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纠缠
香雪海2018-12-07 14:062,359

  爸爸喜欢把我抱起来顶在肩头上,给我当马骑,我是公主,他独一无二的公主。

  爸爸对我,有着无尽的慈和,耐心,不管做错什么只要仰头看他,他就会摸摸我的脸,跟我妈妈说:“千寻还小,小孩子是用来宠爱的,没关系,摔破的这些东西,不就是东西么,没了,可以再买,别吓坏了千寻。”

  我是被宠坏的孩子啊, 谁不知道我陌千寻的爸爸,是个孩奴,多少高官要人的饭局,他都会抱着我上膝,细声轻哄我吃饭。

  我天天在云端里打滚,肆意地享爱爸爸的爱。

  曾经我以为,他对我的爱护,是永远,就是地球毁灭,还会在的。我跟我爸亲,亲得和我妈不是一个级数的。

  就是我爸跟我妈吵架,冷战。他住到别处的时候,我也收拾我的小行礼箱,穿着我的小红皮鞋,蹬蹬地在我妈妈面前跺了好几脚,然后去和我爸住一块。

  我爸的心情不好,不停地抽着烟。

  我走到他的身边去,轻揉他的眉:“爸爸你不要难过,千寻会陪着你的。”

  他一笑,拉下我的手:“千寻,爸爸很爱你,你是爸爸的宝贝女儿。千寻,你可以答应爸爸一件事么?”

  “可以。”我回答得这么的响亮:“答应十件都行,只要爸爸不愁眉苦脸的。”

  “这把钥匙给你,放在金盛的保险箱,如果有一天,爸爸要是离开你了,你就去取出来看,照着上面写的做,爸爸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我跺跺脚:“爸爸,你说什么话啊。”

  他只是笑:“宝贝女儿,你快答应爸爸。”

  “陌千寻一定会遵照老爸的圣旨。”

  早就想去开了保险箱看看,老爸不会腻俗,给我金银珠宝啥的吧!但是那天晚上我妈来了,跟我爸大吵了一顿,然后我知道,我最敬重最喜爱最宠我的爸爸,在外面有了情人,我还有一个同父导母的妹妹。

  那一刻感觉,无比的受伤,被欺骗的愤怒,爸爸打开门惊愕地看着我,我很恨,很恨地瞪他,然后扭头就跑。

  像什么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一样,我拉扯着胸口的衣服,挣扎着要甩开这沉重的桎梏。

  头撞到木质床头,痛疼清皙地传到感官这才醒来,原来是梦一场。

  那些过去,已经离我很遥远了。

  爸爸出事后,我用他给的那钥匙开了保险箱,那个保险箱里,只有一份契约书,陌家与乔家的订婚契约。

  他说能为我做的,就是给我找个终身依靠的地方。

  爸爸很信任乔伯父,就算是贪污供出了很多的连环关系,但是与乔伯父划得很清的界线,乔伯父是他的战友,乔伯母是我妈妈的同学,小时候我也常去乔家吃饭,我也是最受宠爱与关照的公主。他以为,乔家会一直爱护我的,但是爸爸不知道,有一种关系是人走茶凉。

  看看时间,又是凌晨五点,把灯都开到最亮,把空调调上三十度,用棉被包住自已,一个人,多么的冷。

  我有点怀念纪小北的温暖了,每次我要是醒过来,他就会把我抱住。

  凌晨五点,血肉模糊的时候,尖利的警笛划破凌晨的安静,我缩在墙角不敢只想用手指在花园的泥士里刨出个洞来把自已埋下去,那一刻的悲伤,都是多余的。

  一刻也不想在床上再多呆着,起床披了衣服下三楼的大露台,狠狠地吸着凌晨带着冷意的空气。二楼,似乎有些声响。

  我轻手轻脚地下去,二楼是餐厅,喝茶的地方,几百坪可以用来做宴客厅。

  开放式的厨房,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略嫌稍瘦的背影,在油香气里熟练优雅地周转着,煎蛋的声音,滋滋作响。

  我一笑:“秦瑞,你这孙子,什么时候来的。”

  秦瑞回头朝我笑,俊美得过份的五官都是温和:“刚到没一会,千寻姐,煎好了鸡蛋,热好了牛奶,也过来吃点早餐暖暖肚子。”

  走了过去,看着他煎得漂亮无比的鸡蛋,无比的惊叹:“没想到咱这么多玩伴里,就你最会做菜,亏你还是法律系的高材生。”

  他腆腆一笑,脸上浮上了些羞涩:“好姐姐你就甭要嘲笑我了。”

  他夹起一块,喂到我的嘴里,真香真嫩,夸赞地说:“秦瑞,你女朋友有福气了,咱的秦瑞长得多好啊,要人有人,要才有才,而且还温柔体贴。”

  “我没女朋友。”他低头,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会吧,秦瑞,我与你同年来着,你也二十三了,该交女朋友的时候了,姐就没啥好介绍的了。”拍拍他的肩,接过他送上来的牛奶咕咕地就喝了大半杯。

  坐在高脚椅上,享受着他做的早餐:“一会去跑步不,阮离他们什么时来,好好地摸二圈。”

  “他们一会也就到了吧,千寻,你腻不够意思了,为什么你不让我去接你,偏叫东子,明明你的一号键,是我号码。”他有些抱怨,但是绝地不会生气。

  “东子是在女人的床上,晓得不,姐是坏人,专做坏事。”我咯咯笑。

  “千寻,车上我带来了几套衣服,你先试试,我去洗个澡和你跑步。”

  秦瑞,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这么的细心啊,真是一个好男人,谁嫁给他,是谁的福气。

  挑了套宽松的衣服和他绕着湖跑了几圈,雾色初散就看到几辆车开了进来:“东子他们来了,秦瑞我跟你说,打麻将咱俩合伙合伙,到时羸了对半分。”

  他爽快地说:“好啊。”

  怪听话的,秦瑞就是个好弟弟。

  开了二台麻桌,我和东子,秦瑞,阮离一桌,小秦瑞真是太想让人亲他二口了,总是让我糊个不停。

  东子叫起来:“嗳嗳,这不行的啊,秦瑞你啥意思啊,哥们一直在输,就千寻那破牌技,不输得掉裤子都难,居然还老赢钱,没这么损哥们的。”

  秦瑞微微一笑:“是千寻手气好。”

  我一边摸牌一边得意地笑:“秦瑞,他们是嫉妒我。”

  “嘘。” 都不给面子地吐糟。

  楼下的车笛,尖锐地叫着。

  东子一丢牌:“反了,居然敢在老子楼下叫嚣个不停,看不整死你,兄弟们,走,都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想砸咱的场子。”

  “东子哥。”先跑下去的一个男人上来:“是挂军牌的车,是纪少,纪小北。”

  我心咯地那么一声响,东子沉默了一会说:“甭管,都坐下,该干嘛干嘛,老子倒是看看,他想怎么撞进来。”

  纪小北,还是寻来了。

继续阅读:撞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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