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倒是接了，可他不知道我是谁，那该是早把我的号码删除了。
我说，“白总，抱歉，是我。”
他那边算时间的沉默后才说，“恩，是林苗苗吗？”
我说，“是，恩……有时间吗？”
他说，“抱歉，没有。”
我心口难受的厉害，可还是说，“那能腾出时间来吗，十分钟就行，我过去找您说点事儿。”
他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很忙。”
“……”一片安静，电话挂断了，留给我的只有挂断电话后的屏幕漆黑，以及空荡荡的一颗心。
我仰头对着天空叹了口气，把挤出来的泪水压了回去，这才往回走。
几天后，学校附近的酒吧因为要面临整顿，我也失业了。
能够短时间拿到钱，还能看到现金的工作只有做兼职，可暑期都过去大半了，找工作都需要好多天，我怕是赚不够下学期的生活费了。
李艾劝我那一百万花了算了，我一直坚持不肯动，至少……在我将白夜远忘掉后，才能心甘情愿的拿出来，可现在，一旦动了那笔钱，我就觉得我欠着他什么，记着什么，心里难受的厉害。
为此我还重新办了张银行卡，存的是我自己赚来的钱，才三千多点，哪里够我的生活费啊。
这里是一线城市，吃顿饭都要二十几块，难道我不吃不喝了？
实在没办法，我还是问了李艾最近有没有可以我去的单子。
她想了会儿，拿了电话出来，一个一个的指给我看，“你看啊，这里头上面的都是不能去的，我都做了标注，所以就算有，我们也不接，下边的的最近都没跟我联系，彼此也不认识，我直接去问也不太好，好像我们缺钱太多，会被他们误会，那给我们都工作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所以……恩，我问问柳罗吧，游戏主播总没事吧？”
说到游戏主播，我就想到了上次她在那个房间做的事情，不禁心里颤了颤，提醒她，“那也要干净的，就打打游戏的，别的不做。”
李艾脸色僵了一下，笑笑，“你都知道我当时跳脱衣服这事了，别跟柳罗说，他不知道，那个工作室是两家，我去的另外一家。当时我是为了多拿钱，反正都过去了，不提了，我不会再做那些，等我给你问问哈。”
柳罗对李艾是真不错，分手以后也一直保持联系，有求必应。
李艾打了电话过去，听两人对话，柳罗这边也是生意不好，又因为白夜远要走，他也在发愁，担心张胖子又去找他麻烦。
李艾叹息了一声，交代柳罗有生意给介绍，就挂了电话。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说，我不缺钱，可我总觉得钱不够花，所以老闲不住，就想出去做点什么。你呢，账号里那么多钱也不花，非要走最艰难的那条路，你说你这是干嘛啊？我们咋都这么想不开？”
还不是小时候穷怕了，苦怕了，哪怕现在家产过亿，也未必心里满足。
“反正那笔钱我不会动，我出去看看工作去。”
李艾也闲着没事，就跟我一起出来了。
商场都在招人，也不要实习生，打零工的更不需要，看到我们分分摇头。
我们走了一天无功而返，到了晚上挤在一家小吃部吃炒饭。
柳罗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说话声音大，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出他说话的样子，脖子上的青筋都跳起来。
“好好好，知道了，那我们谁去啊？啊？你的意思是叫她去做人家假女友，那我呢，哦哦，行，这个陪酒的还行，确定都是女人？没事，我能喝。好了，到时候联系。”
李艾笑嘻嘻，挂了电话后告诉我，“一个是假扮女友，那男孩子是柳罗以前的大学同学的朋友，底细肯定干净，不会吃亏就是了。然后还有一个是联谊上喝酒，我去作陪。目的是多给酒吧卖点酒，都是女人，也肯定安全，那你去哪个？柳罗的意思我去酒吧，毕竟我能喝，抽成也高点，不过你如果跟我换也没意见，就是担心你的胃。”
我笑起来，知道她是关心我，不过去哪个都行，都是赚钱，只要安全，无所谓的。
我说，“那你就去你拿手的那个吧，我去做假女友，我有经验。”
李艾哈哈的大笑，“那倒是。”
之前做人家假女友我木讷的跟一块木头似的，那那孩子还很不满意，钱给我扣了一半不说还老对我动手动脚，我差点跟他吵起来。
当时李艾还要给我出头，我拦着没去。
这一次，知根知底，应该不会出事。
几天后，我们先后出了门。
我按照对方给我的地址，在一个咖啡馆门口等，大约十分钟后，对面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盯着我上下打量一番，跟着点头确认，“是林苗苗吧？”
我说，“是，你是路泽吧？”
路泽，柳罗同学的好朋友，此次我假扮他女友，去见他久病卧床的姥姥。
他点点头，侧身帮我开了咖啡店的房门，“进去说吧，抱歉啊，我才回过没多久，对这边路况不熟悉，堵车一个小时才过来，又没有你电话，索性就直接走过来了。”
还真是，实诚。
我笑笑，表示没关系。
进了咖啡馆，他简单的跟我说了情况，告诉我他姥姥时日无多了，只是做做样子，叫老人家走的安心一些，一共要去三次，每次都现金借款，最多牵手，别的什么都不做，会安全送我回去。
说完，又重复告诉我，“钱是现金，恩……一次五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儿，但是牵手要肯定，亲昵一些也不会叫家里人猜疑。”
我表示理解的点头，牵手没关系，也不会掉块肉，平成路上遇见了茫然大叔还要挎着手领着走路呢。
我说，“好，那我们时候开始呢？”
他又歪头打量我，跟着说，“先带你去买衣服吧，你这样怕是不行，一看就是学生，我跟家里人说我女友是上班族啊。”
我笑笑，很是抱歉的说，“我没想到那些，其实我有准备，不用再买，就是要费时间回学校换。”
他低头看一眼手表，蹙眉摇头，“来不及，学校那边更堵车，商场就在附近，买了就走吧，晚上七点要准时到的。”
反正他是顾客，我只管听从，拿钱做事，没有任何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