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三十五年,乌环五十万大军压境,漠北告急。
轩辕宸封大将军,长孙文轩封少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漠北的方向前进。
乌环与天圣从三十多年前便一直征战不休,往日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试探,而这场战争却从根源上撕破了乌环和天圣表面上维持的和平。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终于拉开了帷幕。
“宸,我已经决定了。”谢卿容双手牵着缰绳,缓缓道。
轩辕宸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嗯?”
“蛮荒被割据成两份,一份由姬家掌控,另一份由墨家掌控。姬家与墨家同为十大家族,两个家族之间定然有许多明争暗斗。既然姬家族长姬沧溟决意要认我,我便随了他的愿。”谢卿容淡淡道,心中却一点也没有要认父亲的欣喜。
闻言,轩辕宸看了眼谢卿容冷淡的面容,虽然知道与谢卿容认祖归宗,姬家定会在暗中相助于他,但是他也明白谢卿容对于姬沧溟根本无父女之情。
如果要勉强谢卿容,而成全他,他做不到。
攥紧了握着缰绳的手,拒绝了谢卿容的提议:“阿容,此事不妥。”
“有些不妥?”谢卿容疑惑的反问道,如果和姬沧溟相认,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轩辕宸都有一定的好处。
她想不到轩辕宸拒绝的理由。
“你不开心。”轩辕宸淡淡道。
谢卿容听到轩辕宸给出的理由,一时之间有些惊讶,瞳孔微微缩了缩。
饶是聪明如她,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理由。
她和轩辕宸在本质上是同一种人,趋利避害,习惯先将利益放在第一位,否则她也不会提出认祖归宗的想法,却不曾想到,轩辕宸竟会为她着想。
仅仅是她不开心,轩辕宸就能直接否定了。
想到此,谢卿容忽然笑了起来,眉眼深深,带着温柔的笑意,嘴角含着的笑容像是迎着寒冷开在冰天雪地的一株梅花。
清丽却艳,带着无尽的春色。
“宸,此事便这样定了。”谢卿容没有管轩辕宸不赞同的眼神和紧皱的眉头,自顾自的做好了决定。
轩辕宸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来阻止谢卿容的决定,却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明白,谢卿容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无人能改变。
姬府的暗卫在围墙处拦住了一只往里面飞的鸽子,正要将鸽子处理掉之时,姬如风见了,立刻阻止了他们。
姬如风认出了这只鸽子是经过特殊训练之后的信鸽,而且似乎有些像轩辕宸的信鸽,果然将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纸条拆开一看。
赫然正是轩辕宸的信鸽。
小纸条上写的内容,却令姬如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将小纸条交给姬沧溟,姬沧溟见到小纸条上的内容,顿时激动的手有些发抖,差一点就握不住手中的杯盏。
“如风啊,我给她发了那么多邀请函,她都不曾理会过我,如今却主动邀请我,是不是表示她愿意认我这个父亲了?”姬沧溟颤着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
他迫切的想从姬如风的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
姬如风眯了眯眼,说道:“叔父,我怀疑谢卿容别有用心。为什么早不相认晚不相认,偏偏要选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候相认?”
谢卿容能瞒得过急切想要认女儿的姬沧溟,可瞒不过自己。
如今乌环的军队,已经缓缓压至漠北的边境,只等墨家那位一声令下,乌环便会立刻动手,与天圣动手。
此刻谢卿容想要认父,无非是想要借助姬家的势力。
姬沧溟听到敏感二字时微微一愣,显然也想到乌环这一出,抿了抿唇,内心的激动稍微有些降低,却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欣喜和期待。
“即使谢卿容想要借着姬家的势力,又有何不可呢?她若是想要姬家,我整个送给她又何妨!只是委屈了如风你,明明你……”
姬如风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姬沧溟欲往下说的话语,不耐道:“我可从来不曾说过要接手姬家这件事,当上这个长老的位置,也是你们安排的,与我无关。叔父若是想将姬家送给谢卿容,叔父便送吧,但是长老会那里,叔父可别怪我不曾提醒。”
姬如风心中有些气结,语气越发不善。
他志不在此,更愿意云游四海,却偏偏被姬家强迫当了一个长老,永远为姬家效力,他巴不得姬沧溟将姬家送给别人。
姬沧溟听见姬如风一番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沉默许久,才说道:“如果谢卿容这次邀请我,是为了认我,我会说服长老会那里,帮助天圣。”
姬如风点了点头,可有可无道:“叔父是姬家的族长,此事与我无关,即使我也是长老会之一,但我从来不管这些事。不过我可要提醒叔父一句,谢卿容此人不简单,即使她是你的女儿,也不得不防。”
他这番话并非无的放矢,在武林盟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谢卿容这人城府极深,且身上的杀意极重,若非与轩辕宸真心相恋,恐怕谢卿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把刀。
“商家之人,哪个又会简单。说到商家,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情情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一面。”姬沧溟有些感叹道。
他只见过商芷情三次,一次是刚出生之时,一次是她十岁生辰,还有一次是及笄礼。
除此之外,他再也不曾有过任何机会见到她。
“呵。”姬如风忽然冷笑一声,打破了姬沧溟不切实际的幻想,“姬家虽然也是十大家族之一,但是与商家比起来,就像是不入流的商贾罢了。说是十大家族,可如今只剩下四家支撑,而这四家,其底蕴,有哪个能比得过商家。”
“叔父可别忘了,当年婶婶为何会离开你?又为何将谢卿容留在谢将军府,并打算一辈子都不与她相认?”
姬沧溟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显然姬如风的一番话影响甚重,姬如风见姬沧溟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她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