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听到萧淮的话后一阵沉默。
当初因为吴有信的缘故,但凡是跟绘画有一点关系的聚会徐珍都不会去参加,更别提是参加画展了。
但是这次竟然是萧淮主动邀请的自己,直接拒绝又有些不妥。
“哦?听说萧总裁在很多个领域都有所涉足,但还从未听说在画展这方面也有研究啊?”徐珍自主把话题扯到了萧淮的身上。
当然,这一点萧淮也早就查到了。就算他不说,徐珍也早晚会知道。
“不瞒您说,还真不是我举办的画展。而是双宜举办的,相信就算我不说,沈夫人也知道双宜是谁吧。”萧淮的眼神像是能洞彻人心一般,让徐珍的心中有些不安。
虽然萧淮说的话在徐珍的意料之中,但是她还是做不到释然。脸色也不由得拉了下来道:“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竟这般的自负。还举办画展,真的是……”
萧淮看着徐珍眼中的不屑,心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想要爆发。但是想到,徐珍当初也是受害者,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对吴双宜狠心,便把怒火压了下去。
“双宜的实力,不是可以用年龄来衡量的。她曾参加很多的全国性的比赛,每次都有很好的成绩。就连青年优秀作家青杉都对她另眼相待,我不知道双宜为何不能有这份自信。”虽然萧淮是在说吴双宜,但是那种引以为傲的态度倒完全是在说自己的成就一般。
徐珍的嘴张了又合,可是嗓子里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端起桌前的茶喝了一口,脸色才有所缓和道:“她举办画展就举办吧,萧公子为何要邀请我?”
“因为邀请你来,她应该会很高兴。”萧淮理所当然的回答,让徐珍倒是有些意外,但在意外之余又夹杂着一丝痛楚。
“她会高兴?她不恨我就已经不错了。”徐珍想既然萧淮能说出刚才的话来,想必当年的事他也已经清楚了,所以也便没有再有所隐瞒。
“双宜的性格我很了解,如果她知道你每年都会在她生日的时候偷偷的回去看她,还会给她准备礼物。她一定会放下当初的芥蒂的。”
这一点徐珍是真的没有想到。一时喉咙有些发紧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一点。我知道你痛恨双宜的父亲抛弃你,所以你也痛恨双宜,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的内心深处还是爱着他们父女俩的,不是吗?”
萧淮冰冷的声音传到徐珍的耳中,让她心中的积压已久的怨愤一下子暴露在太阳底下:“你懂什么?”
“沈夫人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激动,我说的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如果不是沈夫人也不用把它放在心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萧淮肯定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猜出来的。
徐珍抬头看着萧淮,就像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魔,狠狠的把她的心里的秘密挖了出来,可是说话的时候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一样。
“你……你怎么知道的?”徐珍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毕竟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而且她也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不想再多生是非了,这样对沈世权也不公平。
“我怎么知道的,沈夫人就不要管了。我只是想让沈夫人看清自己的内心罢了。”萧淮端起身前的咖啡,慢慢的搅动着。像是在搅动徐珍的内心一般。
“我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跟萧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过往的是也希望萧公子不要打听,更不要插手这件事了。”说完,徐珍就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
“好,那沈夫人记得来参加画展。”萧淮就当做徐珍同意一般说道。
徐珍冷笑了一声,弯下腰来直视着萧淮的眼神道:“萧公子多虑了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您要去参加吴双宜的画展。”
“哦?没有吗?”萧淮并没有生气,而是一副是我记错了模样道。
就在徐珍想要离开的时候,萧淮突然开口道:“难道沈夫人是真的不想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儿吗?”
“你什么意思?”
徐珍今日被萧淮的话早就冲昏了头脑,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面对,可是今日才发现,她依然放不下。
人前她总是一副雍容华贵,优雅温婉的沈夫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空有一副躯壳。
“我的意思是难道沈夫人一点都疑惑,当年吴有信为何之前那般疼爱你,却在一夜之间,弃你于不顾吗?”
萧淮的话,徐珍当然想过。但是她除了吴有信根本就不爱她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无非是不爱我罢了。”徐珍说这话的时候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眼泪不由自主的打湿了眼眶。
“难道沈夫人就没有想过是有人找他说了什么吗?”萧淮出声提醒道。
萧淮的话在徐珍的心里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炸裂开来:“你查到了什么?”徐珍激动萧淮的身边拽住他的胳膊道。
萧淮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徐珍的桎梏,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直接转开了话题道:“我今日只是来邀请沈夫人来参加双宜的画展的。”
听到萧淮的话,徐珍的理智也被拉了回来。她直到今天是不会再从萧淮的嘴里问出什么了,于是便淡定的擦了擦眼泪,好似刚才失态的人不是她一般。
“虽然萧公子袒护她,但我还不是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在绘画方面能有多高的造诣。不过既然萧公子亲自来邀请我了,我也便不再拒绝。到时候,我会去看她如何在众人面前丢脸的。”听着有些讽刺的一般的话从徐珍朱红色的樱桃嘴慢慢飘出。
可是萧淮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的因为道:“恭候沈夫人的光临。”
因为虽然徐珍还是嘴硬不肯相信吴双宜,但是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之前的那种不屑。
这一点改变,萧淮就已经很是满足了。毕竟这么长时间积攒的看法,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