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定机会,祭天前晚杨落雁以辞行的名义在苏倾城酒里下了毒。
此毒发作的时间恰在明日,发作时功力丧失,全身无力。
第二日,苏倾城所带的人全军覆没在祭天路上。
帝宫亦是一片混乱,杨落雁召集后妃,将众人关押皇后殿,苏承逸攻帝宫在杨落雁的配合下,顺利地夺下。
苏倾城的帝位巍巍可及,而整个安城最安静的地方就是天牢。
在苏承逸控制帝宫时,杨落雁端着毒酒赶至天牢。
她要杀了阿锦,以苏倾城的名义,要阿锦知道苏倾城对她的爱不及江山。
天牢内,阿锦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一直安静地卷缩着身子等着苏倾城接她出去。
她信苏倾城会来接她,不管是否她认了罪,只要苏倾城信她。
可是等了那么多日,杨天彻来了,慕容夜阑了,杨落雁来了。
倾城,倾城。
她一遍遍地唤着,不会相信苏倾城放弃她。
“阿锦,在这里过得还好?”杨落雁从宫婢手中接过毒酒,命她们退下,弯身走进牢内。
腐败的臭味,她故意惊讶地掩鼻,“呀,长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住这里?”
“你知道我是谁。”相对杨落雁夸张的吃惊,阿锦平静许多。
知道她的身份,阿锦已经不觉得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知道。
“是啊。知道公主的身份,我还是吃了一惊,在南朝享尽荣华富贵,如今落得个地下囚。可怜啊!”
“你来有事吗?”阿锦不会单纯地认为杨落雁到此是为了嘲笑她。
杨落雁娇美地笑笑,将酒壶放在地上,从盘子里拿出一个酒杯。
“倾城要我来送送你,这杯酒无色无味,下毒后穿肠痛死。”她拿起酒壶倒下一杯。
阿锦看着杯里的酒,不会相信这是苏倾城的意思。
“苏倾城不会杀我。”
“这么肯定?”杨落雁嘲讽道,她难道不知道苏倾城祭天后要杀她,而自己不过要她死得快些。
杨落雁从怀里掏出苏倾城亲手写的圣旨,摊开扔到阿锦怀里。
黄色绸缎,苏倾城的墨迹,阿锦见到那刻,手指微微颤抖,最后双目停格在“赐死”二字上。
苏倾城真的要杀她?不,不可能!
阿锦不肯信这个事实,可她能不信吗?
“他是要杀你,而我只是快点杀了你,以免夜长梦多,或许苏倾城现在已经在地府。”
“你说什么?”阿锦急得坐直身子,问道。
苏倾城死了?
“呵呵,苏承逸在他祭天途中埋下重兵,我在他出发前给他下了药,虽然还没确切的消息,但是他活着也不可能是北朝帝王。”杨落雁笑着解释道,她赢了,以后她会掌控北朝大权,然后攻打南朝报了父仇。
“苏承逸?”阿锦没有办法将杨落雁与苏承逸联系在一起,因为那时的苏承逸厌恶杨落雁。
“都是戏!我本想嫁给苏倾城,阴差阳错嫁了苏承逸。本来失望了,才知道苏承逸和哥哥在联手,于是我就加入了。”杨落雁笑道,她不介意在阿锦死前,告诉她一切。
“我哥哥叫冷子枫。”
这话,让阿锦震惊,子枫哥哥是她的亲哥哥,那她是?
冷子枫的妹妹不是死了,在冷寒天死的当日被杀。
“我和娘亲没有死,多亏了爹爹。你应该知道我爹就是你的生父,他是德隆女帝的第一任夫君——杨澈,是他救了我们。”回忆起杨落雁说得很轻淡,“可是,我的父亲被杀了。你尊敬的母上下令将他剥皮挂于城楼,而我和娘亲就站在城楼下,看着血淋淋的尸体,你知道那种心痛吗?”
冷寒天的死真的很可怕,阿锦不会否认她母上的残忍。
听说,那时候冷寒天奄奄一息时被剥的皮。
“我和娘亲逃到北朝,很偶然,娘亲遇见出巡的讳昭帝,做了他的妃子。而你的父亲在娘亲的设计下救驾有功,从小侍卫一直到将军。这么多年,我和娘亲没有放弃报仇,要不是苏承逸,不会找回哥哥,然后策划对付苏倾城。”
“现在, 我娘亲也死了,那场大火烧得太妃殿干干净净。我想是你母上派人做的,所以你得付出代价。”
阿锦听出她的娘亲是谁,没有猜错,是华姬,因为华姬恨她,恨她的母上。
“讨好苏倾城,本来我会是太子妃,这样离计划近步,可冒出了个你。没有关系,我那时候还不想对付你,苏倾城得势靠着爹爹和慕容夜阑,所以我就杀了杨玉饶,这样爹他以后会顾着我点。至于慕容铃儿,她听到我与苏承逸的话,只好提前杀了她,只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拽着在苏承逸腰间的玉佩,也幸好那块玉佩是你的!”
“苏倾城谋反倒有些吃惊,但是我为后这是很好的一步,我得了皇后之后,再怀上孩子,伺机杀了苏倾城,这一来我垂帘听政,让苏承逸辅政,这样大权在握。棋差一招,你竟然叫思贞毒害我的孩子。”
杨落雁就算心狠,还是痛心那个流失的孩子,她没想过用孩子对付阿锦。
可是孩子死了,她要找阿锦陪葬。
“我没有派思贞做过!”阿锦为自己辩解,她不知道思贞为什么要自尽,还告诉苏倾城迫害杨落雁是她命令。起初以为是杨落雁的指使,现在不是她,那是谁?
“不是你吗?”杨落雁轻笑,“不过算了,现在也不和计较这些!”
说着她端起玉杯递给阿锦,温和地笑道:“来,喝了她!”
阿锦没有接过去,她只是看着杨落雁将酒杯口送过来。
“其实我很羡慕你,哥哥对你这么好,比起我这个亲妹妹还好。每次他来,都提及你。苏倾城也爱你,真的让人羡慕,你下地府和倾城好好团聚!”
提及苏倾城,阿锦接过了酒杯,倾城死了,她也活不了。
她很平静地面对生死,甚至微微露出笑意,对杨落雁说:“谢谢你的成全!”
“你不恨苏倾城要杀你吗?”杨落雁诧异阿锦对苏倾城的爱,苏倾城要她死,她还要爱他。
“不恨,他是帝,我又是证据确凿,恨他做什么?”阿锦淡笑道,苏倾城是帝王,帝王是无奈,他护不了她罢了。
想着,阿锦倒希望快些解脱,玉杯捏着手心,仰头就倒入嘴里。
“倾城,我来陪你,下辈子都不要在帝王家!”
阿锦喜欢这样的结局,活着她与苏倾城也不可能,她是要回南朝的。
阿锦的坦然,杨落雁觉得心里空空地,看着阿锦笑着闭眼,她后悔杀了阿锦。
死,好像太简单。
“为什么你不恨苏倾城,为什么?”杨落雁恨,恨阿锦对苏倾城的爱,她本想阿锦听到苏倾城的绝情会绝望,会痛恨?
这样的结局她丝毫不觉得开心,看着阿锦含笑合上的双目,看着她临死依旧念着“倾城”。
不开心,反而痛苦。
但是出了天牢,杨落雁一入宫,便被人押到对战场上,看着帝宫内数多的侍卫,看到苏承逸持着剑震惊地看着苏倾城和慕容夜阑。
原来,苏倾城没有中计。
“苏承逸,束手就擒吧!”一招将计就计,又一招瓮中捉鳖。
“苏倾城,你以为你赢了吗?”苏承逸攻入帝宫不久,龙椅那位子还未坐热,就听到杀声呐喊着冲奔而来,接着,一层又一层的人围住帝殿。
而他的人,要不被杀,要不缴械投降。
没想过,苏倾城来得是这招,可能想过了,但是那般有利的时机放在面前,怕也要往里去抢。
“我难道没有赢吗?”苏倾城冷声反问,太子府里二位侧妃接连被杀,他能不担忧着,而且被杀的二个人是杨天彻的女儿和慕容夜阑的妹妹。
他想过这二人的死与苏承逸有关,可是苏承逸不可能自己潜入太子府,那就是说是他府中人。
开始他没有想过是杨落雁,直到杨落雁做了皇后,杨天彻非要他杀死阿锦。
阿锦一死,最得势的杨落雁,是为了她的皇后之位。
可是阿锦的事,引起他与杨天彻,慕容夜阑关系的破裂,他就警惕了。再细想太子府的事,所有的事是从杨落雁进府开始的。
他在祭天前晚,派人监视皇后殿,回报看见有人影闪出皇后殿。当夜,杨落雁又推病说不去,她是皇后,如果不重视皇后之位,早先不会和阿锦去争,又说不去。
祭天,帝与皇后同行就是告诉先祖,这江山是他二人的,昭示着皇后的地位。
当日的酒他没有喝下去,而是趁杨落雁不注意时,吐了出来。等她离去,偷偷地派太医前来。太医看出这是慢性毒药。
慕容夜阑早就看出,慕容铃儿的死有诡异。
所以苏倾城要选择在祭天后杀死阿锦,是想用阿锦麻痹苏承逸和杨落雁的戒心,下旨赐死阿锦,与慕容夜阑大大出手,一半是醋意,一半是演戏。
二个人联合,告诉苏承逸和杨落雁,他们的关系裂了,告诉他们,苏倾城孤身奋战。
祭天前,将大量的人马交予慕容夜阑。等着苏承逸以为苏倾城大败,苏倾城偷偷潜到丞相府,联合慕容夜阑来个关门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