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北的二姐很是阔气,不仅把纪小北看中的那珍珠耳环送我,还给我送了一双钻石镯子。
亲自挑的,纤细闪亮的镯子戴在手腕上,衬得肌肤更加的雪嫩。
纪小北嘴甜地赞她:“二姐你真有眼光,你看你挑的,和千寻的肌肤就是特别的合衬,你说你做珠宝这一行,你做不好还有谁做得好。”
纪小仪轻笑:“今儿个对二姐倒是格外的客气了,妈说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怎么也不回家去看看。”
“今儿个晚上就回去。”
“这倒好,妈咪真的好想你,天天念叨着呢。”
“她要是念叨着我爱听的还好,不爱听的,谁想回去听她念。”
他低首,凑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千寻,跟我回家去吃顿饭。”
笑着推开他:“我还有事呢。”
“千寻。”
“纪小北,你别得寸进尺。”见你二姐,然后回你家,省点吧,打什么算盘我哪儿不知道。
虽然他对我真的很好,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凭白无顾地对一个人好的,因为上过床而喜欢?狗血言情里可能会有,可这是生活,不能太天真了。
他有些不开心,便不再说话。
哪怕纪小仪再哄他好话之类的,他还是一句不吭声。
时间已然是不早,便跟纪二小姐告辞。
纪小北坐在柜台前趴着,也不说一句话。
“我送你出去,陌小姐。”
“好啊。”
她送我到门口,淡淡地笑道:“小爷倒是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人在乎过。”
“他也是少爷脾气。”
她笑得无奈:“是啊,小北是我们纪家的祖宗啊,个个宠着他依着他,哪曾会这样甩脸子给他看。不知陌小姐府上在哪?我让经理送你回去。”
“我没有府第。”
“陌小姐是刚回国吗?看你年纪不大,是刚念完书吧。”
她言语善和,但是句句是试探。
我直截了当地说:“纪二姐,我二十四岁,我大学没有念完,学习并不好,在北京开出租车几年了,我爸爸,是陌扬。”
她眼里有震惊,毕竟修养是好,没有表露出来。
然后变成了赞赏:“千寻,我喜欢我的坦诚,勇敢。”
“谢谢纪二小姐的赞赏。”
“但是……。”她微微一叹息。
我笑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心里明白着呢,我和纪小北玩玩可以,我的身份,不足以匹配得上名门之后的他,纪二小姐,我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对纪小北只有感激,不会让你们纪家烦忧的。我不妨告诉你,我结婚之后,我会离开北京。”
出租车停在跟前,她伸手过来轻握我的手一下,柔声地说:“陌小姐,你真的好有勇气,这么多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我很佩服你。”
我挺喜欢他二姐的,纪小北这个老奸巨滑的人,带我来见他二姐,是因为他觉得他二姐可以很轻易地搞定吧。
他把我看得多透啊,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什么朋友。
他二姐,让我极有好感。
纪小仪送我上出租车:“千寻,小北这一次,也必是踢到铁板了。”
我笑笑:“铁板会走开的。”
“我不是那意思。”
“谢谢纪二姐,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改天再来看你。”
“可一定要来。”她笑了:“我挺喜欢你的。”
“再见,纪二姐。”
商场大门口,纪小北靠在柱子上抽着芋,一身冷漠孤寂。
越行越远,他迷糊成一个缩影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手机滴滴地响,一看竟然是他。
有些不可思议,还是接了。他淡淡地说:“到了给我个信息。”
“嗯。纪小北。”
“什么事?”
“你说我戒烟你也戒的,我看到你抽芋了。”
他睁眼说瞎话:“你倒回来看看,小爷没抽。”
“切,蒙谁呢,不许抽,我心里不平衡。”
他笑笑:“好,那不抽了。”
“纪小北,你二姐人挺好的。”
“我二姐当然好了,要不然哪能让她占便宜,先见她。就冲你这句话,回纪宅我不欺负她了。”
耍脾气的人是他,打电话来的,还是他。
纪小北你还真会哄人啊。
把那张五百万的卡托佣人还给乔伯母,幸好一分不曾动用过。
是乔东城拿着那张卡来找我:“千寻,怎么回事?”
“是你们乔家的钱,我倒是想问问你,乔东城,你们是怎么回事呢?我爸爸很喜欢你,也许是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所有的错。所以那时候爸爸出事没有牵连到乔家。他跟你们家的约定,大抵就是让你娶我,这样我一辈子就可以衣食无忧,依然可以娇生惯养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淡淡地说:“当官的,没有几个是绝对干净的。”
好吧,说开点总归好一点。
“官司呢,我是打定了,我也找好了律师,我求的也不是钱财,而是要回属于我妈妈的东西,我妈妈一世骄傲,死后钱财让小三享用,我是万不可因为什么原因,而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找了纪小北?”他有些怒意于表。
我也不想瞒他:“是的。”
“陌千寻,难道你就非要和他收缠个没完没了吗?”
我托腮看了笑:“是又如何呢?”
越发的愤怒了,他在房里,如困兽一般走了几步:“你是不想跟我结婚,是不是?”
“有点不太明白?”
“如果你真想跟我好好过日子,跟我结婚,你就不会在外面跟他还有纠缠,千寻,你从法国回来不就是想跟我结婚的吗?”
曾经是啊,我一身是伤从法国回来,就是想依靠在你的身边,让你为我挡风挡雨,把你看成是我的山。
但是我发现,越发这样,越发的不认识自已了。
我不想看你们家的脸色吃饭,我出去独立,乔家处处阻挠着,我依然咬紧牙关坚持,只因要找回我的自尊。
“现在,并不是那样想的了。”我叹口气。
“陌千寻。”
“其实你也不在乎我,也不爱我,你用不着跟我结婚的。”我抬头看他:“你可以让林静也好,海潮也罢,她们都比我好百倍,千倍。我尝试着去信任你,让你帮我打这场官司,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夫。现在我不信任你了,乔东城。”
“你要打,我找人给你打,你想打成什么样,就打成什么样,就是不许和纪小北再来往。”
真是气着了,他的忍耐也无了。
我摇头:“我不用你再帮我了,这件事已经在进行 。”转身出去阳台,不想再跟他说话。
没多一会,看到他开车下了山。
纪小北做事,雷厉风行的,当天晚上就差人开了车上来,我过二天出庭作原告,很多事可能要自已去处理一下,有车就方便点,也让律师给我送了资料上来看,包括如何答辩,如何如何让自已处在最有利的位置上。
乔伯父打电话来问了我这事,我态度很是坚定:“官司,是非打不可的,谁也劝不了我。”有时候,我见了棺材,我还是不落泪,我非得打不可,哪怕声败名裂,或是会失去很多的东西。
乔家,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的坚持让他们对我冷漠以对。
周五开庭,律师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叫我不必担心,对我有利的证据,还是很多的。
这之前,向阳还挺嚣张的,扬言跟我说,告她也没用,她只是依例行事。
林贵媚打电话过来:“陌千寻,我几张图片给你看。”
“好啊。”不怕你,有什么尽管发过来。
她们扬言不怕我告,第一是乔府不会同意让我打这场官司,到时有损他们的声誉,当初我爸爸与乔伯父很多合作上的事,也会曝光出来。第二有点棘手,那就是我把林贵媚撞伤的。
她发过来的图片,正是我担心的第二点,我撞伤她的各种证据。
最后一条信息是:“你过来,我在你爸的坟墓那儿,要见你。”
我便将复印的资料放在包里,去停车场取了车,往郊外的墓园去。
有些不对劲,车速不断地在飙着,已然是飙到一百八十公里了,用尽各种刹车还是不行。
上次我亦也是如此,怎么刹车也是刹不住。可上次我是走了运,撞上林贵媚的车,现在这一条路大多都是货车,很快就是收费站了,如果到时刹不住后果惨不忍睹。
慌乱的一身冷汗冒出来,手心汗湿得几乎抓不住方向盘。
一手颤抖着去按纪小北的电话:“纪小北,快救我。”
快到收费站了,快到了,前面的车都在减速速行驶着,后面泥头卡车像不要命一样地往前冲,那按响的车喇叭,像催命的声音扑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