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从营养舱惊醒，观察员在空中悬浮的巨大屏幕前按了一下，陈千被发出的一声“嘀”吸引，他缓缓扭过头来，“我任务完成了？”
观察员耸肩摊手，“完成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千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道：“胸闷。”
观察员说：“那你得去隔壁检查一下，哦对了，十五分钟前上级发来通知，要求全体员工去做个精神力测试，你别落下啊。”
“嗯，好。”陈千点头，爬出营养舱，他倚在营养舱上给傅宴发了个信息，傅宴没回他。
陈千瘪瘪嘴，目光在满室数据的悬浮屏幕上扫了眼，观察员指尖在屏幕上点的飞快，陈千只能看到她双手残影。
任务世界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如果在任务世界待的时间过长，返回现实世界的时候会出现心理和精神上的不适感，恍然如梦，脑海茫然。
不过任务做多了这种不适感就会减轻许多。
陈千甩动胳膊，扭了扭脖子，对观察员说：“小姐姐，我走啦？”
“走吧走吧，记得查收账户。”
“得嘞！”
陈千随口应了声，双手插入口袋，慢悠悠出去了。
原本在忙碌的观察员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身盯着陈千的背影，神色复杂。
例行进入检查室，主要是对心理上的检查，陈千对这个总是笑意盈盈的医师已经很熟悉了。
“霍尔先生，好久不见。”陈千打了声招呼，在医师对面坐下。
霍尔医师推给陈千一杯现磨的咖啡，“好久不见，陈千。”
“好了别客套了，开始吧。”
霍尔医师浅笑，浅棕色的瞳孔柔和温顺，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笔，漫不经心翻转。
“不急，我们先做精神力测试。”
“在这里做？”
陈千有些惊讶，精神力测试原本是针对在星系间与虫族战斗的军队人员的，精神力越高的人越能操作高级机甲。
近年随着有关精神力的研究扩展深入，精神力的测试范围也扩大，公职人员每年都会定期检测精神力，所以陈千在听到观察员提起的时候并没有觉得稀奇。
稀奇的是检测地点，以往都是在中央医护中心统一检测。
霍尔医师向上推了推单片眼镜，唇角牵起一抹令人舒服的弧度，“是的，这次是临时组织检测，所以检测地点都在单位配备的各医疗室中。”
说着，霍尔医师拿起矮茶几上的一个银白色控制器按下金色按钮。
对面洁白的墙壁向两边打开，露出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检测仪器十分齐全。
陈千抿嘴，“来你这检查这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个密室。”
霍尔医师笑而不语，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包容以及温和。
陈千起身坐在检测椅上，霍尔医师将数根导线顶端的贴片贴在陈千额头上。
仪器运转分析，大概过了两分钟，显示屏数据全部输入完毕，霍尔医师小心揭下贴片，“好了，精神力为A。”
陈千往显示屏上瞄了两眼，专业性的名词他看不懂，掠过一大堆名词，目光停在精神力评级五个字上。
“A级也不赖，我妈以前还想让我去考军校来着，A级也能开个普通机甲了。”
霍尔医师莞尔一笑，“你可以申请转业。”
“还是不了，”陈千满脸抗拒，“军校太可怕了，我太娇嫩，受不了受不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陈千朝霍尔医师眨眨眼，“生活枯燥，得需要幽默作为调剂。”
霍尔医师说：“你的人生很精彩。”
“是吗，我咋不觉得。”
“好了，我们来聊一聊你这次的任务……”
半个小时后，陈千伸了个懒腰，“回见啦霍尔先生。”
“回见……对了。”
陈千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交叠，姿态闲适慵懒的霍尔医师。
“还有事吗？”
霍尔医师模仿陈千眨眼睛，“下次不要轻易对别人这样眨眼睛，很犯规。”
陈千噗嗤一声笑了，“我就当你夸我长得太好看了。”
目送陈千离开，霍尔医师收起脸上的微笑，他站起来，镜片在室内正常光线下反射出一道光。
霍尔医师重新打开检测室，指尖在仍记录着陈千检测数据的显示屏上点了几下，精神力评级那一栏变成了SSSSS。
“拙劣的伪装。”霍尔医师这样评价道。
陈千在单位门口碰到了正好从极速列车上下来的傅宴。
傅宴身上穿着白衬衫，下身黑色笔挺西装裤，外套被他拿在手里，领带松散。
陈千上前主动踮起脚尖抱了傅宴一下，调侃道：“你这来的是有多急啊？不过你进营养舱也穿的这么正式？”
傅宴用力将陈千按在怀里，眼眸暗沉，“没事吧？”
陈千奇怪道：“我能有啥事，不缺胳膊也不缺腿。”
“车上说。”
傅宴牵着陈千的手，步伐有些匆忙。
陈千终于感到怪异，他蹙起眉头，“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宴将车调整为自动驾驶模式，面对陈千的疑惑，他沉默了片刻，“你有没有去做精神力测试？”
“做了啊。”
傅宴掐了掐眉心，“评级是多少？”
陈千坦诚道：“A”
“……”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让陈千觉得烦躁，他推了推傅宴，“快说清楚，不然下次进任务世界我给你戴绿帽！”
“……”
傅宴抿唇，“没事，军方正在征集精神力A级以上的人驾驶新研发的机甲，很危险，我不想看到你出现在征集名单上。”
陈千瞪他，“每年不都有做测试嘛，我回回都是A，这玩意儿还能变？”
傅宴注视着陈千，眼底神色不明，“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那也轮不到我身上，再说了能驾驶机甲也不错啊，多威风，我小时候就羡慕能驾驶机甲在星际驰骋的人。”
傅宴认真道：“我可以带你。”
陈千翻白眼，“不，拒绝，你机甲太霸道了，我坐一次就能吐上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