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被抓回了警局，警局派人去那家超市调取了监控，袁磊当场就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她，就是她杀的人。”
“你确定看清了？”
“我……”袁磊顿一下，点头，“确定。”
又问，“我老是说，可以戴罪立功吗？”
审案的警察看了他一眼，“看你的表现和对案件侦破作用的大小。”
袁磊早就吓坏了，连忙点头：“我一定好好配合，我知道的全都说。”
警察低头记录，又问：“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当时也是吓坏了，我怕你们会抓我，我听说，做这种事至少要判十年的，我不想坐牢。”
“不想坐牢你还敢犯罪。”
“我都是都是跟她们闹着玩儿的，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平时就是过过嘴瘾，过过手瘾。”
“这个袁磊的话，十句就有八句都是假的。”
江心屿跟苏立辰坐在另一个房间，看着监控屏幕。她是沾了苏立辰的光才能进来的，可听着袁磊说话就忍不住生气。
“简直是胡说八道。”
苏立辰示意她别说话，听下去。
袁磊那些小伎俩，当然逃不过警察的眼睛，东拉西扯，最终还是全都交代了。
那天晚上，他们是打着禽兽的主意去接客的。
至于后来的结局，完全是意外。
紧接着，警局的人去找了罗曦。
因为罗曦的身份在那里，而现在他们这边又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苏立辰建议他们以找到丢失的画的名义上门去。
那画上有罗曦的落款，比对笔迹就知道，罗曦也没有否认，“落款是我的，但画不是我画的，我一个朋友的手笔，找我落的名。”
他们这个圈子里，这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
警察拿出那女人的照片：“是这个吗？”
“对。”
“可是我们没有查到这个人，而且我们听说，这幅画好像是您在找，所以能不能提供一下你朋友的联系方式。”
“这个，恐怕不方便。”
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才开口：“您这个朋友，可能牵扯到一桩人命案，画像上这个男人，是前段时间死亡的顺风车司机。”
罗曦想了想，这才答应了。
她给了联系方式，但警方这边并不能联系上她的朋友。
苏立辰自己那边的案子也还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好不容易熬到下一个周末，稍微能放松一点，就来伺候江心屿去健身房。
江心屿恨死健身房了，但是拿苏立辰的强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妥协。
“顺风车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江心屿对这个案子还挺好奇，隔三差五就问一问。
“没什么进展，罗曦提供的号码联系不上人，警方也查不到任何信息，再去找罗曦那边，她说她也联系不上了。”
“那航班信息呢？不是说她那天在机场打的车吗，应该是刚下飞机吧。”
苏立辰点头，“查了，国籍不在这边，罗曦也说了，她朋友从小就住在国外。”
“那就难办了，得走外交程序是不是？”
苏立辰拧眉，“也不好弄，毕竟一幅画，现在我们又只有一面之词，没有确凿的证据。”
“指纹什么的呢？”
“全都没留下。”
“那还真是奇怪了。”
苏立辰也觉得奇怪，可现在这个案子就是一筹莫展。
锻炼回去江心屿才想起，“再过两天又是十五了，你这段时间太忙了，到时候万一加班能脱身吗？”
苏立辰点头：“我会想办法的。”
江心屿当然知道他有办法，可是心里又内疚。在一起这么久，一直是苏立辰迁就她。
不管多忙都是他过来找她，给她做饭，还给她收拾屋子。
上回她听林沣说，他屋里有什么秘密，她一直想去看看，也一直都没有找到时间。
每个月的十五，是他最强大的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江心屿抬头看他一眼，面前一阵恍惚，她忽然觉得不可置信，明明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偏偏就喜欢上她呢？
十五的那晚，江心屿在家安安心心煲了粥，还做了两个小菜，准备忽然出现，到时候给苏立辰一个惊喜。
苏立辰家的地址，她还是偷偷问林沣要的。
江心屿出门，打了个车，只觉得内心的兴奋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什么时候，她也变成了这样的女人，俗气、计较还患得患失，可是这样的感觉真实又快乐。
她竟然一点也不想丢掉。
江心屿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先修整精神。
而另一边，却有人已经收拾妥当，看了眼窗外被霓虹染亮的天。这座城市五光十色，就像这城市里的人，光鲜亮丽。
可她自己却已经在那染缸里被泡了千百回，最后发酵、发霉。
她转身过去，坐在镜子前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了面前，而镜子里，是她自己那张脸。
大概半个小时，她就收拾好了，换了身行动方便的衣服，摸了把水果刀揣衣兜里，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才察觉，今晚竟已经是月圆夜。
月圆夜没有特殊情况，苏立辰一般是不会出门的。他体内是狼的基因，狼最见不得月光。
但今天晚上也是他各种能力最强的时候，比如感觉。
他有种预感，今晚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他暂时还没有预感到。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声，这么晚了，谁会来他这里。苏立辰觉得奇怪，透过猫眼往外看也没看到人。
明明就是故意躲着他的，他站在门后，看到一只手伸出来，又敲了敲门。
他才一把拉开，站在门外的江心屿吓了一跳。
“干嘛呀，你吓死我了。”她抬手，在苏立辰胸口锤了一下。
苏立辰似乎很惊讶，“你怎么来了？”不过，却还是让开身，让她进来了。
虽然是月圆夜，但其实在灯光下，他看着也跟常人并无二致。
江心屿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你吃饭没有，特意给你打包的。”她进了门，很熟练地找餐厅。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苏立辰跟着她走过去。
江心屿的脚步似乎停了下，然后转过头来，笑：“你傻吗，难道我不会打听？”
苏立辰叹了口气，“你果真还是记不住地址，都来过两次了，还要找人打听。”
江心屿解开手里的塑料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记性本来就不好。”
苏立辰走过去，脚步停在桌边，正好握住她的手，“你到底是谁？”
江心屿抬起头看他，“你怎么了，我是谁你都不认识了吗？”最后一个吗字还没有落下来，忽然出手。
要不是苏立辰躲得快，那刀直接就从他脖子上割了下来。
那张顶着江心屿的脸笑了笑，“你倒是真聪明，竟然还能察觉我不是她。”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苏立辰看着她，“她没有来过这里，是你自己说漏了嘴。”
“那也是你试探我的，说明我一进门你就已经怀疑我了。”她问，“我跟她明明就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察觉的？”
“很多东西不一样。”细节的东西，没有办法模仿，更何况，“还有你太自信了，可你却忽略了……”
他勾起嘴角轻轻一笑，此时的他逆着光，面前那个人才看清楚，“你的眼睛……”
“现在看清楚了吗？”苏立辰突然出手，速度快得可怕。
面前的女生连连后退，根本招架不住，她也自诩是练过的，有过人的速度和力气。
可她还是太轻敌了，她以为苏立辰只是个普通的警察，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身手。
还有他的眼睛……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