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屿好几天没去秋砚那边,秋砚打电话也没人接,他这边有急事,只要开车屁颠屁颠去了江心屿家里。
可是江心屿却不在,她是早上起来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换好衣服出去找苏立辰拿充电器,正好苏立辰做好了早餐,两人一起吃完早餐,她才想起来。
“对了,上次我听林沣说,你家里贴了我照片,什么穿校服的,长头发短头发的,贴哪儿了?”
昨晚她过来还有一桩事,不就是为了看照片的吗?
苏立辰早就知道林沣是个大嘴巴,肯定藏不住事的。
江心屿摊开手心,“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给我看看。”
苏立辰无奈,只好起身回房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相册,递给江心屿。她翻开,一页一页,真的全都是她的照片。
江心屿惊叹:“这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男朋友的拍照技术嘛。难不成你还学过摄影?”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大概苏立辰觉得不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又觉得这种时候就是该趁机拍马屁。
于是又补充一句:“你在我心里什么样,拍出来就是什么样。”
江心屿抬眸,挑眉,“这个马屁拍得不错,我很受用。”
她一张一张地翻,连自己都愣住了,从十三岁以后,到他们相遇之前,都是偷拍的角度,可偏偏每张都像是艺术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大概那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可是却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喜欢着她。在她都觉得自己恶劣的时候,他却把她奉为女神,藏在心里。
“一会儿我去警局,你是回去还是在这里?”
苏立辰吃饭,迅速而安静。
江心屿以前吃饭也很迅速,可自从在家休养完这段时间,整个人的惰性都被养出来了。
合上相册放在桌上,“我回去。”
“行,那我先送你。”
江心屿看一眼时间还早,便点头同意了。
她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但苏立辰似乎不太一样,他是个不能和别人画上等号的人。
吃过了饭,苏立辰就开车送江心屿回去。
江心屿想着早上照片的事,忽然问:“你那里有电子版的底片吗?这种东西如果结婚的时候,用在婚礼上,应该挺有意义的。”
苏立辰转过头,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江心屿摸摸自己的脸,回过神,刚才自己好像提到结婚两个字,问:“我刚才说了结婚吗?”
“说了。”
江心屿又摸摸自己的脸,“我这是糖衣炮弹吃多了吧,怎么会想到结婚?”
苏立辰转过头,微微挑眉:“这是觉悟,有这种觉悟是好事。”
江心屿故意往他这边凑,“苏队的觉悟是什么?”
“娶你。”
苏立辰几乎没有思索。
而江心屿昨晚还在怀疑他的用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脑中想过“留后路”这个词。
这么多年,她似乎是习惯了,很难真的去信任一个人。
可是苏立辰的一切,却又都不像是作假。
至少她十三岁那些夜晚,还有今天看到的这些照片,全部都是真实存在过或者现在仍然存在的。
江心屿看他一眼,过了好几秒,才掰着手指头:“房子有了,车子有了,还有存款……好像都有了,还长得这么好看,这么说来,我好像是赚了。”
“是我赚了。”
苏立辰的语气很平淡,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段时间,都是他赚来的。
他原来以为,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一天,未来怎样自己都能接受。
可现在他才明白,他不能接受,人都是一点一点变得贪婪。
比如他。
现在的一切,如果让他放手,他又怎么会甘心?
苏立辰家到江心屿家那边算不上远,刚到她小区外,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车缓缓看出来。
江心屿记得那个车牌号,可不就是秋砚的车吗?
两辆车正好面对面过去,江心屿按下窗户,叫了声:“郑秋砚。”
秋砚停下车,开了窗户,“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一大早的过来找不着人,电话也不接,急死我了。”
江心屿不解:“你找我干什么?”
秋砚从车窗看过去,看到苏立辰在驾驶座上。立马一副狗腿兮兮的样子,打了招呼。
江心屿下车,让苏立辰快去上班。
秋砚把车开到旁边,打开车门,神秘兮兮的样子,“你昨晚住苏队家里?”
江心屿上车,“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垂涎苏队的美色,然后……”
“你脑袋里整天都想的什么。”江心屿翻了个大白眼,“他家有两个房间,分房睡。”
顺带又提醒秋砚,“你一个单身狗,快存钱买房吧。”
秋砚受到了红果果的鄙视,虽然很想把江心屿就地杖毙,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挤出一脸笑嘻嘻。
“你看我现在不正在为存钱而努力吗?不过现在我的存钱大计出现了一点阻碍,可能得麻烦姐姐你出山救个急。”
江心屿就知道秋砚没没打什么好主意,看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憋着把自己给憋死了。”
“就是那案子的事,罗曦那边,说画找到了,说只要我拿回来,立马就把后续的费用给我结了。”
“是罗曦这么跟你说的?”江心屿挑眉。
“可不是,不然我能来找你吗?”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画在哪里了?”
秋砚点头,“罗曦说了,我也去查了,的确是在警局里。你说我怎么也想不到,这画警方竟然比我先找到。”
“是比你先找到。”江心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想起自己的手机早关进了。
“你既然都去调查过了,肯定也知道,那画跟那个顺风车司机的案子有关系,你现在来找我也没用,这件事不是苏立辰说了就能算的。再说,他工作的事,我也不管。”
“一幅画,难道是什么重要证据?”秋砚当时去打听了,但是现在案子还在查,很多事情都打听不到。
而且他不是当事人,连画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你不知道画上画的是谁?”
“谁?”
“那个顺风车司机。”停了下,江心屿却笑,“不过,罗曦不是说画是她朋友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着急?”
秋砚却还在琢磨,“你说画上画的就是那个顺风车司机?”
江心屿点头,“所以这幅画,肯定是个重要证据,别说现在案子还没有查清,就算查清了,你也不一定能拿到。而且……”
她看一眼秋砚,“苏立辰让我提醒你,离罗曦远一点,这个人很危险。这个顺风车的案子,那幅画,她说是她朋友的,可谁知道呢?”
“上面……没有指纹什么的吗?”
江心屿摇头,“这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任何地方都没有留下嫌疑人的指纹。”
而且酒吧那起杀人案也是,根本没有指纹。
倒是苏立辰说,酒吧那个案子,警方在地上发现了很奇怪的粘液。检查结果显示,是某种动物的分泌物。
可是现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摄像头拍下来的,也没有动物进去过。
案子出现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秋砚自己也在检察院干过,他虽然嬉皮笑脸,整天像是钻进了钱眼儿里,但某些事上比江心屿更有底限。
江心屿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
“如果画要不出来的话,那我把钱退给她吧。”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现在想想也很疑惑,那天罗曦来找我,态度忽然变得很强硬。说如果我把画找回来,后续的费用立马支付,如果找不回来,就按照合同,赔偿她双倍。”
“这么心急,这件事说不定真跟她有关系。要不然就是她跟那个朋友还有联系。”
秋砚点头,“那你让苏队那边好好查,要是真的跟她有关系,那还真是有点吓人。”
停了下,又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个情况,上次我跟高雯去那家超市问过,那个老板说过一个情况,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女人,脸上颗痣,你记不记得,罗曦脸上也有一颗痣,而且是在同样的位置。当时我也看了视频,视频上看不清。”
江心屿隐约觉得,这是一个重大的线索,但秋砚又道:“但也有可能真是巧合,那女人的样子我看过,跟罗曦没有相似处。”
江心屿也拧起了眉,想不明白,这段时间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反正你这段时间别跟她走那么近,如果她提合同,她这个合同不同,当初签的时候说好的,哪怕没找到也不退,所以双倍这件事应该不成立。”
秋砚点头,“我回去再研究研究,罗曦再怎么厉害,可我也是个学法的。实在不行就按照合同来。”
江心屿拍拍他的肩,“如果真要上法庭,你可以考虑请我。”
秋砚翻白眼,“这种时候了,还不忘给自己揽生意。”
“必须的。”江心屿打开车门,“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你也走吧。”
“看看看。”秋砚鄙视,“现在就要赶我了,以前可不得请我进去喝杯茶,坐一会儿。”
“现在……怕男朋友误会。”她下车,又回过头,“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秋砚咬牙切齿,“小心被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