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一个打工的这么大气势?”薇拉一听我是打工的,直接上前来:“也是过来拍的?我告诉你,可以滚了,这儿,都是我接的单子。”
“拍个买家秀就说是买家秀,接单子,跟出去卖的小姐似的。”我笑得凛冽:“你以为你是这儿的老板?来指手画脚?”
“你他妈!”薇拉看样子是想来撕我的脸,我想到了上次是悠悠,然后对比了一下眼前的薇拉,心说还是悠悠好多了,起码……人家整得更好看一点。
轻轻松松躲过薇拉的一巴掌,我用同样的姿势捏住她的手,我说:“凌云川还在呢?不怕他看见你这副样子么?”
凌云川在后面笑着看我们,那眼里风轻云淡的似乎薇拉把我弄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我用力捏住了薇拉的手腕:“少在这里放肆,这不是凌云川的公司,你闹两下还能出名。”
这话一出,薇拉脸都白了,狠狠甩开我:“表子一个还装什么清高!”
我没说话,只是笑笑,看见凌云川无动于衷的表情,我就觉得,我不管现在心里有多痛,我都他妈得笑着。
走进去的时候小鱼轻声问我:“湮姐,你和这个薇拉有过节?”
“没有。”只不过睡过同款男人罢了。我压低了声音:“把薇拉给我换下。”
“那目前没有……”
我想了想:“叫悠悠来。”
“悠悠?上回骂咱假货那个?”小鱼吓了一跳,看了眼身后没人跟着才说:“确定吗?”
“价格往上开,她不会跟钱过不去。”我看了一眼小鱼:“顺边透露出去,我们把薇拉换下来了。”
让薇拉和悠悠这两个女人撕逼去吧。
凌云川应该也挺乐意见到有女人为了他撕破脸皮的,而我,就不掺和了。
进去看了一圈影棚,我把背景板换成了全黑的:“打光和影子不会协调的话,就去抄袭一下最新一期《vogue》,他们这次的创意挺不错的。”
旁边几个摄影师都说好,我说:“对了,这次的衣服,印花上面要注意一点,不要一洗就掉了,那样假的明显。vetents的针织是以七个针脚开始的,我们这里最多五个针脚,所以不够紧密,回头我去进购一下机器。”
做假货能做到我这个专业认真的水平,估计也是业内的超一线。
等我开完会出来的时候,薇拉站在门外,心情不是很好,估计是要换人的消息传过去了。可是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凌云川就先说话了。
“连湮,是你把薇拉换下来的么?”
我动作一僵,手指有些发颤。
他就这么眯着眼睛打量我,似乎是毫不在意我的紧张:“本事挺不错的,就这么直接换下来,看来赚的钱很多,重新拍一次也不在意?”
他这是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在我面前,替另外一个女人说话了。
而我,竟然一丁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我那么努力在别的女人面前装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可是偏偏他这样一个眼神,就能把我所有的坚强都变成笑话。
凌云川大概是对我的沉默察觉到了厌烦,随后啧了一声松开我,他走的时候那眼神冷淡无波,薇拉扯气高昂地挽着他转身,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明明把她换下来的人是我,可是输的人也是我。
我没说话,看着凌云川走的背影,手指根根攥紧。
悠悠那边很快定了下来,说要来试拍,我把一切事物推给小鱼,自己约了人出门,又正好碰上桑桑打电话给我。
她让我去萧家接她的时候,我停车在萧家的花园外面,打了几个她的电话,她没接。
不过我和桑桑很熟,走进去也没人拦我,刚推开门,就看见了桑桑抹着眼泪从楼上走下来。
我一愣,见她也哭得一顿,哑着嗓子冲我道:“你来了?”
我没说话,转头去看二楼的萧适,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一张俊脸冷酷到了极点,看见桑桑哭着走到我身后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开口却是冠冕堂皇的一句:“多谢你平时照顾她。”
可这语气里总还带着些奇怪的味道。
我嗯了一声,拉着桑桑往外走,结果桑桑像是发了狠,冲着萧适道:“少在这里装什么正人君子!我用不着你来管!”
说完拽着我直接走出费家的门,我回眸看见萧适那幽深的眼光,像是一头……弯月下暴怒的狼。
桑桑坐上我的车,我叹了口气往外开,开到一半桑桑愣住了:“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我哥给我买的。”
“哦,连煜啊。”桑桑转过头来看我,擦干了眼泪:“我以为你不会开车呢。”
“会,只是不开了。”
我撞过一个人。而且逃了。
我花了点力气把回忆压下去,随后对着桑桑笑笑:“怎么回事呀,和你义父吵架了?”
“我不想再喜欢他了,好累。”桑桑喃喃:“反正也等不到天亮。”
我看着她的脸,忽然间想到了自己。
从最初喜欢凌云川开始,我有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呢?
有,肯定有,可是我什么都忍住了。
我把桑桑接去了自己家里,闲着没事就做菜,结果这个时候正好我们家有人敲门,桑桑去开的门,随后不过几秒,我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薇拉的哭喊声传来的时候,我又一不小心把手指切伤了,上面的刀疤刚刚好,下面又多了一条新鲜的血痕。
我来不及管,就看见桑桑站在门外,她世家千金,这圈子里无法无天惯了,想动她的人不少,敢动她的却一个都没有,因为她背后的萧家。
就像我背后的连家一样。而且萧家更有资本强势。
薇拉捂着被桑桑打的半边脸,指着她,气的手指都在哆嗦:“你是谁?你居然敢打我?”
“你又是谁?”桑桑眉毛一挑:“哦我知道了,薇拉吧?哟,是不是你上次骂我们家连湮是滥发逼的呀?”
薇拉脸色一白,隔壁凌云川走出来,看见我们三个人站在门口的时候,眉毛明显皱起来:“怎么回事?”
“二少,我只是想请隔壁的那位小姐过来吃个饭,但是没想到她朋友开门就打我……”
“吃饭?”桑桑跟听见笑话似的:“你谁啊?我们家连湮和你认识么,非亲非故少在这里装好意。假惺惺的喊人去隔壁吃饭,嘚瑟你睡了个了不起的男人是不是?”
薇拉表情都扭曲了,指着桑桑,被她一通骂下来,竟然不知道如何辩解,于是扑进凌云川的怀里:“二少,她们不讲道理。”
我站在门口,手指还在滴着血,看见凌云川的时候,心脏打结扭曲一般疼痛。
凌云川看着我,又看了眼薇拉,说了一句,适可而止。
也不知道是在警告谁。
薇拉还哭得抽抽搭搭的:“二少,不要生气,我也没想过会惹她们不开心……”
桑桑性子直,直接翻了个白眼:“唉呀妈呀看不下去了,我接下去台词都给你想好了,是不是要说你不是故意的,然后先主动给我们道个歉啊?”
薇拉哭得一顿,桑桑咯咯笑起来:“别逗了,姐们儿,凌云川喜欢连薇那样的,哪儿轮得到你?沾着点甜头还不赶紧供起来,这么嚣张,小心哪天被凌云川一脚踹了,别找我哭啊。”
薇拉眼睛血红,抬头去看凌云川,但他一脸冷漠,似乎并不想为自己辩解。
也是,凌云川一生玩世甚恭,从来不想解释,也不屑解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也不会标榜自己是个好男人,用我曾经形容他的话来说,就是个堂堂正正的人渣。
僵持这么久,我上前叹了口气:“你走吧。”
手指头还在流血,我放到门把上的时候,凌云川眼睛一眯:“新的引起人注意的手段?”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手上的伤。
但我觉得手上的疼根本抵不上我现在心口的刺痛。
我扯了扯嘴角,脸色苍白笑了笑:“不好意思,碍着您眼了。”
凌云川冷笑了一声,我关上门,把他意味深长的视线隔绝在门后面,再后来,我和桑桑吃完了整顿饭,两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她因为萧适,我因为凌云川,于是我们决定去买醉。深夜里刚到了linx坐下,就有小帅哥走上来:“湮姐。”
这儿的牛郎还是挺帅的,我拉过几个帮我拍买家秀,一来一往也熟了。
沈融笑看我:“带你朋友来了?”
沈融是这儿一个相当有名的牛郎,虽然是牛郎,但他有一大帮富家千金追在屁股后面,吊女人手段高超,难听点说,就是天生的男公关。
桑桑和沈融说了自己喜欢什么样的,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沈融就打了个指响:“听你的形容像是萧氏集团的总裁萧适那样的啊,我们这儿有照着他整容的。”
说完就走上一个跟萧适有七八分像的男人,妈的整容技术就是厉害,我眼睛都直了:“真的挺像。”
桑桑趴在我肩膀上:“完了,说好的要走出萧适的阴影,怎么换了个牛郎还是跟他一模一样的!”
她嘴巴里说说不喜欢,可是等到那个“萧适”坐下来的时候,又很没骨气地软了。
我坐在一边看着她笑,随后起身。
沈融跟在我身后,走到厕所的时候,我回头笑着看他:“怎么,要跟我一起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