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庄里吃饭,去的时候才到了几个人,正在里面筑长城。
一把过去将郑东子的双眼给捂住:“小哥,你猜猜,我是谁?”
“这样猜,怎么能猜得出来,你香我一个,我就能猜出你是谁?”
“坏蛋。”娇娇地叫一声:“小哥你前二天答应给我送珠宝的呢,连个影儿都没有。”
结果最受不住的,是对面的阮离,他拍着心口,惧怕惧怕的:“你这么说话差点想尿崩了,陌千寻你这死丫头。”
我抓狂:“阮离,你太歹毒了,就连尿崩也跳出来了。”
东子狂笑:“死丫头几天不见,倒是又皮起来了。”
我蹭到秦瑞身:“秦瑞秦瑞,就你最好了,给姐摸二把过过手瘾吧。”
秦瑞马上就让位:“好。”
“瞧咱的秦瑞,多有绅士精神啊。等等,阮离你这孙子,打给我吃糊,表以为我才坐下就想逃过我的法眼,哈哈,给钱给钱。”
“东城哥,你也不管管千寻,像要抢钱的一样。”阮离抱怨地叫着。
乔东城笑笑:“原赌服输,林夏怎么还没来?”
“就快了吧,好像说要绕到什么地方去买点儿东西。”
一边摸着麻将,一边说着笑话。
“敬之,你来了。”敬之一进来,我就甜嘴地叫了一声。
几个人看着他,然后就笑。
“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敬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秦瑞笑道:“敬之现在是有为青年呢。”
“怎么个有为法?”
“敬之领低保,然后时不时还去做个义工,佩服吧。”
我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敬之,我没听错吧。”
“他家老爷子说人不磨不成器,非得让他去做做义工,扫扫地,每个月还可以领到一笔低保费用。”
东子也笑了:“敬之回家太远了,就在那附近的五星级酒店住,一晚上烧好几千元,低保每个月几百元。这磨东西,的确是烧钱的艺术活。”
我惊叹啊:“敬之,你真牛人啊。”
敬之淡淡一笑:“随便佩服,不用太崇拜了。”
一会儿林夏进来,紧接着还有林端,林静。
看到林静的那刹那,乔东城眼底滑过些许的不高兴。
“真是难得相聚一堂啊,不打了,咱吃饭去。”东子起身呼喝着。
我笑眯眯地数着钱,然后跟着他们身后走。
秦瑞凑过来:“挺多的嘛。”
“嘿,一会吃完饭,我请你吃冰淇淋。”
“千寻。”他轻声地问我:“你是不是要和乔东城真的结婚?”
“是啊。”抬头朝他笑:“秦瑞,别担心我,我会过得挺好的,我啥都可以吃点,就是不太愿意吃亏。”
他笑着拢住我的肩:“千寻你年纪还小,真不必这么早的,我也不想千寻你这么早结婚。”
乔东城停了下来,等着我走近,然后牵了我的手就进去。
这么多天,我一直和林端也没有联系过,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但是眸底下的心事重重着,我还是有点儿想念他的。
这一次的聚餐总是有些感叹,是几年前的事了吧,我们也在农庄里吃饭,那是我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我坐在林端的身边,林静像个小公主挨着乔东城坐。
东子挨个倒酒,也给我端了一杯,林端和林夏,却是同时出声:“千寻不能喝酒。”
忽尔的沉默着,乔东城站起来接了:“没关系,我替她喝了。”
“没关系你们尽管来灌我,乔东城可能喝了,部队里喝酒,哪是这么小气的杯子,大碗大碗地喝的。”我叫了起来。
乔东城拍拍我的肩一笑:“要是我醉了,你可得把我拖回家里去。”
我奸笑三声:“没关系,你们全醉了,我就打电话去交警那儿,让他们来逮你们,全都饮酒驾车。”
东子笑:“千寻还是坏啊,有这么坑自已人的么? 今儿个的饭钱,拔你这只铁母鸡的毛。”
“呵,有什么关系,大家吃好喝好,东城,你车里不是还有几瓶酒吗?我去拎过来。一会你把这些孙子一个个全灌醉,让他们都趴着走。”
走起身到门口,听到林端说:“我也带了些东西回来,我去取过来。”
我前面走,他后面跟着,几个大步追上了我。
“千寻。”
“嗯。”
“千寻你别闹了。”
我倒真的是挺纳闷的:“你怎么觉得我是在闹啊?林端,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你和乔东城结婚,你这不是任性么?就为了你爸爸的遗愿,你就要和他结婚,千寻,这不是你的性格,你也不至于这样。林夏哥跟我说过你这么多年吃了很多的苦,千寻,别闹了,别再继续了。”
我加快脚步走,车子停在一边的遮雨蓬下,一转弯,他就从后面将我抱住:“千寻,别再惩罚我了。”
他身上的味道,他的气息,都让我颤抖着。
这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啊,真想闭上眼睛,就依在他的身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
他说,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放下过我的。
他说过他说过的,我可不可以,真的再任性一次,我曾经是那么那么喜欢林端的啊。
他抱得很紧,他的心跳,我能感受得多。
多年来的委屈,痛疼,忽然就涌了上来。
使劲地一推他:“林端,你混蛋,我很恨你的。”忍住,我不能让我的泪,滑下来了。
那是我的懦弱,还有我对他积抑得很久的情。
他轻轻地,一手抚上我的脸。
掌心的温暖和慰贴着,一点一滴地烫着蠢蠢欲动的心。
他拉起我就跑:“千寻,我有礼物,一定要送给你。”
开了车尾箱,他搬出一个大袋子,再翻出一本书,风干的牡丹标本依然是那么的艳丽,像是深缩的情份。
林端初来北京,院子里有株半死不活的牡丹,他妙手回春居然让它活得好好的,还开了好几朵洁白如碗大的牡丹花,我骑自行车把花给砸了,他就那么看着我,皱着眉头。
我哼哼:“不就是牡丹花么,我让我爸给你买十盆,瞧什么瞧呢。”
他一句不吭声,就是把花扶好。第二天还用竹子给撑起来,呵护得很好,但花却是凋零了。
我就开始迷上了林端的时候,也就是这么个时候了。
林端的学习,怎么就这么好。
大院里的人,都会把作业借我抄,可是林端就不,那时我们大院里同龄的,几乎都是一个班的。我们娇横得够习惯的了,上课也喜欢说话,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了,自习更是如自家后院一样。
就林端与我同桌,忍无可忍站了起来,他指着我的鼻子说:“这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们的大院,就你,你看谁呢,陌千寻,就你。考试次次都是满江红,天天麻雀一样吵吵闹闹的。”
我气炸了:“林端,你你……。”
“你要是考及格了,我林端,在操场里倒走一圈。要是你没考及格,趁早休学,别拖累我的总分。”
“好。”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
我知道林端发狠了,每天忍辱负重地扫地,扫得天天把牙咬得咯咯响。方老师搞什么一对一提高学习的方法,对我们这群小霸王,她倒是不敢用棍棒教育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端的学习多好,他一来就把我们班学习委员干掉了,方老师就让林端来压我,把我和林端指成学习二人组。最高的,最低的一组…如此类推,若是哪组平均分最低,扫地扫到下次测验出最低的为止。
我是霸王得习惯了,不许同学乱丢拉圾,黑板有人帮我擦。
林端这优学生,却让我天天拖下水来做这些事,想必是忍我很久了。
我也有一股子傲气,和林端叫阵上了,我就开始闭关,埋首于书堆里,越来越觉得自已胸无点墨,有点儿恐慌了,然后我妈给我请了家教来。
再一次的测验,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做过测验的。要是休学,那只怕是我最大的羞辱了。
可是卷子出来了,还是红红的五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