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浑身穿着软甲,披着披风,提着剑,很威风的样子,倒像是行军打仗的人。不过我听着这声音,应该还是个不大的少年郎,一般来说,战场上又怎么会有年纪这么小的士兵呢。
这个时候,少年恰好摘下了银色的面具,我才看到了他的全脸,这粉雕玉琢的脸蛋,全天然无修饰的面容,浑然天成,这是我见过最为精致又好看的男孩了,就像是最清冽的泉水,很是舒畅自然,不过面上带着一点寒气,这清泉有些寒气逼人。
这小子身上有着一点剑的煞气,但还是稍显稚嫩,摘下了面具之后,就没有那么摄人了。
不过我怎么觉着他这轻浅的眉眼有些像某个人呢,这个眼眸没有那个人那么淡然和镇定自若,有些好动,喜怒也会表现在脸上,不是完全的沉着又淡然。
好看的小毛孩子。
“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走失在这丛林里啊?”少年摸了摸我的鳞片,顺了顺,还挺友好的。
我看在他好歹救了我的份上,没有张开嘴用毒牙去咬他,这好看的少年郎罢,知道我不能说话,就一直自己自言自语的,从他嘴里,我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
比方说,他其实就是跟着军队一起来这个地方打仗的,他在周围打探着消息,但是一不小心就迷路了,就遇到了我,还说我和他一样可怜,迷失在了这深山野林里,不知道方向。
其实我觉着他比我更为可怜,这么小的年纪罢,就要跟着军队出来打仗,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他这样俊秀又可爱的孩子上战场呢。
我在做这个梦的时候,感觉很清醒,很清楚的知道我是卫寄瑶,然后不过是忽然在梦里面变成了一条蛇,没错我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个少年将我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说要去找些吃的来。
我就在这草地上习惯着自己的蛇身,没有手和脚,扭动起来还真是一般的别扭,需要好好适应一番。
就在我左右摇摆,整得正欢的时候,一种蛇的直觉,应该说是莫名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在逼近,什么东西急速下降的声音,迅速的朝我飞过来,我抬起蛇头一看,是老鹰!
天啊,我的天敌,不,蛇的天敌啊。
我蹭蹭的挪动着,像是人家跳橡皮筋的皮筋一样动动动,想要奋力躲开那锋利的鹰嘴。
这只臭老鹰,在一下不成功的时候,还不放弃,又准备下一次的攻击,我于是张开了嘴巴,用尖锐的牙齿对着它。
奇怪的是,我这蛇身忽然好像用得很习惯,就像之前我已经适应了很久一样,或者说其实我就是一条蛇。
这个时候,清冷的少年赶了回来,看到这场面,马上放下了手中的野果,提起利剑挥向了那只老鹰,老鹰见到情况不妙,还差点伤到了翅膀,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哇,方才真是惊险啊!我的蛇命差点就没了!
少年俊美的脸凑在我面前,戳了戳我圆圆的脑袋,清冷的声音有些低,“没想到你这小蛇张开利齿还挺吓人的,好像也很厉害的样子,之前怎么就会受伤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白了他一眼,而他定然是看不见的。
我的蛇身轻轻卷上了他的手臂,我肚子饿了,想要吃的。
少年兴许是感受到了我对他的依恋,面上微微扬起了一抹笑,这轻浅的笑容,顿时我就想起来灵山上的雪莲,有些生涩的盛开着的那种,含蓄而矜持。
原来他长得像是雪莲公子啊,这小子和司齐是有几分相似的。
就算是小一圈的雪莲公子,也果然还是好看。
少年将我放在他带回来的野物上,这是一只扑腾着的野鸡,鲜艳的羽毛动着,这只野鸡是活的,完全没有处理过,显然他将我放在野鸡的面前,是想要我生吃吗?
虽然我是一条蛇,可是还不习惯生吃啊,少年,你就不能烤熟再拿来么?
少年拿起了水果自己开始啃了起来,不时逗逗我,看我对这野鸡不敢兴趣的样子,还以为我是不饿。
我看着他吃果子,其实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很饿啊,但是我真的不习惯生吃,粘毛饮血什么的,我卫寄瑶即便是有点像女汉子,但是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做过的。
挪着蛇身到了一颗水果的旁边,我张开绿色的嘴巴,露出了尖牙,我要吃水果!我是一条吃素的蛇!
少年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一条蛇,竟然还会主动啃水果。
呸。
我连忙将口中的果子渣吐了出来,怎么一点也不好吃,这种果子之前我就吃过,怎么现在到了嘴里的味道是一点也不一样了,难道变成蛇之后,味蕾都彻底变成不一样了吗?!
“噗,哈哈,你真是有意思。”少年漆黑的眼眸里映着星辰,闪亮闪亮的,白皙如玉的面上勾起了嘴角。
我怔了怔,就像是好看也不能这么嘲笑我。然后默默舔了舔嘴角,背着蛇身不理他。
这天,少年带着我走了半天的山林,我们都逛遍了这个林子里,还是没有走出去,夜晚深了,所以只好留在这里过夜。
我么,变成了一条蛇,睡哪里都是差不多的。少年将我放在他温暖的怀里,靠在树干旁边在,在星夜下,便开始睡了。
翌日,我是被浑身不舒适的感觉给弄醒的,浑身的骨头都麻了,怎么一条蛇睡觉也会有这样的感觉么。
不对,我这不是在做梦么,那我的梦应该醒了罢?
但是我看到面前偌大的清秀脸庞靠着我,我在他的怀里躺着,被搂着,还是这个清冷的少年郎,原来我的梦还没有醒啊。
我戳了戳少年白嫩的脸,想要叫醒他,我真的很饿。
奇怪的是,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手,我有些发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会长出手来呢,我不是蛇么。
少年轻浅的眼眸睁开了,原本还是迷糊的眼睛,在见到面前有人的瞬间警觉的便得寒气渗人,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的面上似乎粉嫩迅速变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