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心屿还有些后怕,但已经镇定下来,“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个女生……后来就到七楼了,我正要回家,听到你在后面叫我。”
“什么样的女生?”
“长头发,很瘦,挺漂亮的,眼睛很大。”江心屿回忆着,“对了,她还有只猫,黑色的,叫雪球。”
她低头去看正在窝里睡觉的雪球,雪球仿佛是听到有人提它的名字,抬头看过来。
“我的猫也叫雪球。”
苏立辰的目光也落在雪球身上,一双好看的眉微微拧起,那种味道又出现了,脑袋里有片段闪过,很快的片段。
他看到江心屿的脖子被抓出了三道爪印。
刚才也是这种味道,脑中忽然就闪过那些片段,就那么一瞬间,他看到她站在天台上,一步一步往外走。
“这只猫,还是不要养在房间了。我一会儿把床给它挪出去。”
“为什么?”
江心屿很好奇,苏立辰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事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指手画脚。
“猫会抓人,小心点好。”
“雪球虽然不温顺,但我们一直相处很好。”
苏立辰又看了雪球一眼,雪球也正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道:“那你自己小心,今晚别出门了。”
他站起来似乎是准备走了,可事情还没查清,江心屿有些急,“那今晚的事……”
“我会查清。”
他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转过身,“你明天去律所吗,我来接你。”
警局和他们律所的距离隔着不远。
“有个当事人,明天得过去一趟。”
今天下午才有个案子的当事人联系了她,不过她下午没时间,还没过去谈。
“好。”
苏立辰转身离开,秋砚在门口伸个脑袋进来,“怎么,闹掰了?”
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就知道,男人嘛,多少还是喜欢有点女人味儿的,你……”
江心屿一个枕头砸过去,“滚!”
第二天苏立辰果真来接江心屿了,秋砚开的门,张了张嘴,指着江心屿的房间,“还在睡。”
秋砚他们是司法机关,得按时上班,江心屿可不一样,律师大概相当于半个自由职业。
像江心屿这样的,除了盖章和证明,一个月大概也就去所里几回。
苏立辰去敲门,江心屿迷迷糊糊听到,以为是秋砚,“你走吧,记得把早饭给我留着。”
“是我。”
“我知道是你,别吵了。”江心屿拉过被子,过了好几秒,才忽然掀开,“马上马上,马上就出来了。”
昨晚跟苏立辰说好的,今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江心屿从被子里跳出来,迅速穿衣打扮,洗脸刷牙。
上午会见了一个合同案当事人,下午又接到离婚案当事人的电话,说自己抓到那个男人去找三儿了。
两人进了酒店,她已经带人过去了。
江心屿让她别轻举妄动,能拍照片就多拍几张,自己马上就过去。
当事人报了地址,江心屿打车过去的时候,两边已经打起来了。在酒店里打得人仰马翻。
女方这边是带着亲戚过去的,男方那边就他跟那三儿,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被三儿护在怀里,哇哇大哭。
三儿也在哭,自己的当事人也在哭,边哭边骂。
江心屿见过她从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一头黑发,站在一颗梧桐树下,文静美好。
可现在她面前的女人,披头散发,憔悴,眼窝深陷,三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像四五十。
女方的表弟气势汹汹,冲上去还要打那男的,江心屿走上去喊了声:“住手!”
“江律师!”
那女的转过头,一声凄厉的叫,仿佛想把自己这辈子的委屈都叫出来。
“怎么回事儿?”
江心屿走到前面,女方表弟指着那个微微发福的男人,男人一身笔挺的白衬衣已经被撕扯得稀巴烂。
“就是这女人,还有那个孽种,今天总算被我们逮到了!”
“年纪轻轻尽做不要脸的事,去当第三者,破坏人家家庭!”女方的母亲也在,老太太走上前指着那女人骂。
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抬起头来,“你女儿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自己留不住男人,自己生不出儿子……”
老太太冲上去,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男人站起来拦,推了老太太一把,老太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这边那表弟就冲过去打男人。
“行了!”
江心屿对坐在地上哭的当事人道:“你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叫他们都不要冲动,先把照片拍下来。”
“凭什么拍照片,不许拍!”
对面的女人尖叫起来,那男人也过来想抢手机,“谁让你们拍的,信不信我报警,你们这可是侵犯隐私权,还故意伤人!”
江心屿冷笑,“看来你还懂点法,既然如此,那就该知道,你这犯的是重婚罪。有配偶又与他人结婚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我知道你想说你们没结婚,可是你们以夫妻名义长期同居了。”
她看着那女人怀里的孩子,“这孩子该有三岁了吧,他就是最好的证据。”她走上前,那女人赶紧把孩子护住。
江心屿却道:“该上学了吧,是不是上不了户口,所以才必须要离婚?多亏有这个孩子啊……”
她看着女人,“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他怎么对他的妻子了,你确定自己以后不会落入同样的下场……这个男人在外面不会有别的女人,然后生更多的儿子……别忘了,那些钱可全部都是他的!”
“你胡说什么!”
男人冲上来,挡在江心屿面前,伸手想推她,江心屿却笑:“你最好不要碰到我,否则我可不会像我当事人的母亲那样好欺负,我要是倒下去,没有个百八十万可是不会起来的。”
她这么一说,正准备爬起来的老太太似乎也反应过来什么,立马叫:“哎呀,我的腿,我的腰,好像不行了……哎呀,我爬不起来了。”
男人气得直哆嗦,指着老太太,“你……你们这是讹人!”
“发生什么事了?”
正好此时男人的律师也到了,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到男人脸上有伤,“你们这是干什么?擅自闯入别人的私人领域是犯法的,还打人……”
走进来,看到江心屿也在,两人互相点头致意。
那律师本来想先吓住这群闹事的人,没想到江心屿比他先一步到了,便走到她面前,“江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跟张律师一样的意思。”
张律师没来之前,她也正在吓唬对方,所以当然是一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