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后，江心屿上班的时候翻到一条新闻。
是某单身男子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自杀的的新闻，照片虽然看不清晰，但也依稀可见地上和浴缸上的血。
男人手臂垂在浴缸外，手腕上是一条醒目的疤痕。
被发现的时候，血已经干涸了。
警方调查这个案子，从男人的手机和聊天软件上查到，这男人竟然是个PUA成员。
不知怎么的，江心屿忽然就想到顾雪那个前男友。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顾雪还真的就来了。
办公室只有江心屿一个人，顾雪到了办公室，关上门，情绪茫然又激动，“江律师，那个男人死了。”
“死了！”江心屿眼皮一跳，不会是早上新闻爆出来的那个吧。
顾雪却一点也不配合，拿出手机，翻出那条新闻，给江心屿看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微微颤动。
“就是他，就是他，”她仿佛是想哭，但又笑起来，“原来他的真名叫张钧，我竟然是从新闻里，才得知自己前男友的真名。”
“你……先冷静一下。”江心屿拉了张凳子，让她坐下，“你确定这就是你那个男朋友？”
“确定，当然确定，他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没做，撑着椅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世上少了个祸害，也少一些女生被骗。”
江心屿看她情绪有些激动，说是高兴应该算不上，但说是伤心似乎也不像。
她走到饮水机旁，给她接了杯水，放在面前的桌上。顾雪拿过来喝了一口，闭上眼，咽下去。
好几秒，才睁开眼睛，看着江心屿，仿佛再次清醒过来，“不过，我真的没想过他会自杀，从来没想过，他这种事，怎么会自杀。”
“这则新闻我看过，法医已经鉴定了，就是自杀。”
顾雪看着江心屿，看了好几秒，才问：“真的是自杀吗？”
江心屿不明白她的意思，“那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我……我不知道。”顾雪看着她，“但我总觉得，他这种人，不像是会自杀的。”
江心屿上次问顾雪要过那男人的一些信息，为了避免麻烦，她只说研究一下能不能立案。
顾雪应该不会怀疑她，不过她这么一问，江心屿倒是想起徐潇了。
上次她说要帮忙报复渣男，难道……
不过江心屿并没有动声色，跟顾雪聊了一会儿，从顾雪的话里，倒是听出她的确是走出来了。
不过，渣男的死还是让她很开心。
晚上非要请江心屿和陈瑾珂去吃饭，盛情难却，但今晚江心屿要跟苏立辰去机场接贾伯。
只好先推了，约了改天。
顾雪刚走，江心屿就给徐潇那边打了个电话，“那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事儿？”
此时徐潇正准备给秋砚打电话，让他来膈应膈应苏安云。
这两天苏安云简直得寸进尺了，不但以她的恩人自居缠着她，还开始对她的事指手画脚。
“上回给你的信息，那个男人死了，跟你有没有关系？”
徐潇笑了笑，“死了？怎么死的？我还说筹划着这两天整整他，怎么这么快就死了，真没意思。”
“不是你干的？”
“我？你竟然怀疑我？”徐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大姐，你看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能杀一个大男人？”
江心屿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又很疑惑，“难道真是自杀？”
“自杀？”徐潇似乎很惊讶，随即又笑，“那种人，竟然也舍得自杀。不过，说不定骗了太多的女生，没有成就感了，就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了。”
江心屿懒得跟徐潇掰扯，既然不是她，便挂了电话。
徐潇看着手机那头掐断了信号，才摇了摇头，这位江大姐，其实也挺好骗的嘛！
不过苏立辰却不好骗。
警察那边也不好骗。
这案子出来几天了，当时警察那边就找她问过话了，因为死者在临死前不久，刚往她的银行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那几乎是死者所有的现金，随后死者就自杀了。
徐潇当然表示不知道，不过也没有隐瞒她跟死者见过面的事。据她所说，死者是仰慕于她，一直想把她变成PAO友。
但是她没有同意，所以死者大概是想拿钱贿赂她。
最后为了证明自己跟这件事没关系，还拿出了自己的口头禅：“说真的，我也不是收他一个人的钱，给的比他多的男人比比皆是，我只是来者不拒而已。”
还要拿出银行卡和车钥匙想警方证明。
警方那边应该也去查了，徐潇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当时案发那天晚上，徐潇的车出了车祸，被人送到了医院。
偏偏这个人还是苏立辰，医院那边也有监控。
她去医院的时间，那个男的还么有死，后来给她汇了那笔钱自杀的时候，徐潇一直在医院没有出来的。
当晚值班的护士和监控都可以证明。
所以她的嫌疑就算是被排除干净了。
而根据现场的情形，和法医那边鉴定的结果来看，死者的确是自杀，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
体内也没有任何毒品残留或者药物痕迹。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警察那边也结案了。
那些钱徐潇也没有要，渣男骗来的钱，拿着也瘆得慌，事情结束的第二天，她就全都捐给了福利院。
挂了电话，徐潇才给秋砚打过去。
秋砚已经睡了，很不想接，但那电话铃声就像催命一样。他实在是受不了，徐潇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直接就给秋砚下了命令，“酒吧来不了，半个小时不到，我就堵你家门口喊强jian，信不信？”
秋砚当然相信，徐潇这种人，爱玩，也玩得开，什么都不在意。
他敢怒不敢言，挂了电话，只能掀开被窝爬了起来，抓一抓头发，穿好衣服。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招惹上徐潇这么个姑奶奶。
为了赚钱，要把自己小命都搭上，值得吗？
秋砚站在镜子前，看到那个憔悴沧桑的自己，反复问自己。
可是为什么总是无可奈何，很多次他都想，既然任务完成了，何不一刀两断？
再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秋砚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纯情少男，可徐潇这样的，却之能称为女流氓。
等到了徐潇给自己报地址的地方，秋砚才知道，徐潇让自己的来的真正目的。因为在看到徐潇之前，他先看到了苏安云。
苏安云跟徐晓邻桌，虎视眈眈又不敢过去。看到秋砚走过去，那目光恨不得把秋砚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但秋砚这个人，天生就比较贱，苏安云越瞪他，他还偏越要过去。
还给徐潇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看得苏安云恨不得冲过去再把身上给他捅出两个窟窿。
秋砚转过头，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苏安云握起拳头，徐潇白了他一眼，拉起秋砚，“走，带你去跳舞。”
秋砚挑挑眉朝苏安云那边，“你今天让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给你挡他吧？”
“你还真说对了，你要是能把他气走，我请你吃饭。”
这个任务，秋砚和不想接，虽然上次打了苏安云，但是真正打起来，他自知不是苏安云的对手。
所以还是给对手留一线，下次才好相见。
徐潇骂他：“怂！”
怂秋砚也认了，跳舞也不去，本来他就不喜欢这种场合，来这里几回不是为了任务，就是因为被徐潇强迫。
秋砚不去，徐潇就自己去了。
秋砚在位置上坐着，看着舞台上，他知道苏安云不敢过来。那个男人，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徐潇。
秋砚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酒，正准备喝，就觉得有人走近了他的位置。
他的动作停下来，看着那些站在他面前，气势汹汹的人。
是三个中年女人，还有两个年轻男人。
酒吧里灯光闪烁，他一时没看清他们的样子。但其中一个女人却变了脸色，扯开了嗓门：“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秋砚听这声音耳熟，定睛一看，明灭的灯光里，才看清那张熟悉的脸。可不就是他的委托人，那位刘太太吗？
他立马站起来，脸上挤出笑容，“刘太太，您怎么来这里了？”
刘太太也明显愣了一下，“郑先生，怎……怎么会是你？我明明打听到，今晚是那小狐狸精在这里，敢勾引我儿子，我今晚就扒了她的皮。”
来势汹汹，几位太太看起来都不是好惹的。
秋砚心头一凉，有几分怂了，可是这个时候，是走还是留？
他眼角的目光再瞟了一眼舞台，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刘太太，您这……我正在查线索呢，您这么就来了？”
“我……线索你不是给我了吗？可我给我儿子看，那臭小子竟然不信我，还说就算这狐狸精水性杨花，他也喜欢，你说……你说这不是鬼迷了心窍是什么？所以我今晚带人来收拾这狐狸精了。”
“哎！”秋砚重重叹了口气，“您这是太操之过急了，那只是第一批证据，根本证明不了太多东西，所以您不是看到了吗，我还在这里给您打探呢？”
刘太太眼前一亮，“真的吗？哎呀郑先生，你真是太负责任了，这钱都付了，你竟然还帮我打探。”
“职责，都是该做的。”
秋砚想尽快打发他们走，可那太太却没有走的意思，秋砚便催促，“你们别在这里了，要是一会儿让那女人察觉，她怀疑我跟你们的关系，以后就查不到东西了。”
那太太大概也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对，对对对，我们这就走。”
转身跟那几个太太说了什么，几个人商量着就走了。
秋砚松了口气，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