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饭,何妈就等着收拾了才离开,十点的时候旅行社又打了个电话来问我是否有出发。
我不想去,哪也不想去。
累得只想躺着,林夏,为什么要让我去西安,过去的不会再回来了,越缅怀,越感伤。
开了电视看,让声音陪伴着。
十二点是重放新闻,看到了那一张有些熟的脸,说他爱子伤热逝沉痛不已,暂时退出一些事务的处理。
睡了看,看了睡,就到了晚上。
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房子,连灯也不想开,在黑暗里走动着,回到房里去享受着这一分的黑暗。
好饿啊,肚子在咕咕叫了。
跑到厨房里开冰箱,新鲜的食物是没有了,只有一个鸡蛋搁在角落里。
开火把这鸡蛋给煮了,狼吞虎咽着。
就这样可以熬到天亮,却是有些头晕不想出去买吃的。
林夏的信息在这会儿传了过来:在西安,要好好地照顾自已,回来,可以更开心一点。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还没有开口我就说:“林夏,我现在好饿啊,我想吃酸菜鱼,何妈要放假放到什么时候,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水也喝完了,我不知道电话叫水上来,好渴。”
不待他说,就挂了。
林夏回来得很快,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先拧了瓶水让我喝,然后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先吃一颗,你血糖偏低,饿的时候容易头晕。”
含着,浓浓的甜味满口腔。
他把牛奶插上吸管:“送水的一会就来,外卖,也一会就来。”
“是不是不管我在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你,不管我在哪里,你都会来?”
他笑笑:“何必去问人一直不想听这些的。”
“林夏,我不想出去玩。”
“那就别出去。”
“林夏……没有什么了,我其实挺不喜欢一个人的。”
他说:“我陪着你,像朋友一样陪着你。”
“好。”
酸菜鱼送来得很快,但是还是很多清淡的,他把小米粥先给我:“你叫饿的时候,一定是饿极了,饿极了一时之间不能吃太刺激的,先吃碗粥把胃填满点了,再吃那些菜。”
我乖乖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喝,一会儿就把一碗的粥给吃完了,的确是饿了啊。
林夏把挑出来的酸菜给我:“吃吧。”
然后夹起鱼,在挑刺。
“林夏,为什么要帮我挑刺?”
“你吃得急了,一不小心就会把细刺给吞下去。”
“以前我就这么过,那时很饿了吞下去,结果喉咙里的刺多痛啊,吞饭,吞菜,吃醋,什么样都试过,就是下不去。”
那时候妈妈不在家,爸爸更忙,是林夏用自行车载着我去医院找人夹的,第一个医院一看说:“不行啊,刺得深了,我们没有办法。”
林夏又带着我到第二个医院去,那时那医生已经下班了,林夏亲自骑车去拦了回来。
鱼刺终于是夹了出来,喉咙却有些发炎了,我痛苦了好长的一段时间。
“林夏,我真是一个不知足的女人,明明你对我这么好。”
过来轻轻地抱我一下:“不要再想这些,不要再说这些,你看看你,苍白得没有任何的血色。”
他亲自照顾着我,我不提纪小北的事,他也不提,如往日一般。
给我请了假在家里,好好地休息着。
我心,如枯木一般,难受着,枯萎着,在过着冬,可我知道,我会走出来的,只需要给我一段时间而已。
林夏取来了旅游胜地的各种风景照给我看:“千寻,你喜欢到哪儿去玩,到时我们蜜月的时候去。我得给自已放一个很长很长的假。”
“这儿就好。”
“马尔代夫啊,也不错,还有这个地方,你看看,居说那里的人都很开心,过得如云端一样,走在路上只要音乐一响,不管你在做什么都会跳舞?”
“这样也不错。”我应了一声。
他把婚纱的样式给我看:“千寻你看看,你喜欢那一款,到时做了都送来给你试试,上身效果哪个好,你喜欢哪个就选选那个。”
我看了看,翻了个简单的:“这个挺好的。”
“多挑几个。”
门铃一响,林夏把小册子给我:“我去开门,大概是清洁工来了。”
门一开,林夏说:“雅舒,怎么是你啊?怎么到这来了?”
我转头看着那穿得很稍嫌单薄的雅舒进来,妆画得可美了,提着二大袋的东西:“阿姨让我过来看看你的,林夏哥,你很久没有回去吃饭了。”
林夏笑:“最近有点忙。”
接了二袋的东西提进来,然后扬声跟我说:“千寻,有你喜欢吃的西瓜呢。”
“哦,谢谢你,雅舒。”
“我以为林夏哥爱吃的。”她颇有些不开心地应了一句:“林夏哥,我找你有事呢?咱去聊一会,可行。”
“你去书房坐坐,我给千寻切点西瓜吃着先。”
“哎哟,林夏哥,你又不是她的佣人,你在家里还是人人都侍候着你的呢,快来快来,就一点事儿。”她推着他去书房。
我站起来:“我来切就好了。”
进去洗了刀,马圆滚滚的西瓜放在水里洗了,再放上砧板。
中间切开了,果肉嫩黄清香着,闻起来似乎是很不错。
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盘子里,小块的不太好切,还容易就滑开了,一滑就切到了手指,吃痛一扔刀,砰地就掉在地上老响。
林夏瞬间就冲了出来:“千寻。”
我有些无力:“唉,我总是做什么事,也做不好。”
“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我把手指给他看,血从口子里不停地流着,很多的鲜血汹涌而出,我却不是很痛。
他取来巾子包住我的手指:“出来,我给你上个药。”
我坐着等他取了药箱过来,毛巾里的血染红了大片,他用棉花压着我的伤口,可一会儿,又染红了。再换一块,还是染红了。
这血,像是没完没了一样,没有要止住的气势,伤口也可以看得清楚,并不是很深,并不是很宽。
林夏的眉头越皱越是紧,站在一边看的雅舒吃惊地叫:“不会吧,还在流血,一点伤口这么流个不停的,你不会是有什么病吧,我以前学校里有个人得了白血病,听人说要是流血就很难止住。你最近有没有发热啊,有没有没力气,这痛哪痛的?”
林夏砰地就坐在地上了。
白血病?
这三个字如恶魔,那代表着会失去生命。
雅舒说的那些症状,刚好,我身上都在验证着。
林夏朝着雅舒吼:“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闭嘴,千寻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千寻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就是身体有些弱而已。你若是诅咒千寻,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也是第一次,看林夏发这么大的火,这么跟人说话,他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
林夏吼完她,又跟我柔声地说:“千寻,不要怕,没事的,你只是有点儿身体差,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再开些滋补的药品回来,过些日子,千寻你的身体就会好起来的,就会强壮起来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