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退守,退守进击,
人生的起伏比剧本还要跌宕,
要么伟大,要么死亡,
这样的豪言让多少人进退两难最终飞灰湮灭。
进击退守,退守进击,
总要懂得不与自己为敌的真谛,
进退从容,方得始终,
平庸的不是人生而是只做凡人梦的洒脱。
Chapter 091 迎战
“那你想怎么办?就这样忍着?任由这些不知真相的人随意的诟病你?”滕依林索性转过身去,就算看着艺廊外的风景,也比看着蒙婉彤隐忍的脸要好得多。
“我总不能去告诉每一个人,我不是坏人,我也想努力生活,当初的错不是我犯的,我只是年少轻狂,但我并没有害人?”蒙婉彤坐下来,慢慢的将全身的力气放在椅子上:“那么多人,难道要我拉着每一个人的袖子苦口婆心的去说吗?岂不是成了祥林嫂?”
她摇摇头,滕依林也摇摇头。彼此都知道,总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讨厌一个人,这是怎么也更改不过来的事情。而且,世间也总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能踩一脚是一脚。
“那走吧!”滕依林敲敲桌子:“喝酒去。”
蒙婉彤一脸惊讶的看向她:“干嘛?”她摇了摇头:“又不是周五,而且,喝酒也不能解决这问题。”
正说着,隋馨的电话就追来了,蒙婉彤接起,连句“喂”都没来得及说,对面的隋馨便噼里啪啦地说起来:“婉彤,这件事你别着急,我来帮你处理,给我三天的时间。”
“馨!谢谢你……”蒙婉彤的鼻子有点儿酸:“可你的学习本来就紧,三天没背熟那些植物,你老师该生气了!”
“我不会耽误背书的,因为我是王牌公关啊,这点儿危机公关我再应付不了,我也太怂了吧?你别担心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准备你的参赛作品。”
“馨……”蒙婉彤把眼泪瞪回去:“有你的支持,我一定好好比赛。”
“这就对了!”
失望是一个太容易让人颓丧的情绪,总是附着在血肉里,吸食着你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赤诚。但拥有鼎力相助的朋友,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拉你一把,你会豁然开朗,重新对生活充满期待。
放下电话,蒙婉彤也收拾好了沮丧的心情:“馨说交给她处理了。”
“对呀,我怎么忘了咱们的王牌公关,有她在我们还担心什么,太好了。”腾依林随即扬起笑脸。从小被保护得很好的人,即便是遭遇过重创,内心还是充满阳光,容易满足。
蒙婉彤重新来到吧台里,将烘焙好的白兰咖啡豆拿出来,今天她要试试与滇红与咖啡结合的花式咖啡。毕竟咖啡师大赛上,花式咖啡的分数比重很大,她花了很多心思,却总觉得有些欠缺,而刚才,在情绪极为低落的时候,喝了一口滇红冲泡的茶,内心一下温暖起来。而且,滇红的香气厚重且回韵悠长,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
而这时,彤林艺廊的门被推开,君邵阳走了进来。蒙婉彤只是下意识地抬了下头,看到是他后,迅速低了下去,并对腾依林说:“依林,把close的牌子挂出去,大门锁了吧。”
君邵阳不由得笑了:“这么独特的欢迎仪式?”
“依林,我们今天停业,把这位先生请出去。”蒙婉彤强调了一下。
“我只说一句话就走。”君邵阳的脸上还是挂着笑:“我帮你调查和处理这件事……好吗?”
竟然是询问?蒙婉彤看过来,必须确认下面前站着的人是君邵阳?
“不管怎样,都要谢谢你能说出要帮我的话,但隋馨已经帮我在处理了,我相信她。”虽然蒙婉彤觉得今天的君邵阳没那么讨厌,可也到不了信任他的地步。
君邵阳显然是预料到了这点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调查的事我来吧,她对这边不熟悉。”说完,转身就走了。
腾依林连忙挂上close的牌子,并上了锁。识趣地坐到了画架前,今天她想用颜料作画,巧克力太过甜蜜。
次日一早,蒙婉彤还是准时起来去晨跑,然后准备三个人的早餐。
一切都没有变,不论过去的一夜是步步为营的矜持,还是狂放不羁的洒脱。从不会因为你的过去改变什么,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这个庞大的旋转着的世界。
也许一切没有那么可怕,关掉电视,断掉网络,什么都不看不听,专心的投入到咖啡里,这样也许风声渐弱,一切就都好了。
隋馨和腾依林闻着香味而动。
“今早的煎蛋可真香。”腾依林说着。
隋馨喝完水说道:“婉彤,我安排了一些媒体和自媒体的人去采访你,你就实话实说,把这些年的努力说出来即可。也许会有些别的记者也过去,保持好心态,别被他们的话左右情绪就好。加油!”
“谢谢你,馨,有你这个朋友真好。”蒙婉彤由衷地说。
“一直都是你来开解我们,这次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必须好好表现啊!”隋馨笑着,对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
几个姑娘像是藤蔓般的生长着,相互扶持,一个软弱下去的时候,另一个就自觉的强大起来。总是需要一个保护伞的,在刮风下雪的时候,相互给彼此打伞。
“对了,辛悦邀请咱们周末去她家,我的事先别让她知道,免得她担心。”蒙婉彤忽然想起来聚会的事。
“嗯,她应该忙着应聘呢,也不知道顺不顺利。”腾依林从洗手间里出来,正好听到这里,连忙点了点头。
隋馨也点了点头,她相信以辛悦的能力,找一份好的工作一定不难。
吃过早饭,蒙婉彤与腾依林一起去艺廊。
“婉彤。”滕依林突然拽着蒙婉彤的衣角,怔怔的停住脚步:“你看。”
她眼神迷离着,前面是艺廊,身后是太阳。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一声令下似的,堵在彤林艺廊门口的那些记者们,终于在发现了蒙婉彤之后,一窝蜂的涌过来。
“跑不?”滕依林拽了下蒙婉彤胳膊,看这样子,应该上学时候逃课没少被教导主任发现。
事出紧急,蒙婉彤竟然被平日里小白兔似的滕依林拽了一个趔趄:“不用,隋馨说了,这是安排好的。”
“那就好,吓死我了。”
可即便是隋馨都安排好了,蒙婉彤的心底也不是那么地坦然。因为从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开始,她已经不相信自己能躲过任何的厄运和坏消息。
就像救护车拉走了唐诗之后,她把自己反锁在教学楼的女厕所里,两节课都没有出来,任凭教导主任和老师怎么敲门,她都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十多年前的蒙婉彤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和臂弯组成的缝隙里,这世界太危险,她也不知道何处才安全。那时候她以为躲了一时,就躲了一世。
直到警察不留余地的一脚踹开了反锁的门,十多年前的蒙婉彤终于明白,生命就是要去面对的。
“请问最近报道的消息是真实的吗?”
“蒙婉彤,你真的进过少管所吗?”
“请问当时你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同学?”
“你为什么要在客人的咖啡里下毒?”
“你觉得自己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咖啡师吗?”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这样的问题,滕依林大惊失色,蒙婉彤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她站在原地,看着面前扛着摄影器材的壮汉,还有那些快要伸到自己脸上的麦克风。终于,有个记者按捺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大家个解释?”
蒙婉彤对着发问的女记者笑笑:“大家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