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严肃训起杜心茹来:“小杜,你这次过分了啊!幸好Cicibaby没有怀孕,不然像你那样蛮牛似的撞一下,肯定一尸两命啊!”
情况有那么严重?杜心茹看向百天明,百天明用眼神告诉了她,事情确实如杜松说的那样。
杜心茹心里一紧,嘴上却不让步,“那又怎么样?不知者无罪, 我那会儿喝醉了。”
Cicibaby盯着杜心茹,怒道:“我要你正式向我道歉!”
杜心茹万般不情愿,可毕竟有错的是自己,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杜心茹有种屈辱感。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Cicibaby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着红。
杜心茹的火气也被勾了起来,“那想怎样?”
“你……”Cicibaby气得说不出话来。
杜松开始教训起杜心茹来:“小杜,这次真是你不对,现在Cicibaby下不了台,你必须帮忙出去做场戏。”
杜心茹一口拒绝:“我不是演员,我不会演戏。”
百天明打着圆场,“别怕,很多演员最初都不会演戏的嘛。更何况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有责任挽回损失。”
杜心茹气道:“你们想我怎么做?”
百天明说道:“你跟Cicibaby和松哥一家三口,在记者面前演一下和睦就行了。”
“不去!”杜心茹气得肺都要炸了。
可到底杜心茹还是经不住一屋子的人劝,只好勉强应承下来。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例行公事的出席,却没想到记者说着说着,话风就变味了。
记者一脸八卦地追问:“Cicibaby,你和松哥是不是已经同居了?”
Cicibaby害羞道:“偶尔会过去一趟。”
杜松笑道:“她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女主人了。”
杜心茹正浑身不舒服的时候,记者居然对她说道:“不如你现在叫Cicibaby一声妈咪,这样的话,我们明天就有东西写了。”
杜心茹笑得僵硬,“等她真做了我妈咪再叫也不迟。”
记者们催促:“她和松哥这么恩爱,迟早都会是你妈咪了,来,叫啦,叫完我们就可以收工了。”
杜心茹茫然地看向杜松,本以为杜松会为自己打圆场,却不料他反而跟着记者一起催促她叫妈咪。
所有人都盯着杜心茹,都催促着她,尤其是Cicibaby。
杜心茹恨得牙痒,可站在浪花尖上,她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忍着泪,忍着痛向Cicibaby招招手,“Hi……Auntie……”
杜心茹心里只有一位妈妈,那就是给了她生命的那个女人。要她喊别人妈妈,她做不到。一声“Auntie”已经是她对Cicibaby最大的妥协了。
杜松赶紧打圆场:“Auntie、妈咪都是一个意思嘛,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照相机灯光乱闪,杜心茹只觉得恍惚……
张东像往常一样来到秋风洗衣店,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脏衣服。为了收集这么多脏衣服,张东也是煞费苦心了。
在店里忙着算账的叶子,见张东走来,立即露出了笑容,打起了招呼。
叶子心情好,给张东打了个七折。
叶子一边忙活一边问张东:“张东sir,你赌不赌马?”
张东笑笑,“赌,不过我是出了名的倒霉王,买哪匹哪匹输。”
叶子双眼冒光,“我也赌啊,不赌不知时运高。”
张东见叶子一副痴迷的样子,问道:“专家啊?有什么建议?”
叶子笑道:“什么专家啊,我看哪匹马的名字有意思就买哪匹了。”
张东看了看电视上的赛马直播,问道:“你这场买的什么?”
叶子来了兴致,说道:“这场有匹马很有意思,叫叉烧。”
张东听到叉烧两个字的时候,神色有些古怪,似是不安,眼神闪躲。
叶子继续说道:“我是出了名的最爱吃叉烧,我天天吃都不会嫌烦的。”
叶子话音刚落,电视上的赛事解说员就激动地解说着比赛的最终阶段:好了,斗到最后两百米了,黄金之手就要出了,沿栏打上来的就要升官发财了!紧接着就是叉烧!接近终点了,咦,叉烧突然冲上,过终点了!第一名,叉烧!”
随着解说员的解说,叶子一直在为叉烧打气。
叉烧,对叶子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她的前夫绰号就叫叉烧。
张东无意间看到柜台上摆放着一张五寸的照片,照片上是叶子和叉烧的合影,照片应该是十多年前在大陆那边拍的,两人靠在一起,笑得拘谨、羞涩而甜蜜。
看到照片的刹那,尤其是看到叉烧的时候,张东的眼神有些慌乱,脸色也渐渐苍白……
从叶子的洗衣店里回来后,张东就一直心神不宁,他没有去卧室睡,而是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迷迷糊糊睡着。
迷糊间,张东的眼前出现了一台电梯,三名匪徒挟持着叉烧疾走了进去,门快关上的刹那,身影魁梧的张东忽然闯入。
电梯门关上,从12楼渐渐往下。
没过多久,电梯里传来砰、砰、砰——三声枪响——
可是,当电梯出现在六楼时,又传出一声枪响!
四枪!
他永远也不会记错!
出了电梯,他得到了荣誉和嘉奖,上司开心地指着一张张照片解说这几个人的来头。
冯伟强,绰号大不良;李志乐,绰号小不良;洪九,绰号神枪手;叶雄,绰号叉烧。
“这四个人都是省港旗兵,却通通败在了你手上。阿东,等着升职吧!”上司黄sir很兴奋,张东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三名匪徒相继躺在血泊中后,最后一名投降者叉烧,惊慌地半跪在了地上,高举双手表示投降。可张东在犹豫了半秒后,眼神忽然空洞起来,手指不受控地扣下了扳机。
张东忽然从噩梦中醒来,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在叶子店里看到的那张合影。
第二天一早,没睡好的张东又来到了秋风洗衣店。
“早啊。”叶子和张东几乎同时开了口。
叶子见张东并没有提脏衣服,便问道:“找我有事?”
张东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是啊,我刚刚存了十万块钱,想买个储蓄基金,不如你帮我做个方案。”
叶子轻叹了一声,张东正要问怎么了,叶子便说道:“是这样,我原本想问你借一笔钱,用来换新洗衣机,差不多就要十万块的样子。”
“这样啊?那我不买基金了,你先拿去用。”张东立即改了主意。
叶子有些惊讶,但还是接受了张东的好意。
借钱容易还钱难,叶子有些为难,说道:“但是我没办法一次还清,我想分期付款,每个月还一万,总共还12个月。另外,多加两万块作为利息,可以吗?”
张东直率道:“朋友一场,我怎么会收你的利息?你供10个月就行了。”
“你真是好人。”叶子开心地笑了。
张东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叶子有电话要接,去了一边。张东看着叶子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些折磨着他的记忆碎片又一次潮水般涌来……
张东不想也不敢再看到叶子和叉烧的合影,可是,他的眼睛却不受控地扫向了柜台。惊奇的是,那张合影居然消失不见了。张东暗暗在心里猜测,难道叶子已经知道他就是打死她丈夫叉烧的那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