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也知道参观工厂才是重点,只能由着凌晗脖子上空空荡荡,带着他们下了酒店,在酒店服务台叫了一辆出租车。本来普索也提供租车服务,只是考虑到复杂的雨林山地,加上对周围环境并不熟悉,所以还是打车方便一些。
坐在大厅休息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
叶琛素来喜欢凑热闹,看到人潮就来了兴致,拉着黎瑶就往外挤,凌晗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出去。便看到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酒店外面,一穿着黑色路肩长裙的少女从车上走下来,脖颈上戴着一串相当有分量的钻石项链。当中的那枚大些的被镶嵌成心形,周围围了一圈的碎钻,好似众星拱月一般,烘托陪衬。之前她曾陪凌泽海参加过这串项链的拍卖会,可惜她觉得这串有些太普通,便没有竞拍。没想时隔两年,竟然在这里见到。
更让凌晗没有想到的是,佩戴这条项链的主人,好巧不巧正是安如。安如款款从车里下来,一众的记者便围了上去。她的经纪人忙着驱赶记者,在脸上堆出非常客气礼貌的笑容,解释说安如刚刚下了飞机,身子疲倦,需要好好休息。
不过记者们不会满意这样的说辞,仍旧举着话筒让安如说些什么。
安如应付着记者,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凌晗。
她明明装扮普通寻常,甚至脖子上干干净净,脸上只画着极淡极浅的妆容,聊胜于无。
偏偏这样的凌晗引起了她的注意,再没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这宛如天生的主角光环一般,安如恨得牙痒痒。
“我们的车到了。”叶琛之前见过安如一两面,知道她把凌晗当成是自己的情敌仇寇,看不惯凌晗的一举一动,甚至觉得她呼吸都是错的。他不介意凑热闹,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一边催促凌晗上车,一边看了眼安如。
安如的确很漂亮,和那些庸脂俗粉天壤之别,可是漂亮归漂亮,他始终觉得安如那般的,似乎缺少了些许的情趣。
好似一具没有了灵魂的驱壳,不够有趣。
凌晗跟在叶琛的生活进到出租车里,叶琛坐在副驾驶坐上,凌晗和黎瑶坐在后面。叶琛报出了工厂的地址后,司机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和他聊起了钻石加工工厂的趣事,叶琛听得似懂非懂,只能回头求助地看了眼黎瑶。
“他给你讲笑话呢,你配合笑笑就好了。”黎瑶懒得和叶琛细说,一言以蔽之。
叶琛脸上有些挂不住,偏偏又拿黎瑶没有办法,只能配合着司机的笑话,傻傻赔着笑。
“噗嗤。”
黎瑶憋不住笑了起来,凌晗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问:“瑶瑶,司机说的笑话很有意思吗?”果然书到用时方恨少,凌晗现在便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一门语言。
“没有,没有。”
黎瑶缓过劲来,脸上还是带着满满的笑意,先看了叶琛一眼,再压低声音对凌晗说,“我是在笑叶琛,他不懂装懂的模样,甭提多有意思了。我昨天果然没有说错,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就是草包一个。”
凌晗笑不出来,因为她也听不懂司机在说什么,好怕黎瑶也把他归为到草包的行列当中。
出租车平稳地驶过小镇的中心,沿着另外一条路往里延展,穿过城区后又经过一段雨林高度覆盖的公路,几经周折到了位于郊外的钻石加工厂。工厂远离城区,房租会便宜很多,更大限度地节约了人力成本。
车在工厂的外面停了下来,凌晗一行不过刚刚下车,便瞧见拄着拐杖迎面走来的邵老先生,旁边还有两轮廓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叶琛介绍说,这两位是邵老先生的儿子,加工工厂便由他们两人负责。邵老先生坐镇后方,只有在重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凌晗认真地听着,刚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哪想上一秒还一本正经的叶琛,下一瞬却又恢复到往日那没心没肺的模样,“比如,我今天到工厂,就是非常重要的大日子,邵老先生就得在场。”
他这话说得,简直一大写的不要脸。
不过依着叶家在普索的市场份额,叶琛又是他们家未来的继承人,得到这样的重视也是应该。
“叶少来了?”
邵老先生走了过来,一边打招呼一边将人往里面领,旁边的男人则介绍说,“我们这批粉钻已经基本上加工好了,大部分是切割成五克拉左右的毛坯,还有三十美分左右的碎钻。”
“粉钻本就难得,一般的原石并不大,能够从中加工出五克拉已经很不容易,如果是工艺精良的毛坯,那么在之后进行设计加工的时候,大概可以留下三克拉左右,就粉钻的大小而言,也是够了。你知道的,钻石不但讲究大小,还有光泽度和切割的工艺,以及里面是否有杂质。”黎瑶如数家珍地向凌晗说起,凌晗听得一愣一愣,不过认真点头。
“我都忘了,你在叶琛的珠宝行工作,负责的就是钻石专柜,这些小石头,你对它们远比我了解。”黎瑶突然想到什么,赶忙补充道:“我这些在你这,简直班门弄斧。”
“没有没有。”
凌晗每天面对的都是成品,像这种粗加工时候的讲究,她还是第一次系统地听说,非但不觉得黎瑶在刻意卖弄,反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盼着黎瑶能再说点。
谈话的时候,已经进了加工工厂。
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火朝天,工人们穿着特制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切割着原石,一点点地打磨抛光,好似在加工精细的艺术品般。
黎瑶也来了兴致,陪着凌晗认认真真看着。
叶琛对过程并没有他们那么在乎,在邵老先生的引路下,先去看了下那些已经经过粗加工、隐约可以看到钻石光泽的原石。拿起其中的一块细细打量,就着光线观察,浅浅呼了口气。
“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