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只要他有希望能够好起来,我觉着其他都无所谓了,可是面前的这个人呢,却是这么的无情。而在后来,我才发现,伤心的事情永远只有程度更深,而没有最深的。
在我一再的经历打击之后,才发现原来更难过的事情,永远都在后头。
斐月在我身后跟着,小心紧跟着,知道我此时候的心情不好,所以没有招惹我。
我情绪低沉的走着,不怎的就走到了太医院附近,这是一条羊肠小道,周遭有着花圃,还种着药草,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的走着,似乎很忙的样子。
我一瞅,就看到了里面某些个相熟的太医,他们为太子诊脉时常出现。我便是上前去,寒暄了几句,然后是径直道:“王太医,你对‘龙虎痴’这毒的了解有多少?”
这王太医,也算是这宫里头资历最深的一个老人了,见过很多事情,经历过很多事情,可能他会知道有关于“龙虎痴”毒药之事的。
“回太子妃,其实老臣着实不清楚,太子包括是皇帝陛下,都问过我此话,但是,老臣着实是愧疚,糊了这么多年,倒是真不知道‘龙虎痴’的解药什么,一点头绪也没有。”王太医说着,面上甚是堪忧。
的确,若是王太医知道怎么解毒,那么这毒老早就解开了,还用得困扰司齐这么多年么。
我沉吟了一阵,踌躇着道:“那么这毒是否有可能会受到血液的影响?我的意思是,‘龙虎痴’的解药,说不准就是某种人的血液?”
我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稍微隐晦的问着。
王太医倒是开始仔细的思索起来,他闭着眼睛,面上眉毛皱起,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子,他缓缓张开眼睛,仿若刚才他已经想玩了整个人生的历程一样,“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是几率极为小,太子所中之毒,是尤奎国最引以为傲的毒药,只要沾染上这毒药,几乎没有人可以活命的。”
顿了顿,又道:“而且这还是皇家的毒药,一般不会轻易用在别人的身上,因为这种毒药又霸道又无药可救,发作起来可能会让人生不如死,寻常人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能够中这样的毒,这毒又名贵又狠心。”
听了王太医的话,我沉默了,这毒还不是一般的东西,但是王太医并没有完全否认“龙虎痴”之毒药的解药可能是血液的可能性,我摸着下颌,那么就是有可能的。
我告辞了王太医,徐徐走着,然后走到了宫廷中最大的藏书房之中,凭着太子妃的身份,要进去看两本书还是可以的。
我不过是想要找找与尤奎国相关的资料还有与“龙虎痴”相关的信息,可是,却没曾想过,会在这个宫廷里面,再次遇见这个神秘的公子,白衣男子。
“白玉,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看着偌大的书柜旁,有个白衣的身影在默默的摸索着,他的眼睛上绑着一个条白色的布条,不能视物的样子,但是心动很是麻利,一点问题也没有,他看不见我,但是能够听见我的声音,他偏过头来看我,眼睛被蒙着,但却像是能够看见一样,他微微笑了笑,然后开口轻声道:“是你。”
他的语气里面有着某种笃定,好像知道我是谁。
我认真的看着他,走近了之后,还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他也多大的反应,我开口道:“你又不能见到我,知道我是谁么?”
我每回见到白玉,也就是这个当初的破客栈的老板时候,总是在想着,想他这样看不见东西的人,还是如何生存,一切东西都是黑暗的,就像一辈子都活在漆黑的深渊里面,磕磕碰碰该是多么的辛苦啊,可是我看到这白玉如此悠然又清新的模样,又开始怀疑,究竟是他假装看不见,还是说他有着什么绝招能够即便是在眼盲的情况下也能够生活得比寻常人更好?
“听着姑娘的声音,便知了。或许我应该叫你太子妃,可对?”白玉手中正捧着一本书,放开了其中一页,那种书很奇怪,页面上不是写出来的字体,而是在纸张上突出来的小点, 并且这些小点连成了特殊的符号。
我看得不太懂,但那书,我是知道的,是盲人专门看的书籍,上面的兴许就是盲文罢。
“我确实是太子妃。不过你好像还未有回答我为何在这里?”
我抹了抹下颌,想起了在那破客栈里面发生的事情,这个文文弱弱的白衣公子,看起来很是腼腆温和,但是其实是那个黑心客栈的老板,而是那个傲慢暴力店小二的老板。
这白玉看起来颇为温和,但兴许背后就是那种非常腹黑和狠绝的角色,谁知道呢。
我看着他即便是知道我身份也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气场很足,在这皇宫最大的储藏书册的大殿里,他一点也不怯场,也没有迷路的样子,真是非一般人会有的气势。
白玉依旧是面色淡淡,“我是一太子的朋友身份来皇宫拜访的,顺便也看一看这个皇宫的储书室是如何的。”
以司齐朋友的身份来访?这白玉还真是厚脸皮啊,我记得司齐见过他不过就一面,我们还是在他的店里吃了哑巴亏,所以我很记得。
我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着,既然他能够来到这个皇宫里面,就证明他还是有能力的,那我也不会故意难堪。
“太子妃又来此处做什么?”白玉淡淡说着,手上还捧着那本书册。
我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有什么,不过是想找找关于尤奎国‘龙虎痴’的事情,我在苦恼着,究竟人的血液是否会对这毒有作用?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毒。”
白玉一身浅白的衣服,面上淡淡,似乎同时也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有一种的血液可以医治尤奎国的‘龙虎痴’之毒。”
我一愣,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血液是真的可以缓解‘龙虎痴’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