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罩也戴上吧。”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口罩给我。
我下了楼,敬之的车就在下面等着了,笑盈盈地看着我:“这回林夏哥看到你,一定高兴死了,把他困在医院,他都不知多郁闷呢。”
“敬之你啊,开车你可得小心点。”
“放心好了,林夏哥交待的事,谁敢马虎啊,得好好地,细心地来。”
我把安全带系好:“走吧。”
送我到楼下:“这奶粉是林夏哥早之前让我去弄的。”
“谢了。”
我要提,他却耸耸肩:“不行,我得把你这尊小佛送到家才行,慢点走慢点走。”
“敬之,等我病好了,我们就去吃自助餐,饿个三天进去,再吃个扶墙而出。”
敬之一听,笑得眉眼弯弯:“那倒真的是太好了,等你身体好了,自助餐照吃,然后我们一块儿出国去度个假什么的,闲来无事可以泡泡外国美眉,可以去耍耍无赖流氓什么的,在北京总是得顾着点这些名声,免得让人家揪到尾巴了又说咱这官二代富二代如何横行横行的,仇富的心理嘛,哈哈。”
越说越像有这么一回事了,我也笑笑,但愿真的等到我好的一天,我们一块儿出去玩。
六月尾的北京,热起来了,肚子也有点微微的显了,越发的吃力,还有漫长的几个月,到时候也不知怎么着才好,现在总是过一天算一天。
我要争气一点,开心一点,才不会让关心我的朋友失望。
他们走南闯北,到处找关系找门路为我求着骨髓,希望,越来越是淡。
美国姑姑那边所有人也去验了,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和我相同的。
上课关节痛起来,忽然就摔了下去,同学急急将我送去医院。
医生再次警告我了:“陌小姐,你的身体已经到了很危险的时候。”
“我现在都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医生,三个月的孩子流产可能会比较容易,可是现在马上就快要四个月了,如果流产的话要是大出血,同样的我也可能救不了,我得赌。”
“只怕到时……。”
“我自已最差的结果,我是知道的。”
药也不能吃,也不能化疗,越来越频繁的痛疼,我得忍着,可是恶化,却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林夏赶来,给我转到了军区医院去,得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观察着了,几个送我来医院的同学知晓我的病情,无比的惊讶。
林夏跟他们说了些话,便送他们回去了。
几个发小也赶到军区医院来看我,我笑着轻松地跟他们打招呼:“其实也只是一点抽筋而已,不会有事的。你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去,别因为我而误了事。”
“千寻。”东子特烦燥:“你真是个麻烦的人物。”
“哈,认识我的时候,你还不是跟我一块儿玩。”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再去想想法子,千寻化疗也不是,不化疗也是不行,出去商量一个法子吧。” 阮离招呼着叫了他们出去。
秦瑞去新加坡寻找骨髓了,乔东城最后一个赶来,还穿着一身武警的衣服。
我就赞叹地说:“乔东城,你穿这衣服,贼好看了。要是有一天你们几个都穿这些制服在我眼前走一圈,我就是死也是笑着离开的啊。”
东子瞪我一眼:“你就想得美,想玩制服诱惑。”
我汗如雨下,东子啊,这么多人的面前,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揭得那么的透啊,咱这思想也不见得能上得了多大的场面。
林夏倒了茶给乔东城:“坐下吧,千寻也没有什么事,现世是病情一种恶化的症兆,让她在医院里住着比较好,有些忽发事件会比较来得及。”
“林夏,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想考呢。”
“我会给你划好重点的。”
“嗯,那倒也是好的,本来就没有上多少的课,要是没有重点我一准考不过。”
“所有人都去验过了吗?”
“是。”林夏失望地摇头:“可是美国那边,却没有好消息。”
“我倒是没有,一会我也去验验。”
“算了吧,你跟我也是不合的。”我摇头:“还是不要再去验了,会痛的。”
乔东城却是有些固执:“说不定就合呢,对了,我带陌燕过来也验验。”
我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了,林夏伤也没有好,便也在这旁边的病房住下。
划了重点让我看,在医生的保证下,我还是去上考场了,他怕我会出什么事,跟着医务车在学校门外守着。
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但是这一次很多同学却对我放水,一个劲地给我看着。
我与他们的关系,并不亲近,其实一个个都是蛮可爱的,把答案写上去,选择与别的写完也就有不少分了,一些论证挨上边的,也有分。
其实,真也不用太去担心这些,哪怕是不及格林夏也有办法弄成及格的。
左手在抽筋着,看站手指的关节,扭曲起来,多可怕啊,多痛啊。我咬着唇死死地忍受着,慢慢地等那些痛疼过去。
发作得越来越是密集了,我是不是真的挨不了多久时间了?
时间一到放下笔便离开,陈景景过来扶我:“千寻,你脸色很能看,是不是不舒服?”
我挤出一抹笑:“不会的,班长,我还好,不过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到校门那儿去。”
“我背你。”
“不用,扶着我就好。”背我会硌着小宝宝的。
林夏一瞧到陈景景扶着我出来,赶紧就下车冲过来急急地打量着。
“没事,就是累了,回医院去休息吧,总算也是考完了。”
在车上他问我:“是不是刚才又发作过了?”
“手指抽了一会筋。”
“千寻。”他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揉着:“我该怎么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实在是想不到了。”
“来来来,我是一颗菠萝……”手机欢快的音乐充斥着这车厢里。
林夏从手提包里把我的手机取出来:“千寻,乔东城打来的。”
“给我吧。”
实在是累啊,靠在他的身上听电话:“乔东城,我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