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灵报复的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江心屿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那女生已经死了，她也无从问起。
案子又忙起来，事情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倒是她手里这个合同的案子，很快就要开庭了，她也忙得前后脚都开始不着地。
等大街小巷都装扮起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是圣诞节要来了。
有家商场的海报别出心裁，是一张巨幅的美人鱼图，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有几分妩媚，又有几分俏皮可爱。
江心屿路过的时候，底下正在发传单，她也正好拿了一张。
到了律所，几个实习生也在忙前忙后，准备装扮圣诞树。前台小姑娘说，这是主任的意思，说今年律所业绩不错，大家在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圣诞。
江心屿不置可否，主任这种老古板，竟也玩起了外国的东西，真是稀罕。
江心屿是约了当事人在律所见面，这回的当事人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据说是整形事故。
这种案子权利义务不好明确，虽然案子不大，但做起来费事儿，赚的还不多。
江心屿原本是懒得接的。
但主任让她带实习生，她挑了上回给她送水那小姑娘，小姑娘名字挺好听，叫陈瑾珂，人也聪明，对这个案子也感兴趣。
江心屿这段时间虽说带她，可自己忙合同的案子，也没心思顾她。想了想就顺手接下了这案子，正好让她去跑一跑，锻炼锻炼。
见完当事人，江心屿也没什么事儿了，就走出来看他们摆弄那圣诞树。
一个男生两个女生，都是高校毕业刚出来实习的，天真灿烂的脸，江心屿一看到他们就忍不住感叹：岁月无情。
跟着她那小姑娘送完当事人上楼来，正好听到她在感叹，便笑：“江姐，你可不知道我们多少人羡慕你，你还感叹呢！”
江心屿抱着手臂看他们：“羡慕我干什么，人老珠黄吗？”
另一个女生就回过头来，“才不是，长得漂亮，身材好，业务能力还强，我们羡慕你都来不及。”
江心屿走过去，捏捏她的脸蛋儿，“就你们嘴甜。”
大家正笑闹着，主任也来了，说晚上叫上所里其他律师，带大家去吃大餐。大家都高兴地叫起来，江心屿却摆摆手，“你们去，我就不跟着去凑热闹了。”
主任指着她，“不行，你必须去，你是咱所里的台柱子，还能少得了你？”
对主任这爱乱用词的毛病，江心屿只翻了个白眼儿，“有主任在，我哪儿成得了台柱子，要是咱所里选花魁，肯定非主任莫属。”
江心屿最毒在圈子里都是闻名的，刘主任也早习以为常，不跟她计较，反倒笑起来，“我要是花魁，客人都被吓走了，还得江律师来啊！”
大家都笑起来，没注意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倒是主任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这不是苏队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主任这个人，看着对谁都唯唯诺诺，其实江心屿心里门儿清着。他那是扮猪吃虎，八面玲珑得很。
江心屿跟他就是恰恰相反的两种人，圈子里的人都晓得她业务能力强，得罪人的本事也不弱。
不过，江心屿都不把这当一回事儿。
苏立辰进来跟刘主任打了招呼，就走到江心屿面前，“今晚一起吃饭？”
江心屿挑眉，“苏队这是约我？”
大家都眼神暧昧地看过来，连刘主任也不怀好意，“原来江律师这是有约了，要抛下我们呀！”
“我可还没答应。”江心屿抬头看着苏立辰。
苏立辰摊开手，手心里正好放了个苹果，又大又红，看起来十分诱人的样子。
旁边陈瑾珂叫起来，“可不能这么容易就把咱江姐骗走了，还得过我们这关呢！”
陈瑾珂是个会来事儿的姑娘，这么一喊，大家也都跟着闹起来，“就是就是，至少……至少要给我们每人一个苹果。”
“一个苹果哪儿行，也太便宜了！”
“那至少得一个苹果plus呀！”
江心屿笑着转过头去，“要给也是给我，有你们什么事儿！”
旁边另一个女生叫：“江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陈瑾珂拍她一下，“咱江姐的胳膊肘是往里拐的，人家那叫护短。”
其他人跟着起哄，连一向笑起来只有一个模式的刘主任都被他们都得哈哈大笑起来。
推着江心屿往苏立辰那边去，“走吧走吧，女大不中留，你的事儿解决了，咱所里几位大姐也能少操不少心。前些天周蓉还在说，等她儿子满月了，就好好给你物色物色。”
江心屿嗤之以鼻，“她是怕到时候我把她儿子给她抢走。”
说着拿起苏立辰手里的苹果，冲圣诞树旁边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两人一起走出去了。
苏立辰的车停在楼下，他打开车门，江心屿却站在门口没有动，嘴角勾上一抹笑，靠近他。
“你这是干什么？真看上我了？”
苏立辰想了想，点头，“真看上了。”
“去你的。”江心屿拍了下他的肩，“不过，正好我也要感谢你，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照顾，吃什么，今晚我请。”
江心屿坐上车，苏立辰却没有立马关门，而是撑着车门看着她，“我不要感谢。”
江心屿笑了笑，“那饭还吃吗？”
“当然。”
他关上门，绕到驾驶座。江心屿拿出手机开始刷那些有的没的新闻，正好看到一幅画展上的画。
据说是某高校美术学院举办的，都是学生的画，拿出来举办展览会，进行义卖，卖得的善款全部捐到贫困山区去。
可谁也没想到，其中一幅美人鱼的画竟然卖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高价。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雪花后面是一条美人鱼，懒懒地趴在那里，像是在看远方，又像是在晒太阳。那美人鱼只露出半个身子，半截尾巴藏在礁石后面，只露出最后那一点鱼尾。
最好看的是她那双眼睛，带着几分妖娆，带着几分清纯。
网上有人将之评为“当代蒙娜丽莎的微笑。”
不过，这些都是解说上说的，新闻上拍出来的画面却有些模糊，看不清楚那张脸。
正因为这样，这几天美人鱼的图片在网上迅速走火，各种造型各种样子都有，也被很多商家用来做促销的噱头。
难怪！
江心屿想起今天下午那促销的图片，原本她还觉得不伦不类，竟没想到美人鱼现在已经火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