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不是认识你?”他固执地,再问了一次。
我心口如若千斤重,开口说不出真话来。
小北,认识又如何呢?不认识又如何呢?
最终,我还是摇头了。
他有些叹气:“好了,你出去吧。”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喜欢的口味,为什么一直,一直这么的熟悉?”
心里酸啊,我曾经多爱你,为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你的习惯我都知道的啊。
小北,纪小北,想着你就想哭,为我们那些痛疼而又幸福的过去。
想你的时候,忍不住的时候,就赶紧把手机开了看看屏幕上林宇与林夏的照片。
我不再是一个人,不可以再和以前那样放肆,不管做什么,我都要知道后果是否能负担得起,不可以不可以的了啊。
坐在柜台里面,看着那旅游杂志,天使酒店的照片,就赫然在上面,被评为W市十佳酒店。
不用我出面,做得十分的红火,岑飞的确是一个管理人才,甚至于林夏都不知道,我现在依然是天使酒店的负责人。
我和小北的孩子,我苦涩地笑着,可是我们已经是过去了。
“这个地方,是在哪儿?”头上传来他着急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什么他时候他跑出来了,还看到我这么痴迷地看着一个酒店。
“纪先生。”
他很不耐烦地说:“这是在哪儿?”
“W市的酒店。”
“不是北京?”
我摇头:“不是。”
“杂志给我看看。”
“是,纪先生。”
他认真地看着,倚在柜台边看,手指划过那装潢得漂亮的外面图片:“这地方,我应该去过。”
你不仅去过呢,你还很熟悉。
他一抬头,我陷入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中去,他轻声地说:“你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哀伤,陌千寻,我肯定是见过你的,只不过我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多好,我微笑,心在淌着泪:“纪先生,我才毕业出来实习没有多久。”
“你去过瑞士没有?”
“没有。”
“你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是。”
“长得很美。”他忽然一笑,夸赞了我一句。
我心里的阴霾,这会儿就开始狂跑而散。又是心酸,又是开心。
他一整天都没有出去,换了衣服出去,林夏依然来接我:“千寻,周五晚上的宴会,在龙悦。”
“行,那我跟经理请一下午假,去打理一下。”
他一笑,从从后座拿了束红玫瑰上来:“很香。”
“又送我花?呵呵。”
“难不着自已的老婆,还要等别人送花啊,先喝杯酸奶,还有些手工饼干味道也不错,垫着肚子回家再吃饭。”
林夏,还是一如即往地细心。
我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纪小北还活着的事,也许,他比我还早知道。
他便也是这样,不会过问的,如果他知道纪小北活着,他一定也知道纪小北现在就住在我实习的酒店里。
林夏是一个聪明至极的人,他不会主动去提这些事。
忽然,就渴盼起上班来了。
不跟他说话也可以,不蠢蠢欲动着一颗心也可以,只要让我看到他,我就可以很满足。
纪小仪来酒店看望纪小北的进候,碰到我是百般的尴尬,但只能当作不认识一样。
她显老不少了,纪大北对纪家的一些穷追猛打,让她们疲于劳命地奔波着。
我把早点摆在桌上,纪小北把咖啡端起来喝一口:“出去吧。”
我轻轻合上门,回到自已的位置上去。
一会纪小仪出来,略略停了一会还是走了,没一会我收到她的短信,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没关系了,已经过去了。
十号房的灯亮,我按灭了赶紧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回应一声就进去。
恭敬地说:“纪先生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个,是我二姐。”忽然说了望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有些一怔,他极是烦燥地摸出烟在手里捏着,然后才说:“她故意装作不认识你,但是她看到你的第一眼,是惊讶的,证明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你的,说,你们是不是认识?我们是不是,也认识?”
小北,你这么执着干什么?
“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丢失了很多东西,很多珍贵的,我拼命地想捡回来。”他低低地说着:“或许你不会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空缺得痛疼的时候,那一种何等的悲哀,无论如何,都要把宝贵的捡回来放在心上。”
我不知道缺失去珍贵的东西,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会怎样怎样的难受,他一定很努力地寻找。
就如他说过,我们在崆湖见过一样,但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也想找回来,我打电话问过东子,忽然认真问这事,东子竟然也开始模糊了:“好像以前去过了吧,好像又没有去过。”
再问别的发小,全然也是这样的迷惘,毕竟我们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哪儿都去去。
但是心里,却无比的遗憾,为什么就是记不起来了呢,他说在那里见过我的。
私下里还是打了纪之娴的电话,响了好些时候她才接。
深长地叹了口气:“千寻,唉。”
声音拉得老长老长的,我淡淡一笑:“之娴,你知道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谁叫,你是我的朋友。
“想必,你也是知道了。”
“嗯。”
“我现在还在贵州,我也是刚知道没有多久,还是一头乱的关系,我不想回北京,我不想面对太多的事,我真不知要如何面对你,跟你说。”
“没关系的,我不想去计较以前的太多,毕竟也都是过去了,之娴,我只要你确定地告诉我,这个活着的,是真真实实的纪小北就好了。” 总是觉得做梦一样,无法确定太多太多的事。
总是怕一来上班,其实看到的,都是自已昨夜的梦,压根就不是纪小北住在这个贵宾房里,毕竟我曾经很多个梦里,我也是这么梦到,天亮了,就没有了。
“是小北。”纪之娴很确定地告诉我。
然后很诚挚地说:“千寻,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他没死,我很高兴,我开心都来不及呢,之娴,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跟你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和他,是没有很深厚的缘份,所以才会到现在这样子。他似乎不认识我了,你们也不要告诉他,我觉得他不记得我,那是最好最好的。”
如今我已经是他人妇,还是孩子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