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轻盈地出来:“再喝一杯就好了,酒多伤身啊。”
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喝了下去。
她转到他的身后,给他轻揉着肩。
酒一入喉,他叹息着。
还是酒好啊,她的手,凉凉地在肌肤上,很是舒服。
他心里生出一股子的火气,仰起头看着她,似乎变成了橙香那美丽的脸:“橙香,你的脸好了。”他傻傻地笑。
公孙兰儿轻笑,压住眼里的火气。
即使是醉了,还是把她当成别的女人。
他拉住她的手,深深地吻着:“橙香,别再理你师兄,好吗?跟他断绝关系。”
“不行。”公孙兰儿轻声地说。
他使力地一抱她的腰,让她坐在他的脚上:“为什么不行?”
醉了,头晕了,心跳得快了。
她倒了一杯酒,双手奉上,笑着看他:“你得把这个喝了。”
他喝下,傻笑地看着她,橙香真美,越来越美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
她抱紧他的手:“进屋里去。”
他抱着她,不曾停下的吻,在她的脸上,如雨点一样地飞落而下。
她差点就醉了,却还记得,自已需要做些什么?
往后看去,一个侍女走了过来,点了顾倾夜的穴道。
她跳下他的怀抱,整整衣服,满脸的酡红看着他,在他的脸上轻吻:“对不起,不是在这里,别急。”
“小姐。”另一个侍女进来:“马车准备好了。”
“好,你们先扶她上去。”
“是的,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
“闭嘴,我决定的事,什么时个让你说,明天让爹爹来找我。记得啊,要让她醒着。”别费了她的一番心思。
“是,小姐。”
黑夜里,一辆马车,飞快地往客栈里走去。
停了下来,侍女也解开了顾倾夜的穴道。
公孙兰儿扶着他:“八皇子,小心啊,到了。”
他脸色都变成紫的了,抱着她的脸,他还在亲。
公孙兰儿大声地叫:“八皇子,别闹了,到了,啊,别亲我啊,痒啊。”她大声地叫着。
又笑了起来:“别,有人啊。”
“不是,不是这间房,你的是那间。”
橙香听到,起来了,想要去开门。
他一定是又是喝了酒了。
但是,听到隔壁地门一响,他扬声地说:“我等不了了,我要你,要你。”
“我是兰儿啊。”她拖着他进来,踢上了门。
“我就是要你。”他等不了,有一股子火气,匆匆地烧了上来。
“八皇子,别这样啊。”她大声地叫着,脱着他的衣服。
橙香惊呆了,正要出去,要去叫醒顾倾夜,但是门却打不开。
那边的叫声,声声入耳,是男女之间,毫不顾忌的声音。
她缩在床上,用棉被裹着自已,不想听到。
“夜,我爱你。”她抱紧他的腰。
“爱你。”他也迷糊地说着,看着她,就和橙香一样:“我会负责,我会娶你的。”
她笑了:“这一辈子,我都是你的人。”
橙香觉得自已心的,似乎在慢慢地枯死一样。
看着天色,终于慢慢地变白。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是这样。
自已最爱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上床,做着亲密的事。
闭上眼,二行清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低低的泣着,天亮了啊,看戏的人,也要来了,他也要醒了。
顾倾夜头痛极了,听着哭声,有些讨厌。
身子无力极了,床还不平,他一摸,摸到了软软的肌肤。
没有睁开眼,他脑子回想着昨晚的一切。
有些满足,有些眷恋地抚着手下的身子,在她肩上轻轻地咬:“橙香,我爱你。”
“呜呜。”还是哭。
他有些吓坏了,一睁开眼,看到公孙兰儿梨花带雨的一张脸。
还有她不着寸裸的身子,布满了吻痕,还有所有的一切。
他闭上眼,但愿一切都不要是真的,她的哭声,那么真,就在耳边。
外面的拍门声,那般的大,公孙大人大声地叫:“开门,开门。”
他觉得,所有的事,都乱了。
公孙兰儿委屈地哭着,用被子包住自已:“八皇子,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不该送你回来的,一回来你就。”她又哭。
他知道,他昨天晚上,禽兽了,他又做了这些后悔莫及的事,酒果然不是好东西,害人不浅啊。
明明是烦愁的,现在更好,更是愁上愁了。
如今能怎么说呢?公孙兰儿一个大家闺秀,他是喝醉了酒,似乎还把她当成橙香了。
他狠狠地,往自已的头上砸了一拳。
乱了,所有的事,都乱了,不是自已所能控制的地步了。
公孙兰儿抱着他的腰,轻吻着他的背:“我爱你,不用你负什么责任,你走吧。不要管我爹,我会说的。”
如此的大体,他能走吗?他从此,能直起腰来做人吗?
他不知道,沉默着,公孙兰儿硬是拽着她的爹回去了。
一室的沉默,一室的凌乱,留给了他。
狠狠地敲着自已的脑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橙香呢?他急起来,赶紧到对面去看,橙香不在,她的兔子还在,她的衣服还在。
她人,却不在。
他急急地出去,四处地寻找她。
她不会说话,她还能去哪里呢?不要,不要离开他啊。
橙香,他焦急地找,才知道,自已对她,是一点也不了解。
看着那尖塔,他忽然想到,或许会在那里。
他急跑着,往那跑去。
越来越近了,看到了橙香,闭上眼睛,在水上走着,一步一步,都看得让人心颤抖的。
他不敢叫,怕是惊到了她,她不知道那水有多深。
她如一朵白色的莲花一样,圣洁地开着。这一刻,那些睡莲的叶子,也变得生机勃勃起来,似乎花朵,在湖水里,慢慢地绽了开来。
她伸展着双手,风吹得她的衣服飘起来,他真怕,她会让风带走。
他焦心地看着,想叫橙香。
橙香一步步地走,泪从脸上落在水里,他来了,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风告诉她,他来了。
风里,带来他的后悔,却不可以再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泪落在水里,却看不到,脚踩着水,已经是涟漪四散了。
真想就这样脚下一滑,滑入这不知道多深多冷的水里面去,什么也不管了,心也就不会这样痛了。
但是,没有滑下去。
她很顺利地,到了尖塔上,抬头仰望着,薄弱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还记得,他带着到最上面,告诉她,他做她的翅膀,带着高飞。他是她的声音,给她说话。他一辈子,只娶她,只爱她。
但是昨天晚上,他和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了一晚。
她可以,再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吗?不可以,自欺欺人,很多很多了。爱他,从来没有变过,他也是爱她的,她可以感受得到,可是,为什么总是要她和他受伤呢?她不明白为什么?
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勇敢地爱,跟他来京城的。
隔着水,与他相望,他在这一边,她在这一边。
视线在相撞,相互地看着。
他有他的后悔,她有她的心疼。
他轻声地说:“橙香,对不起。”
她的泪,越发流得多。
他踏着水而来,像是英勇的战士,到了水中央,他说:“橙香,我不想没有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就一个,好吗?”
好吗?她不知道,她抬起眼看着尖塔。
她想,今天会不会下雨。
如果下雨,就还和那天来的时候一样,也是下雨,她与他,却是什么也不怕,淋着雨,心心相连。
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已一个机会,她知道的,可是,心很痛,很痛啊,她以为,心已经死了,可是看到他,听他说话,还是会痛。
人的极限,究竟是多大呢?她在想着。
没有答应他,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就仰起头,望着天空,闭上了眼睛。
一滴,二滴的水珠,滴在她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脖子有些疼,原来已经是中午了,天空忽然变了颜色,变得黑起来。
水珠在天空里,乱纷纷地飘了下来。
又是下雨,她看着水上的他。
他也还在站着,受伤的,不止是她啊。
她叹了口气,站起来往水对面走去。
一步,二步,脚下有些滑,忽然,还真的一打滑,就往水里倒下去。
他极快地过来,抱着她的腰,在那睡莲的叶子上一点,就往水的一边而去,到了岸上,才放下她。
垂下脸,他不想再求她原谅他了。
本来就是一件不可以再原谅的事,却总是要她让步呢?
顾倾夜,你不能再伤她了,橙香的心,早就伤痕累累了。
他苦笑着,往一边走。
是天注定吧,是缘份尽了吧,不能与橙香在一起。
橙香低低的哭泣着,他回头,看到她蹲在地上,一边扭着脚,一边抬头看着他。
他笑了,跑出去:“要我背你回去吗?”
她愿意原谅他了吗?她看他,是希望他带她一起回去。
有些害怕地伸出手,橙香生气地一瞪他,拉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顾倾夜轻松地笑了,抱起她,转着圈子:“谢谢你,橙香。”
她趴在他的肩上,听着他说:“不必忧虑太多,橙香,这些事,我不会再让你心碎了。”反正公孙兰儿说,不要他负责。
算了吧,那就好。
现在不要去想她,一心一意与橙香在一起。
感情,似乎真的好了许多,换了家客栈,二人都在回避着以前的事。
但是不好的消息,还是传了来,父皇的病,更重了。
他得天天进宫去看,而且诏书也宣了:八皇子顾倾夜,为太子。
果然和师兄所料的一样,他很高兴,却努力地压仰着自已。
橙香一笑,在纸上写着:不介意。
就三个字,足够说明她爱他的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正是寒冬风寒的时候,皇上走完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
橙香没有去,却暗暗地为那慈和的皇上难过,或许要替他高兴,他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