕川的意思，但是我一动不动，他们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而我杀人这件事，已经在我提前周密的安排下，在网上发酵了。
吊桥区的居民都断断续续的开始说的那天的事情，也有游客指证，那天在吊桥区看见了我。
而我和沈雪的血海深仇，再加上和凌慕川的复杂多角关系，我有太多杀人的动机了。
情节这么恶劣的杀人案件很快惊动了更上层的领导，网络舆论的力量太强大，凌慕川再有本事，也捂不住。
我麻木的笑笑，只要能脱离凌慕川的掌控，哪怕是伏法认罪，身败名裂，判处死刑，我也不在乎。
我现在什么牵挂和遗憾都没有了，只求速死，解脱。
名誉算什么？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管他别人怎么议论我，骂我。
局长很快接到上级的严重批评，他为难的看着凌慕川：“凌少，你看怎么办？这件案子，必须重新审理了。”
凌慕川脸色铁青。
我却笑着把手伸出来：“拷上吧。”
局长看着凌慕川，没有吭声。
凌慕川倒：“先让我和她谈谈。”
局长点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凌慕川，他看着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眉，一脸无所谓。
“陆柠，你为了离开我，竟然什么破招都使得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冲动的下场是什么？”
“知道。”
“你……我想尽办法周旋，你却全部破坏推翻。你怎能这样？！”
“你不用瞎折腾了，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有办法，推翻你的努力。”
“行，你喜欢呆在这里，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凌慕川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我清楚，他并不是真的放手不管了，是想晾着我，让我反思，妥协。
他离开后，警察终于把我当犯人了，管道一个小黑屋里，不过，是单独房间，不像其他犯人那样，很多一起关押着。
一连三天，我都出奇安静。
凌慕川没有再来，都是他找的律师，来和我交涉。
律师自信满满道：“夫人，请你配合，不管什么案子，我都能保你无事。”
“是吗，那就有劳了。”
律师道：“您在江城和国外都有心理治疗的历病例，只要在法庭上，您说您有严重精神问题，再加上沈雪对你和孩子的毒害，这次血案的罪名就不会成立。”
“哦。还有呢？”
“沈雪那天打给你的电话，我们也已经调取了记录，再加上录下来的音频，所有证据都是对您有利的，明天开庭，您只要配合我，就一定能无罪释放。”
我丝毫不怀疑这位律师的能力，毕竟他是江城数一数二的刑事案件金牌律师。
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罪犯，只要出的起钱，他也能让你脱罪，何况我当时是防卫过当，罪不至死。加上凌慕川暗中施压，我确确实实会无罪开释。
但是，我绝不愿意。
我情愿和牢里度过下半辈子，也不想再和凌慕川纠缠在一起。
我没那么大的心，在发生这么多事后，还可以若无其事的恩爱缠绵，那只会让我恶心的想吐。
律师交代了我很多，临走时道：“凌少在外面。”
“麻烦你转告凌少，我不想见他。”
律师显然吃惊了一下，点点头，礼貌的和我告辞，离开了关押室。
凌慕川没有进来。他的骄傲和自尊，不会在我明晃晃的拒绝相见后，厚着脸皮进来。
哼！他的愧疚，无法换回我的女儿，也换不回我的健康，更无法抹除，我心底的悲怆和恨意。我的人生，早就已经被他和沈雪毁得一干二净了。
我恨他，虽然不至于有沈雪那么深，可是，也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我在审讯室里，彻夜无眠，第二天来押我去庭审的警察说，凌少昨晚也在审讯室外，待了一夜。
这又是何苦？有意义吗？不管他做什么，我再也不可能有感触了。
这次庭审，因为民众闹的很厉害，所以是公开的，加上惊动了上层，凌慕川想私下庭审都已经不可能了。
我安静的听着各方辩词，带着手铐和脚烤，连一声反驳都没有。
一直到法官问被告律师：“被告人是否有精神病史？”
辩护律师道：“是，我的被告人有精神病史，这是在江城的凌氏私立医院和人民医院，以及M国最权威的帝都精神科专家那里开的病例证明，可见我的被告精神病史已经很长时间了。这种病人做出的事，往往会完全超出自己的控制能力。”
凌慕川律师的证据非常齐全，而且都是来自权威医院的就诊报告，还有权威医生出具的证明，这些证据，法院肯定会采纳。
这就意味着我会无罪释放。
因为是公开审理，下面的群众对我议论纷纷。
有些人愤恨不已，觉得怎么可以因为是一个精神病人就可以杀人无罪，要是这样的话，只要有钱，都可以弄出精神病例来逃脱法律制裁。
有些群众是全程观看了八卦，觉得我可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逼出来的精神病，何况，豪门的事情，不在豪门里的人，又怎么会知道实情。
各种各样的议论，我都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等所有人都说得差不多了，我忽然笑起来：“法官大人，我不是精神病人，我的精神没有任何问题。我杀沈雪，是完全清醒的意识，她欺我太甚，我早就想杀她了，一直都在等待最佳时机出手。杀人偿命，我不需要为自己的罪行狡辩。也请凌慕川先生请的辩护律师，别再做无用功。”
我的声音很平静很麻木，将辩护律师所做的努力，全部粉碎。
法庭上下，一片哗然。
大概谁也想不通，我明明可以无罪开脱，却执意要把自己送进监狱。
情节这样严重的杀人案件，就算不是死刑，也会是无期徒刑。
像我这个年纪，正直最好年华，怎么会傻到一门心思想坐牢。
法官非常震惊，拧眉看着我：“被告人，你说得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