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岚走出警局,沈于扬追上来,她甩开他的手,“沈于扬,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们好聚好散,你要是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她穿过马路,顺着车流走进了人群里。
沈于扬还要追,但沈遇还在警局里,他没办法,只好反身回去。
江心屿正好从警局走出来,和沈于扬擦肩而过,他叫住她,“麻烦,帮我给岚岚说声对不起,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再去找到。”
江心屿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走了。
苏立辰送她回去,到小区门口她就下了车。等上楼的时候,却看见有个人坐在自己门口。
吓了一跳,走过去,“赵晴岚,你怎么在这儿?”
赵晴岚抬起头来,眼眶都是红的,“我问了秋砚,他告诉我的。”
江心屿气得咬牙,冷哼一声:“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走吧。”
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赵晴岚没有跟着她,也没有要走的样子。江心屿气冲冲地回去,洗了个澡,到底忍不住,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瞧。
没想到赵晴岚还在那里。
她不想管她,回去做自己的事,可翻开资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好走过来,拉开门:“赵晴岚,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赵晴岚站起来,忽然抱着她就哭了起来。
江心屿使劲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又怕吵到邻居,只好把她拉进来,一把摔上了房门。
“赵晴岚,你要点脸行不行?”
“可你是我姐……”
“谁是你姐!”
江心屿把她推在沙发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敢跟你妈打电话,因为你太了解她了,她肯定会让你跟沈于扬和好。你也不敢让舅舅知道,所以就找我来了?”
她冷笑,“可是赵晴岚我告诉你,以前的事我还没忘,也忘不了,你对不起我,你欠我的,我永远都忘不了。”
她揉着一头乱发,自己也在沙发上坐下来。
赵晴岚看着她,反而不哭了,“我知道你恨我,是,当年是我的错,可是这些年我也活在歉疚里,我一直在忏悔,我想做我自己能做的来弥补,想跟你和好,想让你原谅我。”
“你少跟我说这些。”江心屿站起来推开她,又俯下身,正好将她圈在沙发的靠背上,“一句错了值几个钱,赵晴岚你记住,当年是我把你推开的。你的命是我救的,这辈子你就已经欠我的了,不管你怎么活着,都是欠我的。”
她挑起她的下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的歉疚和忏悔在我这里不值钱,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晚,你去跟大家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江心屿!”
“怎么,现在不叫我姐了?”她放开她,“赵晴岚,你还是用你的真面目跟我说话,我比较习惯。”
“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被抓走的是我。”
“可是没有如果,所以赵晴岚,你这辈子都要活在歉疚里,要我原谅你,别指望了。”
她起身往自己房间走,赵晴岚站起来,“好,那我走。”
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不管你信不信,这些年我也不好过,你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反正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姐。”
赵晴岚走出去,把门摔得“砰”一声响。
江心屿走进房间关上门,雪球正趴在她床上,睁着一双眼睛骨碌碌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她气冲冲地走过去,雪球纵身跳下床,跳到了自己的猫窝里。
赵晴岚还算识趣,那晚走了就没再回来过。
不过,几天后沈于扬的妹妹却找上门来了。江心屿刚开了门,那女生就闯进来,“赵晴岚呢,你让她出来。”
江心屿站在门口抱着手臂,“你知不知道,就算警察要搜查,也是需要搜查证的,你就这么闯进来,我报警的话,你还得去看守所住几天。”
“你少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她往沙发上一坐,回过头来,“赵晴岚不就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就想勾引我哥。可你别忘了,我跟我哥才是一家人,不是赵晴岚这个外人能比的。你要是有本事就报警,我就当是演了一场苦肉计,反正最终我哥还是会站在我这边。你们越为难我,他就会越讨厌赵晴岚。”
这姑娘,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江心屿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拎起来,“你有这演苦肉计的功夫,不如去找赵晴岚解决恩怨,跑我这里干什么,我跟赵晴岚又不熟。”
“你少唬我,我都查过了,你是赵晴岚的姐姐,你们从小住一起的。”她推开江心屿,“你们这样的人,应该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嫁入豪门吧,不过我们家,你们就别想了。”
江心屿倒是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笑:“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姑娘冷笑一声:“你也别在这里跟我装假清高,你要是非要把赵晴岚藏起来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别后悔。”
江心屿笑:“怎么,你准备找人绑架我?不过,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我可不想嫁给你哥,更不可能像赵晴岚那么好说话。”
那姑娘攀住她的肩膀,轻轻勾起了唇角:“我不绑架你,不过,你好像有个男朋友,看着还不错,要是赵晴岚不出来,我就让你尝尝自己的东西被抢的滋味儿。”
江心屿想了想,“那你让我尝尝,正好我还没尝过。”
“你……”
姑娘指着她,“你行,你给我等着。”气冲冲地出门去了。
江心屿心疼自己那扇被摔来摔去的门,却又觉得好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有男朋友,竟然有人比她还先知道。
江心屿回到房间,开始准备明天出庭的材料。
过了元旦就快到春节了,这大概也是她今年最后一场官司。虽然过程辛苦了点,不过能赚不少。
舅舅的电话又打来了,她元旦还是没有回去,可是春节呢?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去过,她没有爸妈,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好像在这世上所有的牵挂都没有了。
唯一还有的,就是一个舅舅。
舅舅说,那里是她的家,可她却找不到自己的归属感。这里也不是她的归属,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来就是漂浮在水云间的一叶浮萍,无根无依。
可脑中却忽然闪过一双眼睛,他看着她时的模样?
她笑:“你这是干什么?真看上我了?”
他点头,“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